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两月光景。
随着易枫在游戏世界待得越来越久,他愈发觉得一切都更加真实。
他久违地回到宗门探望,宗门上下都激动不已,但因为彼此实力的差距,无形间多了些许隔阂和敬畏。
易枫还是以前的大师兄,丝毫没有改变,同门兄弟姐妹却再也没了曾经的亲切,举止和言辞都显得很是拘谨。
感受着微妙的态度变化,易枫虽能理解同门的心情,但这种隔阂和距离感,还是让他有些感触。
附近宗门也有人闻询前来拜访结交,更是让易枫感慨连连。
当一个人功成名就之后,身边人总是态度会大为改变,同时还会出现很多心有所图的人。
这就是现实。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世间常理多是如此。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太真实了,连人心都揣摩表现得这般细致。
一时间,易枫都感到真假难辨。
若非偶尔脑海有游戏设定冒出,他或许会以为自己重活了一世。
短暂回宗探望后,易枫便知自己和宗门师兄弟们差距越来越大,此后只能渐行渐远,若想和以往般亲切相处,已经再无可能了。
当一个不能拥有美好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铭记以前的种种美好记忆,将那些美好时光珍藏在心底。
人生往往充满了无奈。
多数人再见已是陌路。
不知不觉间,易枫的心境变得沉稳不少,修为也随之再度攀升。
等到再次下山历练。
他已无敌方圆万里,声名传响附近十余州府。
随着一连诛灭几大邪魔,易枫的声名达到了巅峰,连民间幼童都知白衣神剑之名,整个江湖几乎遍布着他的传说。
这一刻。
易枫也感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已难找到敌手,更是找到真心朋友,小小州府已无任何事让他在意,各方修士的热情,更让他避之不及。
唯有回到青山脚下的小院,易枫才感到些许清静自在。
一日,春~光正好。
易枫落座院中石桌,桌上清酒小菜飘香,远望群山秀美之景,深感自己宛如闲云野鹤,逍遥于红尘之外,心里说不出的安逸和平静。
一杯清酒下肚,种种荣耀传说皆如云烟消散,唯有阵阵暖意蔓延周身,让人身心畅快。
管他江湖纷争,唯我逍遥自在。
就在这安逸的午后闲暇时刻,不远处突然传来轻微脚步声。
“唰,唰……”
如今的易枫修为非凡,瞬间就察觉到了来人。
悄声望去。
只见那人被黑袍遮蔽周身,除了面容什么都看不到,以样貌来看,应该和自己年纪相仿,手执一柄长剑,暗红色的血不断从剑身滴落,浑身也有些许血迹,看起来略显疲惫。
看清来人,易枫没有丝毫诧异,只是静静打量着对方,猜想是敌是友,或者只是恰好路过?
不等他细看几眼,那人已经走到篱笆院门前。
大喊出声,语气随性非常。
“兄弟!”
“你这酒能给我喝两杯吗?”
此人经历过血战,却还想着喝酒,也真是个性情中人。
难得也是个爱酒之人,又无丝毫敌意,管他什么来历身份,今日能在这深山遇到便是有缘,喝一杯又有何妨?
易枫微微一笑,爽朗伸手相邀。
“既然兄弟想喝酒,不妨进来入座痛饮。”
这话一开口,门前那黑影突然一愣。
“当真?”
“你不怕我?”
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担忧别人怕不怕,这人不仅颇有性情,还挺为人着想的。
易枫听得大笑出声,顺手就拿出另一个酒杯斟满。
“哈哈。”
“我要是怕,就不会邀请你进来喝酒了,相逢便是有缘,你若不嫌弃,进来落座喝酒便是。”
眼看着易枫已经斟满另一个空杯,含笑静坐凝望而来,似乎颇为好客爽朗,黑衣人也果决迈步,进入院中落座在石桌旁。
“请!”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酒下肚,浑身热劲上涌,黑衣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嘴里赞叹之言不绝。
“哈……”
“好酒!好酒啊!”
“本大爷纵横四海,还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直爽的言辞,听得易枫心情愉悦。
倒不是说他多喜欢被人称赞,而是听着此人的直白话语,好像毫无城府和其他想法,莫名让人感到自在。
至少,比世俗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强过了千万倍。
爱恨分明,有话直说,哪怕只是最寻常的清酒,觉得好喝便是好酒,好酒自然就要多喝一杯!
此人之言虽有些厚脸皮,倒也不失真性情,可谓是光明磊落。
大丈夫处世当如此。
易枫笑着点头,继续为对方斟满酒杯。
两人再度碰杯,满眼畅快。
“痛快!痛快!”
黑衣人赞叹不绝,越喝越是兴致高涨。
易枫也被感染,只觉酒兴大作。
两人就这样不断碰杯痛饮,从无多余话语,易枫也懒得管对方是何身份,从未问起此人经历了什么,只是沉浸在这萍水相逢的痛快酒局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难得有个能陪着喝酒的爽快人,只要喝得开心,享受眼前轻松时光就足矣,其他种种都已不再重要。
两人越喝越是起兴,直到黄昏时分方才作罢。
石桌四周满是空酒坛,空气中还有着酒香飘散,黑衣人喝完了最后一杯,便转身踏步而去。
愉快时光总是短暂,易枫远望着黑衣人并未出言,就这样目送他离去。
身在江湖,打打杀杀都已是寻常,文人口中离别相送之情实在太过狗血,既然萍水相逢,也该安静分别,历经过种种世俗现实的易枫,早已不在意这些虚假礼节。
相比之下,黑衣人好像有些恋恋不舍。
将要出门之际,突然停步出言。
“下次若有机会,本大爷还会来找你讨酒喝。”
匆匆一言,那人的身影很快没入了夕阳余晖,彻底消失不见。
易枫还是没有应声,神色十分平静。
唯独回想着黑衣人的厚脸皮话语,才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货还真是自来熟,居然还想要蹭酒,也是没谁了。
倒不是易枫抠门,只不过大家萍水相逢,被人这么蹭酒也不是个事儿,他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若有下次,我一定要收他的酒钱。”
呢喃过后,易枫随手关上院门,收拾完院中酒坛,随着夜幕降临入屋就寝。
这yi夜。
他只觉唇齿酒香回味无穷,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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