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在阁楼上翻了一会。一窝蚁 m.yiwoyi.com
一只老鼠从他旁边的木檩子上“嗖”的一下就爬了过去,爬到横梁上后,还回身看了看他。
范云也看着它。
老鼠似乎并不怎么怕他。
那也是。
谅他范云也不可能像它一样,能从碗口粗的檩子上,顺着瓦皮下面爬到梁上。
不过。
范云找到了一样东西,一支弹弓。
正是那一支用八号铁丝挽的,还剪烂了他爸皮包的弹弓。
也是范云被他老妈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那支弹弓。
范云轻轻拾起弹弓,顺手将旁边的一颗小石子儿放进弹弓包里,拉开后,对着老鼠瞄了瞄准。
老鼠似乎并没有害怕,它居然还趴在梁上不动。
或许,它并不知道范云手中拿的是个什么东西,又或它见过老鼠药、粘老鼠板、老鼠夹子……,但是,唯独没有见识过弹弓。
“嗖!”
“啪!”
“吱!”
“叮当!”
随着一声老鼠的惨叫,以及瓦皮的响声,有物坠落砸到下面东西的声音,那只老鼠从梁上应声而落。
范云急忙顺着木梯下了阁楼。
“噔噔噔噔噔噔……”
他妈听见了瓦皮响和房上掉下来东西砸到下面东西的响声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抬了抬头。
见范云没头没脑地从阁楼上下来了,他妈还以为他把刚刚贴好的新瓦又给捅下来了呢。
范云妈嗔道:“你干嘛?在阁楼上翻箱倒柜,刚才什么东西从房顶上掉下来了?是不是你把瓦皮弄掉了?”
范云头也不回直奔后房,老鼠就掉在了那里:“老鼠,我刚刚打了一只老鼠。”
到了后面,见老鼠掉在了一只大缸里,死倒没死,在里面伏着一动不动,绿豆小眼睛仍然睁得溜圆,惊恐地看着范云。
范云本来顺手拿了一把锄头的,但是,现在看到老鼠掉到瓷缸里了,倒不能用那个打老鼠了。
他去了厨房,拎了一把烧火的火钳子来。
范云把火钳子刚伸进大缸里,那只老鼠就吓得在大缸里滴溜溜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吱吱叫。
可惜没有人能翻译老鼠的话,范云也不知道它是在求饶,还是吓得骂娘。
这个。
坚决不能客气,坚决要消灭起。
范云待那个老鼠转得再也转不动的时候,用火钳子对准它,夹了过去。
那只老鼠凶相毕露,居然猛地一个掉头,躲开了范云的第一夹,并张开嘴,用尖尖的牙齿去咬火钳子。
范云火上来了。
他对准老鼠,用力又夹了过去,这一下,死死地把老鼠夹住了,老鼠吓得吱吱惨叫,四爪齐蹬。
叫也不行。
作为公认的四害,老鼠,必须是人人喊打的,它,最会传播各种疾病,以及破坏东西了。
范云直接把它夹到门口的水沟里,摁到水底,淹了一阵子,见它居然还不死,似乎,那只老鼠身上有特殊功夫似的。
那。
就别怪范云不客气了。
武功再好。
一砖撂倒。
正好,旁边有前阵子修房子剩下的砖,就给它用了。
“啪,啪啪啪啪!”
老鼠一命呜呼。
范云立下一大功,又为人间除掉一害。
范云妈奇怪地问道:“老鼠哪里来?你怎么抓到的?”
范云心想:老鼠哪里来的,我哪知道?您又不早点问它自己。
他把火钳子又放在沟里洗了洗:“谁知道它从哪里跑来的?家里有没有老鼠,你和我爸难道不知道吗?”
