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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旧年风筝】
对于明心来说,她觉得自己手变短了,脚也变短了。词字阁 www.cizige.com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明雩,明雩抬起头嘲笑她“你才十三岁,还指望你手有多长脚有多长?”
明心“……”
明心觉得自己应该不止十三岁,但是她找不到自己不是十三岁的证明。她的脑子里,十三年幼崽生涯的记忆连贯透彻,她甚至清楚地记得自己半个月前刚向她哥举报死对头燕纵一天洗两次被子!
——然后被罚抄了半个月的书。
抄书的内容她都还记得,甚至记得自己哪页哪个字写错了,但是不想重写,于是将错就错糊弄过去了。
此时是逢魔时刻的第二年,也是修真界一众天才被迫入学衍天宗的第二年。
擂台红榜还立在上学必过的道场上,明雩依旧高立榜首,他之下是以金丹之力力挫群雄的十八岁天才剑修——燕纵。
明心蹲在榜下,她的病弱药宗弟子朋友卫煦也跟着蹲,蹲了半天后,问她“你看出什么苗头了嘛?”
明心语气十分深沉“我觉得我跟燕纵应该不是什么死对头。”
卫煦咬了一口的苹果因惊恐跌到地上。
明心“……”
卫煦“……”
卫煦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苹果,惋惜道“你要是没有睡醒的话,可以再去睡一觉,反正你不用上课,也不必每天起这么早。”
明心“难道我跟燕纵很熟吗?”
卫煦“不熟啊。”
明心“那就是了,不熟怎么能成为死对头呢?”
卫煦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橘子,拨开皮“这也是我时常感到困惑的地方。”
“你看啊,那个剑修只出现在大班论道课和问鸟林的剑道崖这两个地方,两点一线,从不在别处停留;而你,论道课毕业,剑都拔不出来,这两个地方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门朝哪儿开,所以,我想,你甚至都没跟燕纵说过话。”
明心“……”
卫煦“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呢?”
明心“……”
明心挠挠头,也完全搞不懂从前的自己在搞什么东西。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颓丧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老桃树依旧,暮春的桃花瓣洋洋洒洒,风一来就像下雨一样。
今天天气好,侍女忙着晒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一个断了线的旧年风筝凑到她面前来笑闹。
明心一看,脑海里骤然闪过那年那个暮春,不耐烦磊石翻墙的少年。
她抓着风筝,猛地往外跑。
她本想往问鸟林的剑道崖跑,跑到一半又想起来,今天早上是大班的论道课。等她跑到大班门前,上课钟声已经敲过了。
惊扰课堂的她堵在门口大口喘气,讲堂之上,年迈的老长老停下来。满场都安静了,每个学子都知道,老长老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讲课,哪怕是他的亲传弟子也不行。
教室里坐着的明雩脸色一绿,给明心打眼色得眼都要抽筋了。他尴尬又不失礼数地笑道“抱歉抱歉,舍妹顽劣,我这就去教训教训她。”
可他刚站起身,老长老手一压,问明心“‘人道渺渺,仙道茫茫!当贵明。’何解?”(注释)
这一题正是今天这一课的内容。
明心缓过气,在离门口最远的靠窗的角落看到了燕纵。他端坐地很直,哪怕一室喧闹,他都没抬过头。
明心站到台上,背着手开始背书“句出《道经》,是玄阳子问太元子何为众生道,太元子答此句,意为道法万千虚渺无边无法看清,修仙路途也迷茫遥远难以把握,但,这都没有关系,因为人应该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老长老又问“有何悟?”
她才要回答,低头着发现自己还抓着那只风筝。
“世事浩渺无常,有蜉蝣朝生夕死,亦……”书背到一半,她又去看了一眼燕纵,见他仍旧垂眸静坐,气得突然不想背了。“……亦,亦想找燕纵放风筝。”
“……”
满室哗然。
明雩目瞪口呆。
老长老经书一摔,燕纵背起飞天而来的黑锅,跟着明心一道在门口罚站。
明心不在意自己被罚,幸灾乐祸地看着燕纵,道“下课了去放风筝怎么样?放完风筝咱们一笑泯恩仇。”
燕纵罚站也站的很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她一样。
那一眼很冷,但没有什么情绪,也对,他修得是无情道,虽然才金丹期,道法不够通明,但已经有点模样了。
明心也不怂他,觉得风大,从兜里掏出铜钱摆了个停风阵挡风,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个苹果,一场罚站站得像春游似的。
好不容易站到下课,明细还没来得及招呼燕纵去放风筝,明雩已经铁青着脸大步走来,一把挡在明心面前,然后道歉。
“小苗她喜好玩闹,并非有心陷害,我改日再替她向你赔罪。”
“哥——”
明雩没理她,燕纵看了明雩一眼,不置可否掉头就走。
明心撒丫子想跑,一张定身明符已经贴到身后。
明雩语气森森“爹娘外出前给过我家法棍,你想试试看它好不好使吗?”
明心又被罚了道经,虽然她解释了自己真的只是想找燕纵放个风筝,并不是去捣乱的,捣乱也是因为被燕纵气到了,然而,并没有人相信。
卫煦奉旨前来探监时,慎而又慎地绕过那些被随手丢开的道经,穿过博古架凑到明心跟前,竖起两根手指笑她“两次。你生平两次吃亏,这两次都是因为燕纵。”
明心扭开头不理他。
卫煦也不放在心上,手里一柄公子扇,晃晃荡荡绕到博古架前,成排的博古架上摆得满满当当,小到一本随笔手札,大到灵丹秘宝应有尽有,卫煦点着其中一个灵石雕成的盆栽“这株鬼草是去年你哥托了我师兄千里送来,途中跑死了两只飞仙鹤才在你生辰之日赶到。”
“鬼草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只在风雷刀镜内生长。风雷刀镜一个上古秘境,入境十死无生,上百人入境也就出来了两个,命都快玩完儿的秘境里你哥都不忘给你准备生辰。”卫煦像个地里小白菜,酸酸地补充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呢。”
明心翻了个白眼,就看他装,现在的衍天宗没点背景的小天才根本进不来。
“还有这个,平平无奇一小话本,我记得是前两年,你入了这话本坑,但不巧写书人写到一半出秘境去了,你忧心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你哥不远万里跑到秘境门口把人逮回衍天宗,又花了半个月给你写完本,这在修真界可是独一份,如今都还在街头巷尾说书人口里传唱。”
明心顺着他的话看那本狗血话本,社会主义勤俭持家的心一哽。
卫煦又笑“你哥哥还道了两次歉,还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捣乱。
第一回长街下刚见到燕纵时不算,之后告状也是私底下,只有这次众目睽睽。她脑子一热,没了把控——她真的只是想去放个风筝而已。
在十二岁前,满宗门的人都爱惜她,她知道别人让着她,她也礼尚往来让着别人;十二岁之后,宗门里来了外人,外人不让着她,可她伶牙俐齿也从没吃什么亏。
唯一让她吃亏的,只有这个妄图和她哥哥比肩的臭屁剑修。
明心幽幽地回头,道“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燕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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