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希腊人也停止了追击,开始收拢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除去皮科西斯和维格战士,还有其他三城受伤的战士,出营列阵的兵力有九千多人,从南到北,阵列长度约有好几里,分属格鲁门图姆、尼乌图姆、拉俄斯下属的各部族,因此列阵速度缓慢。
在卢卡利亚部落联军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只有两千人的希腊雇佣军显得太弱小了,但是他们在缓行至敌阵百米外时,突然加速向左侧移动。
在卢卡尼亚首领们反应不及的时候,希军已经快速的逼近了联军的右翼的右端,还在乱糟糟列阵的卢卡尼亚战士们惊恐地看着希军向他们投掷标枪,然后向他们发动凶猛的冲击……
眨眼间,卢卡尼亚联军右翼右端就导致了崩溃……
“卑鄙的希腊人违背信义,竟然不等我们列阵完毕就发动攻击!……”塞维拉气得大骂。
阿克庇鲁发现自己犯了错,派出一个庞大的军阵,去对阵短小精干的希腊军队,就像猛牛面对灵活的老鼠,显得臃肿而且运转不灵。
“吹号,让战士们立即进攻!”在希军沿着右翼右端继续向左进攻的同时,阿克庇鲁迅速下达了命令:“包围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与此同时,其他首领也下达了类似的命令。
摆脱约束的卢卡利亚战士就像撒了欢儿的猎犬快速向希军扑去,他们要将这群屡次捉弄他们、羞辱他们的、让他们深恶痛绝的希腊人碎尸万段。
希腊军队立即转身向东跑,他们一边跑,一边扔掉圆盾,扔掉刺枪,扔掉配剑,以保证他们不被发了疯一样猛跑的卢卡利亚人追上。
希腊人在前面拼命跑,卢卡尼亚联军紧追不舍,渐渐的形成一条长达数里的、密集的长龙……
希腊人拐过山梁,沿着渐低的山路,一直向东,跑了约十里路,士兵们都有些上去不接下气,回头一看,卢卡利亚人还紧跟在后面。
这时,希腊人离开山路,靠近了提诺河边……然后,跑下了缓坡,来到了有名的温泉沼泽对岸的大河滩地带:这里虽然土质湿润柔软,一脚下去就带起一块土,但地势平坦,较之坑洼不平、满地石头的山道,跑起来更加省力,更轻松,速度更快。卢卡利亚人当然紧跟着下了河滩,不然他们就会追不上希腊人了……
“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马上就到了!”跑在前面的斐利修斯,气喘吁吁的用沙哑的声音给周围的士兵打气,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作为一名年过四十的老将,这一长距离的奔跑简直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希腊人跑完河滩,翻过平缓的山坡,卢卡尼亚人紧跟而至,然而等他们刚要踏上坡顶时,赫然发现上面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希腊重步兵已经列好阵势,迎了上来。
“有埋伏——”最前面的战士话还没有喊出,希军的刺枪就将他的胸膛扎穿。
已经跑的筋疲力尽的卢卡尼亚战士们完全失去该有的躲避能力,在希腊重步兵无数刺枪的不停攒刺之下,一个个像下饺子似的滚落下去,而更后面的战士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还在向前狂奔……
这时,在负责正面拦截的塔兰图姆援军的后面,刚才负责诱敌的戴弗斯雇佣军的士兵们正大口大口的吃着还算热乎的面包,喝着热水,而辎重营的妇女、奴隶们则拎来新的圆盾、刺枪和配剑,为每一个士兵迅速装备上。雇佣兵们深知他们的时间很紧,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补充完食水,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前方,去完成包围圈的收尾工作。
而梅尔西斯同样深知自己的时间很紧,在完成对雇佣兵们的补充之后,他要带着辎重营全副武装的护卫,奴隶,图里伊城的奴隶,以及几十个担任奴隶兵小队长、负责指挥他们的雇佣军士兵,总数约一千人,还包括十几辆的驮车,赶到山道前的狭窄处,建立防御线,阻断卢卡尼亚联军的增援。
德拉克斯、阿德里安克斯、塞斯塔他们率领约一千五百名雇佣军,则埋伏在长达两里多的大河滩侧面,阵线比较薄弱。好在,他们身后还有约七百名轻盾兵和轻步兵组成的进攻线,还有七百名武装起来的矿场奴隶。而在两支队伍之间的的是戴弗斯和他的护卫队。
“首领!”亚西斯特斯骑马赶来,激动的说道:“咱们的队伍已经开始向西面山道快速行进了!”
