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了一只糖麻雀,很是精致小巧。
白怜花自己一个糖都没选,将其他的糖全部送给了在街上玩耍的小孩子们。她回过头看见陆凌晟又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嗯?是看她?还是在看这些孩子们?
白怜花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看中这些孩子打算弄进修罗场去吧?
“师父!”她连忙凑到他的面前唤了一声,说,“你怎么选麻雀?”
陆凌晟侧首看着她,说,“麻雀虽然吵了一些,但不惹人厌,而且她很脆弱,如果她做了错事,也很好解决。”
白怜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时候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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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手中的糖麻雀,突然说:“林汀,我知道你的身世。”
林汀,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称呼,之前都是用“徒弟”来称呼,或者直接省略主语。
“……”白怜花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心想天雨楼情报发达想要查她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此时突然提起又是为何。
“你好像什么都能原谅,灭门之恨,你放得下吗?”他把玩着手中的糖麻雀,悠悠然的俯首垂眸看着她,似是询问试探的开口,又像是在找一个答案。
人们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总是两个标准,大道理谁不会说呢。
白怜花心头一喜,这问题简直就是让她刷好感而问的,她真诚的望着他的双眸,可以从墨色的眼眸里看出自己的身影。她眉头微蹙却带着一丝丝无奈的笑意,说:“师父,已经没有林汀了,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浴火重生了。”
稍微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白怜花猛加攻势,又说:“师父,给我取个名字吧,我不再是御史家的林小姐,我只是你的徒儿。”
陆凌晟的眼中神光微颤。
简直棒极了!白怜花忍不住给自己点赞,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我是你的xxx”这种攻击,她仰着脑袋等待他的回答。
他记得,前世她从修罗场通关到天雨楼时,他唤她为绿瓶,进了修罗场的人便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了。
——“我是御史之女林汀,永远都是。”那时她眼神坚定,哪怕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依旧不屈不挠,固执顽强的可怕。他也正是因为这原因,才重点栽培她,只剩下仇恨的剑,必定是最锋利的剑。
如今,他想要复仇,想要她变强大,却非常喜欢她给的答复。
心里这种说不清的情绪,是第几次出现了?像冬夜里接过一碗温热的毒药,喝下去可能会死,可是捧在掌心的热度却让人不愿意放手。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光洁的脸庞,轻轻抚过额骨至下巴。
十一月街头的风带着初冬的寒意,却吹散了心河的浮冰。
他的视线却落在她娇嫩的薄唇之上。
他移开视线收回了手,背过身去,说:“取名之事不可随意,先回去再说吧。”
“哦。”白怜花跟上他的步伐,侧首抬眸看了看他。
虽仍旧是一幅不苟言笑的冷脸,可眼中仿佛装了来年春天的温度。但是那温度又很快的褪去,他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地平线,似乎在思考一个很纠结的问题,最终化成一个凉薄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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