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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黛菲回到居所,在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换了身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
“妈妈,我帮你按摩。”
灵儿一蹦一跳的跑过来,让叶黛菲的脑袋枕在自己柔软的腹部上,然后伸出一双柔嫩白皙的小手贴在她的脸颊两侧,轻轻按摩太阳穴。
“谢谢灵儿。”
叶黛菲眯起眼睛享受,脑子里却在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虽然夜沂南后面的指导回归了正常,但最开始和她对打的用意,叶黛菲仍旧想不明白。
首先,那绝不可能是在锻炼她的剑法。
夜沂南每次都是仅用一击就将她击溃,绝不多使任何多余的招式。虽然将力道拿捏得无比精妙,不会伤到她,但每次都是以令叶黛菲绝望的压倒性力量将她击败,这根本起不到锻炼的效果。
其次,也不可能是在观察她的剑法剑道造诣。
她在对打之前,便已经将自己对剑的全部理解倾注在了那套剑法当中。以夜沂南这等站在了世间巅峰的强者的眼光,看过一遍基本就能摸透她到底是什么水平了,后面的对打完全是多余的。
难道是在磨练她的意志力?叶黛菲觉得也不太像。
而且能修炼到她这种地步的人,基本都不缺乏意志力,夜沂南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这么一遍又一遍的打击她的自信心,将她折腾得身心俱惫。
这三种可能都不是,那么叶黛菲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夜沂南的行为了。而且夜沂南还不肯告诉她,一副要她自己去领悟的样子,这让叶黛菲十分无奈。
对方贵为守护者,而且还是破天境强者,在不放水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撑过一个回合,夜沂南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对了,我记得在对打之前,夜沂南守护者曾说过我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接着才让我攻击他。所以此举很有可能与这个我所缺少的东西有关,它到底是什么呢?”
叶黛菲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夜渐渐深了,叶黛菲想起明天还要继续和夜沂南对打,只好让灵儿停下动作,抱着这个小丫头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合眼入睡。
次日,叶黛菲养足精神,在傍晚时分准时来到了昨天的老地方,夜沂南已经站在这里等她了。
夜沂南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打量了她一眼,点头道:“精神状态还行,看来昨晚休息得还不错。来,像昨天那样向我攻击。”
“是。”
叶黛菲愁眉苦脸的冲上前,但结果与昨天没有变化,任由她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是被夜沂南轻描淡写的一剑瓦解所有攻势,干净利落的被击飞出去。
“再来。”
“是!”
…………
一直到结束为止,叶黛菲与昨天一样,依旧是被击败了足足上百次,夜沂南才停手,而后将她喊到跟前,两人席地而坐,面对着面继续讲解法则之力与剑道奥妙。
晚上分别,夜沂南还是没有向她说明此举的意义,叶黛菲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出口,满脸纠结的回到家。
这种日子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半年多。
叶黛菲每天都要与夜沂南对打上百场,她的实力在夜沂南的指点下,比起半年前要变强了不少。境界更是再次突破,达到蔑元八境初期,开启极限模式后,比起罗智量这等在蔑元境待了上百年的强者也不遑多让了,但还是在夜沂南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每当她变强了一丝丝,信心略微找回来了一些,但紧接着夜沂南也会在原先的基础下将压制着的实力放出来一丝丝,就这样始终对她保持着碾压式的战力,每次都是以一剑粉碎她的所有攻击、所有自信。
叶黛菲很郁闷,她已经不想去揣测夜沂南的用意了,被这么压着打击了半年多,她只想撑过夜沂南那一剑!
但那一剑看上去平平凡凡,却蕴藏着让她绝望的力量,就像一座跨越不过去的大山,令人望而生畏。
经过半年的沉淀,这座山已经不知不觉间压在了叶黛菲的心头,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天,夜沂南结束了指导,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望着叶黛菲比半年前变得沉默了许多的面孔,忽然道:“这半年来,你在雷霆法则上的造诣越来越深了,在你手中,雷霆真正的威力也渐渐显露了出来,这很好。但可惜的是,半年前我与你说过的,你所缺少的那样东西,你还是没有找到。缺少了它,你的雷霆法则终究是不完美的。这半年你随我参悟法则之力,对法则之力也了解了颇多,法则本身虽然没有高低之分,但人的悟性却有三六九等。而你目前所领悟到的雷霆法则的程度,只能称得上是上等,算不上是顶尖。等到以后你突破至飞天境,遇到那些将法则之力参悟到顶尖的对手,将会败得很惨。”
“前辈,我所缺少的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叶黛菲忍不住问道:“恕弟子愚笨,虽然知道前辈这半年来与我对打大有深意,但弟子迟迟无法领会您的这层用意,恳请您明说!”
