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浓的这声奶奶,可给霍奶奶叫的开心极了,她像个小孩子似得连连拍手。
很难想象这个一手创立了霍氏集团的人,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举动。
十多年过去了,比起季晚浓记忆里的霍奶奶,到底是老了许多。
脊背佝偻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不过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来说,精气神还是相当的不错了。
季晚浓垂下眼皮,心里复杂的很。
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晚辈找到自己的幸福,然而她和霍尧,根本就是两个骗子。
她怎么能骗霍奶奶第二次?
可看到霍奶奶这么高兴,说不定对病情还会有很大帮助她决定了,要陪着霍尧,当好这个骗子。
只要熬到晴晴回来就好,三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季晚浓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打定主意就会坚定不移的做下去,绝不再犹豫不决。
所以当霍奶奶招招手,示意他们俩跟她进卧室的时候,季晚浓乖巧的应了一声,不但主动伸手勾着霍尧的侧腰,还偏了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好似一对缱绻不已的新婚小夫妻。
霍尧显然是个比她更认真的演员,即便没有观众,他也依然入戏,俯额,低头,就那么自然至极的在她侧脸吻了一下。
季晚浓人一愣,脸一红,下意识的就想把给他推开。
然而他飞快的和她低语:“不管奶奶要给你什么,你都先收下。”
季晚浓这才意识到他是只是想借着亲密的动作提醒自己,于是没再推开他,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这一幕,好不巧被回头的霍奶奶看了个结实。
老人家的笑声,藏也藏不住。
霍家老宅是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浅浅荷塘,古典中处处透着金钱两个字。
霍奶奶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件很有年代感的妆奁,郑重的跟她说:“浓丫头,这只羊脂玉的镯子传到我这里是第八代。当年,我把它给了阿尧的妈妈,现在,我再把它交给你。以后,你还要把它再传给你和阿尧的孩子。”
妆奁分量很轻,意义却过分沉重。
季晚浓捧着妆奁,垂下眼皮:“谢谢奶奶。我会好好收起来。”
霍奶奶去牵她的手,说:“收起来做什么,给了你,你就戴着。玉养人,人养玉。当初阿尧的妈妈天天戴着,光泽可比现在好看多了。来,奶奶给你戴上。”
季晚浓:“奶奶,我怕碰碎,就不戴了。再说了,就是因为”她及时改口:“婆婆以前总戴着这只镯子,我怕被人认出来。”
闻言,霍奶奶也没有再强求她戴上镯子,而是亲昵的拉着她:“今天散步才走了一圈,你陪奶奶再走走?”
季晚浓点点头,把妆奁递给霍尧,搀扶着霍奶奶慢慢朝外走去。
霍尧身长腿长,将妆奁放进了她的包包里,几步便追了上来。
霍奶奶对季晚浓的情况十分了解,显然是小话痨季娅晴的功劳。
不过最近两年她的情况,霍奶奶就不清楚了,因为小话痨出国了。
季晚浓一边陪着霍奶奶慢悠悠的散着步,一边陪着她聊天,基本上都是霍奶奶问什么,她再回答什么。
两圈走下来,她的情况已经被霍奶奶摸了个底朝天。
她也知道了按照霍家的规矩,成家后就会从霍家老宅搬出去自己住,就为了让新婚小夫妻有独处的时光,给霍家开枝散叶。
至于有了孩子之后愿不愿意再搬回霍家大宅住,则看小夫妻的喜好。
霍尧的父母就是在有了霍尧之后就搬回了霍家大宅住,然后他们夫妻俩就只有霍尧一个孩子。
对此,霍奶奶遗憾的不得了,还直言不讳的说让她和霍尧多生几个再考虑搬回霍家大宅,她老婆子没别的心愿,现在就想多抱几个重孙子。
面对霍奶奶的催娃,季晚浓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作羞赧的模样低下头。
她只庆幸霍尧走远一点去打电话了,不然他在旁边,她只会更尴尬。
霍奶奶:“走的有点累了,我们去花藤底下坐一会儿。”
季晚浓扶着霍奶奶坐下,她们离霍尧更远了,意识到霍奶奶是想趁孙子不在的时候找她说点什么话,季晚浓警报全开。
然而霍奶奶话锋一转,却说起了十几年前的事儿:“浓丫头,我知道你心思重。这么多年你都刻意回避着阿尧和霍家,我不知道让晴丫头叫了你多少次,可你每次都推托找借口不肯来家里玩,你老实跟奶奶说,你是不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季晚浓完全没想到霍奶奶会提起陈年旧事,心里根本就没想过如何回答。
她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没有说话,更不敢去看霍奶奶的眼睛,因为她撒了谎,心虚。
那是她第一次撒谎。
一个弥天大谎。
霍奶奶轻叹一口气:“浓丫头,那年你也才十四岁,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奶奶不会怪你,霍家也不会怪你,阿尧更是不会怪你。你也就不要怪自己了,嗯?”
季晚浓不敢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霍奶奶的目光在她的脚腕一闪而过,她左腿的脚踝处,有一圈锯齿状的明显伤痕。
爸爸妈妈也想了很多办法,带她去看了很多医生,可除非做手术,否则这疤痕不可能完全消除。
她这伤是为霍尧而受,尽管她不能当众替自己证明澄清,但这伤疤就是证据,证明她并不是一个怯懦的逃跑者,所以她借口怕疼没有去做手术,留下了这一圈深深的伤疤。
那边,霍尧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霍奶奶倒是不急了,等他走过来才不紧不慢的说:“浓丫头啊,奶奶觉得呢,你当时没有和晴丫头一起回去找大人,而是留了下来,肯定是想替阿尧做点什么。你能有这份心,奶奶就很感谢你了。所以你记住了,你和晴丫头都是阿尧的救命恩人。”
撒谎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神,才能显得真诚些。
于是季晚浓抬起头,看着霍奶奶的眼睛,一字一句:“不,您误会了,我是受伤了,跑不动也跑不远,才不得不留下来的。”
霍尧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她能明显到,听到她的话,他的身体随着他的冷笑幅度极小的动了一下。
霍奶奶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受了伤,你害怕了,逃跑了,这才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不能因为这个苛责你。谁敢拿这个说你闲话,你来找奶奶,奶奶给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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