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界!
由御兽门发起的大开辟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个月。
开辟千幻谷,唯一的困难和顾忌就是千幻谷主人。
因此,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距离几百里,御兽门的两位化神(老妪和玉兔)以及极东城主和另一位被请来的助拳的儒袍化神,用气机将方位中央的千幻玉蝶锁住。
再由南宫离游离在中位,修为全开,全力压缩自己的力量和释放自己的气息,作为雷霆,以做威慑之用,一直含而不发。
在这种情势之下,千幻玉蝶的活动范围被大大的压缩了,五位化神给这位灵智不高的荒兽以巨大的危机感。
涉及到生死存亡,每一个荒兽的反啜都是剧烈而毫不保留的。
千幻谷内,一大一小两只蝴蝶上下排列,出窍的阳神全力波动,极致的光影就像破碎的绒花,一片片、一缕缕的像外飘散。
本体扭曲整个千幻谷统辖的大部分区域,将整个区域之内的世界变得极为怪诞。
虚空就像水,粘稠,阴暗,多变,又由七彩斑斓的漩涡在整个区域内时隐时显。
这些漩涡,即使元婴修士遭遇,也会被拉入一个随机生成的镜像世界。
镜像世界来源与修士的内心,附着于修士的执念,只要有一点心魔存在,即使元婴修士也没有脱困的希望,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挽救,基本是就可以判下死期。
‘镜像世界生灭大法’。
已经有领域的雏形。、
然而,千幻谷主人的这种反啜只是第一步。
此时此刻,还有无数元婴和金丹期的荒兽知道末日已经来临,于是,上至元婴,下至一阶异兽,一个庞大的范围之内,兽潮兴起了。
兽群之间,再没有天敌,各自的领地意识被打破,低阶服从高阶,高阶统领大小范围不一的兽潮和‘防区’,以致千幻谷笼扩的范围之内,大大小小的灵山、福地、森林、沼泽、湖泊、河流、草原一片沸腾。
从天空向下眺望,密密麻麻的黑点无边无际。
森林和草原的绿已经再是主旋律。
再说千幻谷之外。
在开辟战争发起的前线,一个连绵上千里的正面就是准备突破的方位。
在这条境界线之内,御兽门的修士和伴兽遮天蔽日,庞大的兽船、灵舟、飞梭运送这给养,往来与北疆与前线。
修士们组成的军阵是严整的。
军阵之内,彼此力量共享,依据阵图搬运和转化,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发起合力一击。
无数光刃从这些军阵中挥洒出来,光刃沿途所至,一切树木、岩石、丘陵都被横扫。
又有无数背着各种旗帜的修士立在空中,还有各种秘法传音波动在各个指挥和协调的节点。
这样浩然的声势和力量,很难想象,天地之间还有何种势力能够阻挡。
然而!
通途已经打开,前方已经没有阻挡,如此澎湃和浩大的力量却不敢越过分界线一步。
只因,在他们的前方,一片片、一缕缕、一丝丝像是绒花一样的极光在随即荡漾,又有色彩斑斓的漩涡就像炫目的花朵一般,时而绽放,时而隐没。
‘镜像世界生灭大法’!
御兽门、南宫家、极东城的十数位元婴早就等候在一艘飞梭之内,这时也只能彼此对坐,貌似悠闲谈论和对饮,实际上呢,却是对这些‘绒花’和‘漩涡’的胆怯与戒惧。
不解决千幻玉蝶,多少修士前来也是白搭。
要不然,千幻谷凭什么挡住栖霞派几百年而不能前进一步?
然而,修士的大军不敢进入,身处千幻玉蝶庇护之内的兽潮却百无禁忌。
不定时的,就有一两只兽群大军突击在每一个疏忽和薄弱之处,因此,一千多里的分界线时不时的就要燃起阵阵烽火。
告警、求援、汇报战况和损失等等,看不见的讯息纵横交错,最后全都汇集在居中指挥的一艘远离战线的飞梭上。
这艘飞梭的规模浩大,上面的修士却以练气和筑基巨多。
正是他们,指挥着这场关系重大的开辟战争,就算是五位化神,这时也要听从他们的调遣。
听起来似乎很无稽,筑基如何指挥化神?
