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中人,都有预见未来的奇技。
只是一般情况下,大多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片段。
只有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能看清一整条线,看穿前后的因果。这似乎不是一种单纯的等价交换,更是一种必须承受的取信于民。
当然,大皇子所见之未来片段,但凡聪慧一些的人,都可以推断出前后缘由。
工业革命,生产力解放,文化的发展与兴盛,这些都象征着,更多的人会摆脱蒙昧,从土地和日复一日的劳作之中解放出来。
他们会学会思考,逐渐向这个社会与国家索取更多。
当他们的诉求无法被满足的时候,就会爆发革命。
当然,大皇子所见的未来,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而并不是必然性。
即便是同样朝着资本主义过渡。
也依旧有君主立宪制,甚至是君主管理下的资本制度。
在浩瀚的星河,无垠的宇宙,无穷尽的世界里,即便是走到了科技、生产力巅峰的文明,依旧在君主制度管理下,也并非少见。
火车轨道摩擦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传响。
远处的海岸线,已经彻底的模糊成了一团。
黑夜里的海潮,也仿佛完全没有了白天时的活跃与澎湃。
它们朦胧的盘踞在那里,就像是人们梦中所恐惧的怪兽,似乎会将任何靠近它的人,都吞噬入冰冷的潮水之中,然后无情的带走。
“陛下知道吗?”林溪对大皇子问道。
这句问话,直接跳过了大皇子隐含的招揽。
林溪很清楚,单单凭一本书,对方不至于亲自来招揽。
书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夏侯明德的第五子,也是目前来看···似乎最有出息的那个儿子。
大皇子想要获得夏侯明德的支持。
所以先要收服林溪。
而滨海省又与三皇子的封地有部分重叠,如果收服了夏侯明德,就等于制衡了三皇子。
大皇子面对林溪的反问,敲了敲桌上的铃铛。
随后有大量的仆人,将丰盛的菜肴、酒水送了上来。
菜肴中西结合,酒水也是一样。
随后又有一些美艳的舞女,开始在宽敞的车厢内跳舞。
这些跳舞的舞女,也是中西方结合,舞种很多变。
甚至有些舞蹈,在林溪眼中,画风显得有些诡异。
应该是中西结合不完美,也不完整所呈现出来的一种异常状态。
这显然是有意为之。
他是在暗示林溪,自己并不抗拒开放和发展,更不抗拒接纳西方的一些好的东西。
夏侯家族是在大航海时代开启后,这才崛起的。
所以,假如将来,新的皇帝抗拒开放,抗拒对大海的探索与拓展,那么夏侯家的利益,将会极大的受损。换而言之,一个不拒绝接受外来文化的皇帝,则应该是夏侯家所期许的。
“父皇很清楚,但是他认为,还可以存在其它可能。他有意组建内阁,然后将内阁人数扩大到一千人以上,涉及各个行业的顶尖人士。”大皇子面露讥讽的说道,他甚至完全没有管理自己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决策的抵触。
任何一种权利机构,做决定的人超过了三个,就已经会变得臃肿。
而貌似分薄皇帝权利的内阁,如果出现,却有着一千人以上,那么这将是一个无比臃肿,也无比无能的所谓权利机构。
最终,它们的存在,就像是一块遮羞布。
所有的权利,还是会回到手段高超的皇帝手中。
所谓的权利,多数时候,就是仲裁的资格。
比如有一块蛋糕,有三个人想吃。
拿刀分蛋糕的那个人,他就拥有权利。
而剩下两个人,就被他统治和管理着。
“陛下的决定很正确。”林溪说道。
大皇子却冷笑道:“但是不够果断,父皇毕竟还是老了,他有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内阁即便是有一千人,一万人···只要它拥有了切割皇权的名义,就总会是有人,能够借势而起,统管内阁,然后将皇权虚化。”
“但是你的书,给了我灵感。”
“贵族鄙视平民,平民鄙视夷人,而混血的夷人则是处于底层,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没有归属。这是一种社会自发选择的结构,而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结构。让人的等级,更加的具体化。”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但是人生而伴随的等级,却不会有变化,因为这代表的利益,会涉及到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谁都是既得利益者,又都相当于受害者。而皇室···贵族,站在这个等级的顶端,无法被取代,也不可能被取代。”
“只需要三十年···我只需要三十年,就足够打造一个完美无缺的国家,一个永远不会被颠覆的国家。”
说到这里,他热切的看着林溪,随后十分深邃的说道:“夏侯尊!你愿意来帮我吗?帮我一起,共建这样一个完美的世界。”
林溪看着大皇子。
丝毫没有被他的豪言壮志所感动。
无论他说的有多么的意气风发,都掩盖不了他这番话里的血腥味和肮脏。
这肮脏···就连他一个天魔闻了,都有些受不了。
天魔只是吃人的灵魂。
而大皇子想的,却是世世代代的去奴役人们的灵魂。
“对不起,大殿下!我可能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林溪直接开口拒绝,没有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大皇子表情上挂着冷冽。
几个阴冷的内侍,已经站在了门口。
从他们的站位来看,只需一步,就可此剑刺穿林溪的胸口。
“这里快要接近玉角,听说这里有不少西方的蛮子,作恶、作乱。夏侯兄可要小心一些···。”大皇子的双眼,隐藏在烛光的阴影里,显得有些诡异。
林溪反而朗声笑了起来:“大殿下···您从头至尾,说的都是您的野心和抱负,然而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这里是滨海省,我是夏侯尊。我父亲是夏侯明德···。”
“便是陛下,也需当顾着些我父亲的颜面。”
“我来之前,给大哥留了一封手书,殿下不妨猜猜···我写了什么?”
“当然,殿下也可以不信我说的。觉得我这只是在蒙骗你···或许真是如此,只是殿下···你愿意赌一赌么?”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微微有些利用价值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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