范云妈用剪刀剪着线头,头也没抬:“不知道呀,好像家里没有老鼠叫,晚上睡觉我没听到过。”
范云笑了:“就我爸打那呼噜,你听得到才怪。”
范云妈把最后一点线头剪了,这才看着儿子:“你爸现在倒不怎么打呼噜了,比起以前的时候,好多了。”
范云点点头,他也不再问他爸打呼噜这件事的因为所以了,而是将火钳子放回厨房,又爬上了阁楼。
范云没再翻什么东西了,上去把那几本连环画拿在手里。
范云本想连那本武侠小说一起拿下楼的,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他觉得,这只箱子连盖都没了,这里面的东西,肯定全都被老鼠给爬过,说不定,还不止是老鼠,像什么蜘蛛、壁虎什么的,乡下常见的东西,也许都不知道爬了多少遭了。
想到这,范云把那几本连环画又扔回了箱子。
算了,不拿了。
范云看了看阁楼上,都是一些旧东西,他又顺着阁楼走到他妈和他爸睡觉的那间房上,往下看了看。
他爸和他妈睡觉的那张大床,仍旧摆在老地方,床上放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应该是他妈在睡,他爸,现在睡另外一个房间。
范云看看脚下,这个位置,他可没少上来。
以前他和范雨小的时候,有段时间,他爸和他妈怕影响他跟范雨的学习,直接把那台黑白电视机搬到了这间房里,不给他们两兄弟看。
范云就和弟弟蹑手蹑脚爬到他脚下的位置,两个人轻轻地趴在阁楼上,偷着跟老爸老妈一起看电视,虽然,趴在阁楼上,离电视机有点远,但是,视力良好的两兄弟,倒也能看清楚。
特别是,那段时间,电视里开始放香港版本,黄日华与翁美玲主演的射雕英雄传时,范云简直看得呆了。
他对铁尸陈玄风抓了郭靖上山那一集,记忆深刻,倒不是因为郭靖把匕首捅进了陈玄风的练门,而是因为,当时电视剧中营造的那种吓人的气氛,黑咕隆咚的夜晚,一堆堆的骷髅头,再配着紧张的音乐,哇!
范云觉得,真吓人。
范云站了一下,顺着长梯子从阁楼上慢慢退了下来。
他走出房门,来到外面,看了看后,转身问老妈:“妈,我爸呢?”
“去菜地了!”
“哦!”
范云倒没有去菜地的打算,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就从房后一股小路走出去,一直走到村子前面一片竹林子,然后又穿过去,走到了一排新盖的石棉瓦房子处。
他看见前一阵子还跟范雨吵吵着合伙买班车的玉成,正蹲在石棉瓦房子前的空地上,鼓捣摩托车,范云就走了过去。
玉成见来了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拿了一块破抹布,抹了抹手上的油,见是范云,笑道:“范云哥,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范云点点头:“今天休息,回来看看,哎,玉成,这片石棉瓦房子是谁家的?”
玉成一边掏烟一边笑道:“我家的,我家盖的养鸡厂。”
哟!
范云摇摇手,没有接玉成递过来的烟:“盖这么大一片养鸡厂,得养多少鸡啊?”
玉成笑道:“也养不了多少,每茬一两千只吧!”
哇!
玉成家这是要搞大的呀!
上千只鸡是什么概念?
一只鸡卖十块钱,那养一茬出来后,也得卖好几万啊!
一只鸡,远远不止卖十块钱吧?
范云朝玉成点点头:“我看看,参观参观,你不用管我……你的摩托车怎么了?”
玉成见范云不要烟,也不跟他再客气,自己叼了一根,“啪”的一下打燃火机点上:“……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应该是火花塞有问题。”
范云“嗯”了一声,走进石棉瓦房子里转了一圈。
说是房子,其实就是棚子,远了看,是黑压压一大片房子,近了看,其实就是杉木和石棉瓦搭起来的大棚,比种菜的塑料大棚,更结实一点而已。
棚里,用红砖和铁丝网间开了好多区,地上垫着沙子和生石灰,还放着许多给鸡喝水的那种贮水壶,以及饲料盆。
鸡。
倒是一只也没有。
范云又走了出来:“玉成,还没买鸡苗呀?”
玉成蹲在摩托车“嗯”道:“嗯!鸡苗不用买,肉联厂负责送,我们跟肉联厂签了合同的,鸡苗与饲料他们出,人工和场地我们出,然后,鸡长大了后,肉联厂负责收购,他们上门来收。”
呀!
这个模式挺不错呀!