戴弗斯点点头,竭力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和紧张:开始的诱敌行动可以说是卓有成效,看看下面密密麻麻的敌人,最低估计也有八九千人,卢卡尼亚部落联军一半多的兵力都集中在这里,排除昨天伤亡的战士,敌人的营地估计不超过五千人,歼灭掉眼前的敌人,卢卡利亚人再也无能力去绪巴里平原兴风作浪了,应该趁着河滩上的敌人组织混乱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尽快拿下。
“轻步兵攻击!”戴弗斯果断下达命令。
埃皮忒尼斯、茨皮特得令后,率领轻盾兵穿过前面的雇佣兵,阿尔普恩斯则命令投石兵和弓箭手开始装填弹药……
前方受阻,后面的卢卡尼亚战士因为惯性还在猛冲。很快,无数卢卡利亚战士密密麻麻的推挤在一起,猬集在这个宽约半里、长约两里多的大河滩下,不少人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正焦躁不安地相互大声叫嚷……
这时,侧面坡上出现了无数希腊士兵。
“有敌人!”
“我们中了埋伏!”
……
伴随着战士们惊慌的喊叫声,标枪、箭矢、飞石倾泻而下……
战士们是如此的拥挤,而且之前为了方便追击,大多数人都扔掉了盾牌、头盔,有的甚至拔掉了胸甲,在缺乏防护的情况下,使得雇佣军的轻步兵们无需瞄准,每一根标枪、每一块石头、每一支箭矢都能轻易的命中目标。
“快撤退!!”身旁的同伴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惊恐的战士们想要逃跑,然而在拥挤狭小的空间里的九千多人,有的在躲避箭矢飞石,有的想往后撤,有的则想愤怒的干掉前方的希腊人,杀出去……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向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却将整个队伍搅得混乱而没有组织,想完成顺利的撤退,是相当困难的,相反更容易造成践踏的灾难。在面临死亡的情况下,恐惧的战士们无意识的将挡在前方的族人推倒,转瞬间就消无声息的死在无数人的脚下……
各部族的首领和勇士们见此情形,万分焦急。然而在汹涌嘈杂的人潮中,任何喊叫和拦阻都是徒劳,偏偏联军的号手都远远落在了队伍后面,指靠不上。
“杀出去!跟着我杀出去!……”塞维拉仗着强壮的身体,挤开惊慌的族人,手持长矛,不停的吼叫,怒睁着双眼,向河滩侧面的缓坡冲去……
他身先士卒的冒险行动吸引了双方的注意,提醒了正躲避箭雨而仓皇失措的战士们,部分战士开始跟随他,冒着敌人的远程打击,向缓坡上跑。
茨皮特抽出一根标枪,将一条细窄的布条缠在枪杆中段,另一端的皮圈套在手指上,展开身体,犹如一张拉满弦的弓,紧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塞维拉,却静止不动。当他看到塞维拉用圆盾挡开轻盾兵投去的一根标枪,因为用力过猛而脚下打滑时,才猛然朝塞维拉掷出标枪,手中的皮圈带着布条,顺势一拉标枪,使得标枪在带着强劲的动能的同时,还带着旋转,眨眼间就准确的扎透了塞维拉身穿的亚麻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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