然而,战阵之事,并不是以修为高低来衡量的,特别是这种开辟战争,正常情况下,都是由专门培养的战争修士来统筹和指挥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化神修士不一定具有指挥和临敌应变的才能,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为了杜绝此类的事发生,大一点的宗门和家族,都会着力培养这种专职战争、战策的修士,平时培养,以备一时之用。
开辟战争发起到现在,五位化神基本完成了此次的战略任务,将威胁最大的千幻玉蝶牢牢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地域,只是对峙不是长久的办法,最终还是要真刀真枪的去解决。
然而,即使是对开战最为迫切的南宫离,也不敢率先发起对千幻玉蝶的攻击,其他四位就更不用说了。
为何?
难道五位化神还拿不下一个同期的荒兽?
不!
镜像生灭大法虽然诡异难制,但五位同阶的修士如果尽出全力,什么镜像世界都不能困住。
然而,到达化神这种层次,貌似已经具有此界无上的神通和威能,却也变得无比惜身。
开辟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修行。
修行的目的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长生?
试问,行程一百已经走了八十步,虽有肯为了多迈一步不到的距离,就将自身置于重创甚至陨落的危险之中?
南宫离虽然疯狂,却没有傻掉,没有万全的把握,对峙还将继续。
这就苦了下方的修士。
好比两军对峙,一方有安全无忧的大后方,因此可以在漫长的战线上肆意出击,一方资源、组织、力量上的优势,却只能被动挨打着防守。
一个月,往返北疆与前线的灵舟已经开始运送大量的棺木,还有很多连尸身都不得保留的修士,只能以一件身前的贴身物事作为代替,回归出发的位置,给千千万万的凡人、家族带去天崩般的噩耗。
这样僵持的时间越长,对担当主力的御兽门修士就越是不利。
一旦继续这样消磨和损失下去,那些闻腥而来的散修就要散去,本以吃紧的前线必定要雪上加霜,不出两年,御兽门北上的这一部分就要被榨干耗尽,开辟战争就要失败。
耗是耗不起的。
这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的事。
“南宫老鬼,我御兽门上下与你势不两立!!”
指挥的飞梭内,一名元婴中期的老修,因为收到前线的最新通报而怒发如狂。
“事前明明说话,由他挡住千幻玉蝶的正面,其他几位神主在一旁出手相助。事到临头,这老乌龟居然缩了,他食言了,无耻之尤!”
“老祖,我们已经上了赌桌了,押上了所有筹码,已经下不来了啊!”
“娘的,这些儒、释、道的伪君子,堂堂化神,无赖之极!”
“老祖,现在该怎么办?那‘昊天镜’再不借来可真要坏事了!难道让仙子去挡住那畜生?”
“狗屁,咱们还没死绝,如何能让神主和仙子置身与险地!”
“不如此,就破不了当下的僵局啊!”
“是啊,总要有人领头做出牺牲!”
“狗屁,狗屁,你,你马上给南宫家传书,就给他们三日,三日之内,他家的军阵再不出现,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
“老祖!!”
“记住,神主和仙子才是我们这一脉的根基,丢人就丢人,损失就损失,大不了就回总山,再窝囊和憋屈咱们都认,就是不能让神主和仙子……”
激烈的争吵暂时告以段落,代表极度危急的橙色警讯从一个战区前线传来。
代表元婴修士出动的谕令紧急而至,元婴中期的老修狠狠的一跺脚,人就已经从飞梭上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元婴聚集的那艘飞梭上。
“诸位道友,劳烦则个!”
老修心中尽管怒发如狂,这时也只能用一张笑脸对待飞梭里的这些元婴。
元婴荒兽率领的突袭,就只能元婴修士前去抵抗,一个两个还不顶用,这些家伙那个不是惜身如命,只有占据绝对上风,才会真正的出力。
“好说,好说!”一名南宫家的元婴笑着站起。
“诸位,军情危机,咱们这就出发吧!”
“道友何其急也,且来帮我看看这棋局。”
橙色的烽火距离几百里都能清晰看见,橙红色南方,天地都像是没有了界限,多耽搁一会,自家就不知道有多少弟子惨死,而这些王八蛋却要看什么棋局!
也许看出老修即将爆发,另一名一身红装的女修才娇笑一声,出来打了个圆场。
如此,一刻钟后,十数位元婴修士组成的支援力量才得以成行。
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
一片炼狱般惨烈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孽畜,还不现身!”
御兽门的元婴老修怒发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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