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个火把将整个唐府照得亮如白昼,唐中德只穿着中衣,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被如狼似虎的军士从床上拖了下来,丢在院子里。
所有的唐家人都被控制住了,两个军士押着唐清河过来,唐清河边走边骂,“我可是未来的皇夫,你们敢这样对我?”
“皇夫?你没命登上那个位置了!”
领头的将军一身盔甲,冷笑着说道,唐清河看着他身上穿的盔甲,怒道,“你不过是个六品校尉,我父亲可是一品吏部尚书,你们居然敢闯入唐家,谁敢你们的胆子?”
“相爷给的!奉相爷之命,唐中德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罪大恶极,立即打入大牢!唐家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听审!”
“不可能,我父亲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草菅人命!你们居然敢陷害忠良,信不信陛下砍了你们的狗头!”
唐清河怒气冲冲的吼道。
领头的刘校尉是兵部的人,也是李屹的人,更是裴琇的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趁着宫里反应过来之前,把唐中德押入大牢。
“是不是清白的,很快就知道了。全部带走!”
“你们谁敢?我可是未来的皇夫,我父亲是未来的国丈,你们今天谁敢动唐家,可要小心脖子上的脑袋,和全家的身家性命!”
唐清河厉声呵斥道,刘校尉狂妄的笑道,“唐公子,都知道你以色侍君,靠着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陛下的宠爱,可你现在还不是皇夫,陛下也还没有真正的颁布旨意,说起来,你现在没名没份,什么都没有,没人会怕你。”
刘校尉一挥手臂,“别听他啰嗦了,带走!”
“父亲!父亲!”
唐清河朝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唐中德大喊道,唐中德神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唐清河的叫喊,他默默看着哭声震天的唐家人,脑子里飞快闪过所有的事情,从宫里第一次传出消息,女皇陛下挑了清河的画像,到女皇当着朝臣的面夸赞清河,到女皇在梅园对清河拼死相护,到女皇暗中带清河入宫相会,到明日一早的辅政大臣会议。
这其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动着所有事情的发展,有些事情明明可以不透出风声的,为什么风声飘了出来?有些事情明明可以私下做的,为什么女皇总是当众去做?
看着如狼似虎的军士们,看着乱糟糟的唐家,唐中德突然有些明白了。
他猛地往刘校尉冲去,“快带本官去见相爷,我们都中计了!”
“拦住他!”
两个军士死死拦住唐中德,唐中德用尽全力喊道,“刘校尉,快带本官去见相爷,本官和相爷都中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口,喷了出一口鲜血,他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父亲!”
唐清河冲破军士们的阻拦,扑过去扶着唐中德,他的手指颤抖着去探唐中德的鼻息,片刻之后,唐清河猛地爆发出一声哀嚎,“父亲!!!”
“是你!是你害死我父亲!我跟你拼命!”
唐清河双眼通红,愤怒的瞪着刘校尉,疯了般朝他扑了过去,却被两个军士死死拦住。
刘校尉阴沉着脸去探唐中德的鼻息,果然一点气也没有了,唐中德死不瞑目,嘴角的血丝鲜艳刺目,一双圆睁的眼睛死死瞪着刘校尉,令刘校尉不由得皱眉。
“校尉大人,怎么办?相爷只让我们抓捕唐家人,把唐家人关入大牢,可唐中德就这么死了,这事不好交差啊!”
副手压低声音说道。
刘校尉一双粗放的浓眉拧得都要打结了,语气极其不岔,“这还用你说,老子当然知道这件事办砸了,不好交差!”
“姓刘的,你逼死我父亲,我要跟你拼命!”
唐清河拼命挣扎,却被两个军士拦住,就这他动弹不得时,一个下人突然大叫着‘小的要为老爷报仇!’朝拦住唐清河的军士,拼死撞了过去,正好撞开一道口子,唐清河冲了出去,朝刘校尉扑过去。
刘校尉下意识的拔刀,“唐清河,唐尚书的死跟我无关,你别胡说八道,把这事怪到我头上来!”
他本来只是拔出刀来吓唬唐清河,让他别轻举妄动,事实上,唐清河一介文弱书生,也的确被吓住了,扑过来的动作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刘校尉见状,一声令下,“拿下他!”
几名如狼似虎的军士朝唐清河扑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从刘校尉身旁冲过去控制唐清河的军士,突然身子一弯,撞上刘校尉。
刘校尉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几步,谁知唐清河正好想躲开军士们的围捕,往这边跑来,刘校尉手中锋利的刀,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捅进唐清河的肚子里。
刘校尉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把刀拔了出来,唐清河捂着鲜血汩汩的肚子,死死指着刘校尉,“你,你——”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圆睁的双眼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全场静寂无声。
片刻之后,一个女人的尖叫划破了沉寂,“杀人了!大公子被人杀了!”
她正是唐中德最宠爱的侍妾,她这一嗓子,让所有唐家人都回过神来。
“老爷和大公子都死了,我们为老爷和大公子报仇!”
不知哪位下人喊了一声,所有的下人和护院都疯了般朝刘校尉扑了过来。
“停下!本将军叫你们停下,否则将你们全部打入大牢!”
刘校尉的威胁起了效果,人群犹犹豫豫的停了下来,刘校尉见场面得到控制,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叫来一个士兵,“快把这里的事禀告相爷!”
当消息传到裴琇耳朵里时,裴琇脸色大变,“唐中德和唐清河都死了?”
“相爷,反正唐中德父子早晚要死,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们是要死,但绝不能这个节骨眼上死!更不能是被本相逼死的!陛下正等着找借口发作呢,唐中德父子一死,正给了她机会……”
裴琇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又变,一双眼冷得刺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凤锦,本相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相爷怎么了?”
“唐中德父子的死,和陛下绝对脱不了干系,从一开始,她压根就没想过用唐家,所谓的宠爱唐清河,所谓的想拉拢唐中德,想拿下吏部,只是一出戏,演给本相看,演给唐家看,演给天下人看!本相和唐中德都中计了,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裴琇脸色阴沉得滴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裴忠满脸不解,“那陛下演这么一出大戏,到底想做什么?”
“引出唐中德和唐家的野心,也引出本相的疑心,让本相和唐中德反目,她故意给本相造成一种错觉,她要趁着本相病重的时候,把吏部拿到手,她在给本相施压,这个局从当初那一张唐清河的画像,就已经开始设局了,她让所有人以为,她对唐清河早就有兴趣,兴趣?可笑!唐清河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裴琇的手握紧,好一会才缓缓松开,一张脸铁青得吓人,“她一早就下了一张网,网里面从来就不是唐中德和吏部,而是本相,她通过宠爱唐清河,拉拢唐家,在城门口逼本相下跪,再趁机夺了李屹的辅政大臣一职,还借着本相的病,把本相困在相府,她一点点的把这张网收紧,给本相造成一种很紧迫的感觉,让本相误以为她会趁着本相病重,抓住机会拿下吏部。”
裴忠的脸色也变了,“所以,相爷弃唐中德,选陈侍郎,以及打算趁着宫中还没反应过来,趁夜抓捕唐中德,钉死唐中德的罪,这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5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