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伸出手想去摸张哲的脸,张哲惊恐地往后缩,椅子被扯得嘎吱响。
另外两名小弟对视一眼,起初还有些犹豫,酒精却迅速冲垮了仅存的理智。
其中身形干瘦的小个子,把手里的半袋瓜子一扔,搓着手嘿嘿一笑:
“黄毛说得在理,这么个尤物送上门,不尝尝鲜,太可惜咯。”
只剩那看着年长些的麻子脸,眉头皱成个“川”字,面露迟疑:
“咱上头可交代了,只把人扣着,别节外生枝,要是动了她,豪哥能饶得了咱?”
黄毛一听,啐了一口:
“麻子,你就是太怂!豪哥这会儿忙着夺权,哪有空管这档子事儿?等他想起来,咱早逍遥快活完了。”
说着,手已经朝张哲探去。
张哲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扭动身子,椅背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就在黄毛那满是污垢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张哲瑟瑟发抖的脸颊时。
仓库大门仿若被一道怒雷击中,“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使足了劲儿踹开。
木屑四溅中,一道冷峻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劲风,如鬼魅般迅速冲了进来。
身影落地,带起的扬尘在昏黄灯光下肆意翻涌。
三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哆嗦,不约而同地迅速回头看去。
待看清来人是高靖源时,皆是一愣,脸上的惊恐还来不及褪去,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疑惑与慌张。
高靖源一袭黑衣,身姿笔挺,仿若暗夜杀神,手里稳稳地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丝丝寒气,在这死寂的仓库里,显得尤为可怖。
没等三人结结巴巴开口解释,身后就传来刘志豪那极具辨识度、裹挟着怒火的声音:
“他妈了个逼的,喝点逼酒就上头,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里了?给我动手!”
这简短的命令,仿若死神下达的催命符,冷酷又决绝。
话音刚落,“砰砰砰”,几道尖锐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瞬间震碎了仓库里残存的寂静。
枪口喷吐的火舌,在幽暗中一闪而过,三颗花生米大小的子弹裹挟着死亡气息,精准地射向三名小弟。
三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胸口便洇开大片血花,瞪大了双眼,身体软绵绵地倒下,饮恨西北。
受惊过度的张哲,整个人像是被死死钉在了凳子上,动弹不得。
双眼圆睁,眸子里满是惊恐与错愕,死死地望着刘志豪,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刘志豪却仿若没看见她一般,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高靖源,眼神里尽是冷漠与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双手悠然插兜,皮鞋踏在满是灰尘的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缓步走到张哲面前。
他脸上堆起看似亲和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轻声说道:
“别紧张,张哲,我刘志豪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次也一样,我只是想让冯明杰签那份协议,只要他肯点头,咱们之间的事儿就算翻篇,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着,他慢悠悠地伸出手,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张哲嘴里那块脏兮兮、满是汗味的毛巾,猛地一撤。
重获发声自由的张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憋闷已久的愤怒瞬间如决堤洪水,她双眼喷火,脖颈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刘志豪,你真卑鄙!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挟持我来逼冯明杰就范,你算什么东西!”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恨意,在空旷仓库里撞出回音。
面对这一连串谩骂,刘志豪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甚至还微微点头,像是听到了什么褒奖,淡定回道:
“感谢夸奖,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水房,让它脱离老旧规矩,走向新辉煌。”
他双手抱胸,说得理直气壮。
张哲满脸不屑,眼眶泛红,扯着嗓子嘶吼:
“你少在这儿冠冕堂皇!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的野心太大了,眼里只剩权力、地盘,不择手段往上爬,总有一天你会毁在自己的野心上的!”
话音一落,空气仿若瞬间凝固。
没等刘志豪张嘴回应,“啪”的一声脆响震破寂静,高靖源身形如电,抬手迅猛挥出一巴掌。
他手劲极大,张哲的脸瞬间偏到一旁,白皙脸颊上多了一道通红掌印,嘴角也沁出一丝血迹。
高靖源收回手掌,冷漠地瞥了张哲一眼,不带丝毫情感,低沉道:
“你的话太多了。”
这时,刘志豪轻皱眉头,心里对高靖源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有些不满。
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
“行了,别闹出事端,咱们到门口等待着。”
说罢,率先大步朝门口走去,高靖源紧跟其后。
两人身影很快没入仓库门口的暗影里,只剩张哲独自在昏暗中,泪与血交织着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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