范云觉得玉成一家子挺有头脑与眼光,想在别人前面也做在别人前面,他由衷赞道:“玉成,你们家的这个养鸡厂办得真不错,刚才我在里面转了一圈,感觉很正规的样子。”
玉成笑道:“人家肉联厂都有标准的,咱们照着做就行,这个,主要就是搭人工。”
范云点点头:“这模式好。”
玉成将手中的火花塞朝范云摇了摇:“范云哥,我要出去买个这个,走了啊!”
那就走吧。
玉成都走了,他也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一起走吧。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并肩走出养鸡厂,玉成从旁边一条路岔去了等班车的地方,搭车去买火花塞。
范云。
自回自家。
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他妈已经忙着准备中午的饭了,范云溜到他们家门西边的园子里,进去东瞅西望。
园子不大,既是一个小菜园,又是柴房,他爸挑了许多的干桔子枝,干杉树枝推在棚子底下,棚子过去是一个鸡窝,现在,鸡窝敞着门,七八只鸡趴在最北面的泥巴砖墙的墙根子底下晒下阳,不时,有那么一只扑棱一下翅膀,弄得旁边的鸡们直喊讨厌。
有一只,正趴在墙根下的一堆稻草里下蛋,看它那个斗鸡眼睁得程度,似乎不是下蛋,而是正在十分认真地憋蛋。
范云也不去打扰那些鸡,他只是站在园子最南面看着。
两棵枇杷树上的枇杷果子,已经青中带黄,眼看就快熟了,他们家的这两棵枇杷树是晚熟品种,有些熟得早的,早都已经下去了。
范云跟唐若还买过一次枇杷的,不过,那一次买的枇杷有点酸,而范云家里的这两棵枇杷树熟了的话,那可是很甜的。
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
范云也不用踮脚,伸手摘了一颗矮处的,看上去已有大半熟的枇杷,用指甲掐开皮后剥去,放在嘴里一咬。
范云一皱眉。
太酸了!
看来,再甜的枇杷没熟之前,也是酸的呀!
他放弃了再摘第二颗的想法,还是等下次吧,等下次熟了的时候再回来摘。
范云从枇杷树下,走到旁边的一棵枣树下,枣子更不熟,还小得很呢!
他把目光投到地下,地下,是一株大月季花,此时,它倒是开了一朵朵红花,数一数,有十好几朵。
这棵月季花树,在这个园子里已经种了很多年了,早已不是筷子粗的苗了,而长成锄头把那么粗,成了真正的月季树了。
范云看了一会子,走出院子,进厨房转了一圈,见他妈不紧不忙地准备中午饭,也没什么需要他动手的地方,就走回堂屋,打了开电视。
调了一圈台,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想看的节目,感觉动物世界里正在播放的大马哈鱼洄游还可以,就坐在椅子上看了一阵子。
又过了一会,他爸回来了,他妈也炒好了菜,此时,就三口人吃饭,他妈简单地炒了一点酸辣椒猪肉炒白菜花,又从腌菜的坛子里挖了一碗腌姜出来:“吃饭!”
吃饭。
一家三口边吃饭,边看电视,他爸把电视节目调到一个打仗的电视剧上,范云爸现在看电视,总是打仗的优先,看腻了打仗的,再看其它的。
范云对打仗的电视节目没什么兴趣,他喜欢看武侠片,自然片,科幻片,当然,新闻联播他也挺喜欢看,只要有机会,他总是会看的。
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在部队时,每天吃过了晚饭后,看上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节目,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传统。
值班班长会掐着点,鼓着腮帮子准时吹响集合的口哨,“吱吱吱吱吱……”然后,大吼一声:“集合,看电视!”
哈!
兵们一个个就会从四面八方跑到本班门前,然后在本班班长口令的指挥下,迅速集合到值班班长的面前。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不过,新闻联播,爱看的是真爱看,不爱看的,也实在是讨厌,希刚就很讨厌看新闻联播,在第三年他当了班长后,常常趁中队长和指导员去看守所交流工作的时候,把新闻联播换成其它节目看。
话说。
那就是那什么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7s 2.34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