她这半年被挫败得很惨,心态大不如前。
夜沂南不答,叶黛菲再问了一次,他才道:“小菲,你有多久没有观察过雷霆最原始的状态了?”
叶黛菲微微一怔,夜沂南又道:“这段日子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好好去观察雷霆,等你想通了一切,便来这里找我。”
叶黛菲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回到家的时候还在思索夜沂南的话语。夜深了,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忽然坐起身,向被自己的动作惊醒的灵儿嘱咐了一声,告诉她自己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便匆匆出门。
叶黛菲来到了雷霆之海,仅仅只进入了最外围,而后便飞上高空,以最近的距离贴着云层,观察雷霆。
“夜前辈让我观察最为原始的雷霆状态,一定是有道理的!”
叶黛菲如此想着,这么一观察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她从最开始的毫无头绪,内心烦躁,到渐渐若有所思,脑中隐隐有灵光闪动。
最为原始的雷霆是什么状态?
它无比狂暴,在云层中酝酿而生,不讲道理的摧毁一切事物。
雷霆不存在后退和胆怯,不管面对怎样的敌人,它都是以排山倒海的势头,摧毁面前一切强敌!
雷霆在古时更是被人们视作天威。天威浩荡,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降下了雷罚,惩罚世间之恶。
而当有人能掌控雷霆呢?
那便该是驱雷役电震天威!
叶黛菲的双眼越来越亮,她终于明白自己缺少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一刻,叶黛菲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她霍然起身,身形如电,在云层中穿梭,眨眼间便来到了经常与夜沂南对打的老地方。
低头一扫,夜沂南果然在这里。
叶黛菲眼中猛地爆发出一道无边的战意,身化雷霆,从天而降。
噼里啪啦!
霎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云层间电闪雷鸣。
乌云随着叶黛菲的移动缓缓下压,而且还在不断扩散,短短数息便扩散出不知多少里,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乌云!
乌云背后有金色的闪电不断亮起,但却蓄而不发,仿佛有一尊雷神站在乌云背后,他高高在上,准备向世间降下雷罚。
在乌云的最前方,一道倩影笔直向下,手中雷霆剑光猛地爆发,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破开面前的一切阻碍和迷雾,朝着夜沂南斩去!
但哪怕剑光如此耀眼,却依旧遮掩不住剑光背后那一双明亮之极的眼眸。
那眼中已经不再有丝毫的困扰,无比坚定。
夜沂南双眼一亮,哈哈大笑道:“好,来得好!看来你终于懂了,我等了半年,等的就是你这一剑!”
他抽出长剑,静静等待。当乌云背后的万千雷霆随着叶黛菲手中的雷霆剑意爆发的那一刻,一剑迎上!
轰!
世间变得通明。
当一切重归平静,叶黛菲落回地面,向不知何时已经把剑收回剑鞘的夜沂南深深一躬身,抬起头道:“多谢夜前辈的指点,我终于明白您要教我的是什么了。”
夜沂南嘴角含笑。
叶黛菲的脸上已经不见丝毫沮丧和郁闷,双眼无比明亮,笑道:“雷霆勇往无前,哪怕面对自己不可力敌的敌人,也不应该心存任何退缩与侥幸之心。但我先前在面对您的时候,却因为知道您的身份与实力,每次对打时总是缩手缩脚,哪怕用出了全力,也因为心知肚明自己没有丝毫胜算,所以心底毫无斗志。以这种心态领悟出来的雷霆法则,根本称不上是强大!这半年来,您先是不断挫败我的信念,直到在我陷入最低谷的时候才点名我一条明路,让我的心境犹如经历了一番洗礼,您的用心良苦,晚辈无以回报!”
她再次深深鞠躬。
夜沂南走过来将叶黛菲扶起,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孺子可教也。我不用你回报什么,当有朝一日人族陷入了危难之中,你能依旧保持着今天的这份心态站出来,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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