蓝天,万里无云,晌午的阳光暖和怡人,刚吃过午饭的夜大少爷正写意地躺在大院躺椅上,他悠然地闭着双眸,头枕在蔓蔓富有弹性的大腿上,翘起交叉重叠的两腿晃在空中,时不时荡起二郎脚。
蔓蔓手托精致的小果盘,夜少白懒人嘴一张,一粒鲜嫩的樱桃果子从蔓蔓指尖滑入夜少白口中,数秒后,夜少白嘴唇再一嘟,蔓蔓又细心地用手心接出果核。
夜少白双手不动,享受着蔓蔓细心而体贴的伺候。
本来嘛,窦氏配了五个丫鬟给夜少白照料起居,但夜少白唯独钟意蔓蔓,窦氏拗他不过,兼且蔓蔓乖巧懂事,便不再过问。
足音响起,是阿牛来催促夜少白去练武场。
夜少白眉头邹起,这大好时光又得结束了,时间怎生过得这般快。
蔓蔓温柔滴轻抚夜少白的眉心,心有不舍道:“少爷伤还未好,再休息一下午吧。”
夜少白叹道:“不去不行啊,下月父亲回来,圣上要考校少爷我呢。”
夜英男临走前虽放宽了夜少白的外出政策,反而使得夜少白更加自律,上午勤学饱读大儒国经,中午弓马骑射,晚上空余要么研究兵法军阵。要么琴棋书画,虽不是样样精通,但夜少白自忖倒也拿得出手。
夜家练武场是御赐场地,开国以来四百余年的历史,是夜家专用的训练基地,除了当今皇上与夜家极少数上层将领,没有夜家首肯,谁也没法入内,哪怕你是权倾朝野的大臣还是王侯将相也不行,这显得夜家在皇家与洛郸的地位尤为崇高特殊。
夜少白已抵达练武场,映入眼帘的是五丈长三丈高的大铁门,门梁悬挂斗大的御笔亲题“夜府武场”横匾,两边“夜”字军旗迎风招展,很是气派。
夜少白策骑入内,阿牛与夜烈十将后跟,若干驻地武师已迎将出来。
入得门内,是一个方圆一里的宽阔沙地,左侧是点将台,右侧是武器库和铁木桩,正前方则是二十个红心剪靶。
夜少白先来到木桩前,打一套夜家拳和自创的撩阴腿热热身,然后练习马术,快步、慢步、跑步、袭步、俯冲和前冲等动作。夜家军主军是骑兵,夜少白今天练得尤为用心刻苦,只不多时已是大汗淋漓了。
接下来,是练习弓骑马射,在座下白马的高速冲刺下,他稳稳而又快速地一撘铁弓,目光如炬,全身心都集中到一个焦点,嗖得一声,羽灵箭随满弓电射疾出,噗的一声,直中红心。
阿牛跳呼喝彩道:“好!”
夜少白一勒马缰,四蹄风止,一个漂亮的转身,手上再搭一箭,又是命中红心。
阿牛刚想叫好,谁知,场内嗖嗖嗖连出三响连珠箭镞音,却是从夜少白另一方向射出,一箭接一箭,第一箭将夜少白的箭射弹出红心外,第二箭将红心刺穿出一个小洞,第三箭从小洞中穿过,无论是命中和力道都胜过夜少白一筹。
夜少白心中正纳闷是谁胆生毛,敢拂了本少爷的面子,一看射箭之人,顿时心中打怵,怎会是她?
她正是三天前在酒桌上大巴大巴抽亲弟弟耳光的衡喻。
夜少白心中虽不喜衡喻,但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衡喻风姿飒爽,颇有一番俊秀怡人的味道。
夜少白驻着马步,心中虽不爽却也不愿表露出来,客套道:“士别三日,原来衡大小姐箭术这般了得,不知衡大小姐是怎生进来的?”
衡喻眼中闪过笑意,摇了摇手中的小虎符,这小物事正是夜家武场的进出关卡凭证。
夜少白不欲理睬,道:“原来如此,那恕少白少陪了,衡大小姐请自便。”
衡喻斜飞的英眉一挑,挑衅道:“夜少白,你敢不敢与我比试一场?”
夜少白调转马头,暗忖来者不善,需得好好提防着些,也不再客套,哈哈笑道:“你说比就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衡喻冷笑道:“你怕我?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怕我一个小女子,哼哼。”
夜少白听得心中有火,反笑道:“好,比就比,你想群殴还是单殴?”
衡喻一愣,问道:“什么是群殴,什么是单殴?”
夜少白弯起嘴角,得意洋洋道:“群殴就是我们十二个殴你一个,单殴就是你殴我们十二个。”
说完,他竖起大拇指,对准夜烈阿牛方向摇了摇。
夜少白以为衡喻即使不变色也会打退堂鼓,哪知,衡喻居然不屑地轻笑连连,她坐上马上,手掌连拍几下,大门口立刻跑进几十个肌肉横生的大汉,看架势雄壮威猛,极不好惹。
夜少白心中更怵,原来这家伙是早有准备啊,看这人数怎么也有五十人吧,他又惊又怒道:“你是存心来砸场子?”
衡喻冷笑一声,反问道:“夜少白,你说是要群殴还是单殴呢?是我们五十人殴你一个,还是你一个单殴我们五十人?”
夜少白神色有些萎缩,艰难地挤出一个声音道:“可不可以单打独斗?”
衡喻凤躯一闪,飞下马来,爽声道:“当然可以,人来,取我武器来。”
只见门口跑出两个顶级壮汉,手里横托着一个百斤重的关公大长刀,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由此可见刀是有多沉重。
夜少白惊得背夹冷汗直冒,这武器也太霸道了吧。
衡喻手持关公刀,拉开架势,刀柄往地上一挫,砰的一声巨响,震地夜少白不由喉结上下打颤,猛一吞唾液后,他清咳一声,正色道:“比试嘛,武器有伤和气,自然是拳脚切磋,阿牛,你说是吧?”
阿牛大声回道:“少爷说的对。”
衡喻笑了笑,两个大汉又折返取回了刀,她虽没答话,看情形是同意了。
两人走到相距三丈处,相对而立,阵阵秋风时不时吹来,卷起一道道沙尘。
夜少白暗忖自己身手还是可以的,夜家拳在自己精心多年的改良下,上可双抓波,下可单偷桃,加上自创的撩阴腿,十年功力所在啊,岂能不胜。
少顷,夜少白一个沉马立定,抢先发难,左右双拳直取衡喻双胸,衡喻一见来势,往后退飞骂道:“下流!”
夜少白哪里会错过机会,驱身再上,划拳为掌,直直抓了去,边打边笑道:“你若上了战场,敌人会与你说下流么?哈哈!”
衡喻再退一丈,啐道:“无耻!”
夜少白嘿然有声,手腿一起并用,连续十招将衡喻逼退。
夜少白暗暗得意,一脚又是猛地从下朝上撩去,哪知道这下却不管用了,衡喻不退反进,出手如电,一手抓起夜少白的脚跟,夜少白浑身一震,脚跟用力一蹬想急缩回来,不想衡喻一发力往外一甩,身材比衡喻高大的夜少白居然打横贴地飞了出去。
夜少白身子一着地,仰躺在地面,刚想弹起身来,眼前一黑,衡喻已欺身跳坐到夜少白身上,双腿紧紧夹住夜少白的腰身。
夜少白大急,伸出双拳胡乱朝上挥打去,左勾右捶,却被衡喻抢先一手,衡喻一手挡住夜少白的双拳,一手五指张开按住夜少白的额头下半张脸。
夜少白目不能视,双拳挥舞不停却又被一一格挡,猛地大叫道:“阿牛,夜烈,香蕉你个巴拉,你们少爷被人欺负了还不来。”
夜烈等十家将已然不动,阿牛急促奔跑来,才跑到半道,五十壮汉将其挡住,阿牛一看这些魁梧猛汉,气势顿泄,道:“哎哟我的妈啊,少爷,他们人太多我过不去啊。”
夜少白心中大怒,暗骂没鬼用的混账,万急之下,左腿膝关节猛地向衡喻后背尾梁骨撞去,哪知正巧这时衡喻刚好放开按在夜少白头上的手,两相一撞下同时发力,衡喻上身向夜少白的头部倾去,夜少白的头也向衡喻胸脯撞去。
一个巨大的棉软圆团塞进夜少白嘴巴里,并且塞得满满得。
这一瞬,时间恍若停止了一般,夜少白满口软团,大脑一片空白,衡喻俯身惊呆,两人同时惊愕,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眼瞪小眼。
数秒后,两人同时啊地一声大叫,衡喻跳到数丈外,脸红得跟个熟了得红苹果似的,左胸口一片水渍,布料上牙齿印还未消下去,隐约可见。
衡喻气急败坏道:“夜少白,你流氓,你混蛋,你个臭鸡蛋。”
夜少白心中更委屈更怨,欲哭无泪道:“香蕉你个巴拉,我这口可是辛辛苦苦存了十五年啊,我是要留给蔓蔓的啊,你才是女流氓,女混蛋,哎呀,我的好蔓蔓啊,少爷对不住你啊。”
衡喻听得脸色由红转青,英眉倒立,叱声道:“我打死你个臭流氓,我打死你个臭无赖。”
夜少白见势不对,赶紧抱头鼠串,求饶道:“女侠饶命!”
庆幸,夜烈等家将一夹马腹,架起夜少白上马,绝尘开溜,留下衡喻再后边追边骂。
当夜,夜少白埋头蔓蔓的腰身,他痛哭流涕道:“蔓蔓,少爷我对不住你啊。”
蔓蔓莫名不解,只得任由夜少白抱着,她轻抚夜少白的长发,心房注满蜜糖水儿。
第二日中午,夜少白照常去练武场练习,刚进大铁门,夜少白眼前一花,衡喻早等候多时。
衡喻厉声道:“昨天比试还没完呢,今天继续。”
夜少白昨天已领教了她的厉害,哪敢再打,佯装不屑一顾,自顾自练。
衡喻追上前,促狭道:“我让你双手总行了吧。”
夜少白反笑道:“嘿嘿,你让我双脚,我也不与你打。”
衡喻激骂道:“夜少白,你是孬种,你不是爷们!”
夜少白挥起老拳转身就打:“我是你大爷!”
一炷香功夫不到,夜少白与阿牛被打成猪头,大败而回。
第三日,夜少白叫阿牛先去探探风声,阿牛顶着熊猫眼返报,衡喻还在。
第四日开始,夜少白打死也不去练武场了,从此闭门读书,只等父亲夜英男归来。
第八日,衡喻来访送请帖,衡晤下月末行成亲大礼,夜少白闻听变色,只收帖子不见人,责令向全府下人命令道:“此女子若再来,就说少爷我不在。”
时间飞逝,明日便是父亲归来了,夜少白的内心隐隐然涌起一丝极度危险的预感,为什么衡喻会有夜家的小虎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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