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霁风上来的时候脸色仍旧不好看,单薄的嘴唇下意识抿紧,周身漫布冷气流。
秘书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上班,先前去医院跟他汇报工作,发现病的挺严重的。这会儿突然就来上班了,只见电梯门打开,黑西装白衬衣的韩霁风走上来。即便精神大不如前,可是行走间,仍旧步履生风,一道光似的让人感觉微微昏眩。
她马上站起来说:“韩总,早上好。”
韩霁风点了点头,已经推门进了办公室。
肖秘书整理手里需要韩霁风批复的几个文件,打算拿进去给他看。
这时,专用电梯再次打开。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许云依已经从电梯里走出来。
肖秘书跟她打招呼:“许总,你要见韩总吗?”
之前韩霁风上来时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交代,这一点她总要问清楚。
可是,许云依的肺腑中都是情绪,根本没办法跟他的秘书心平气和的啰嗦什么。直接推开她,快步向总裁办公室里去。
肖秘书顿时有些慌了:“许总……”
许云依单手将门推得大开,由于情绪激动,声音不受控制:“韩霁风,你这个混蛋
。”
韩霁风抬眸看向她,神色一怔,须臾,消瘦的脸颊竟有笑意。仿佛一阵风春拂过,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既然可以应聘到国森当总裁秘书,就不是一般的人,起码眼力见还是有的。
肖秘书看到韩霁风的表情后,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许云依咚咚的走进来,厚重的门板应声关合。她想也没想的走到办公桌前,抬手攥紧韩霁风雪白平整的硬领衬衣和领带。
“现在你满意了吧,秦漠离开了。”
她整个人身体前倾,一张脸离得他非常近。韩霁风微一抬头,两人呼吸相距可闻。他动了下唇角,淡淡说:“你不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许云依气得浑身发抖,那只攥着他的手指太过用力,已经微微麻木。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韩霁风,你做了什么自己会不知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分明算计了人心,还能装作无辜的样子。
回来的路上,许云依就在想,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秦漠不是个没有斗志的人,没有人能轻易的从他手里掠夺什么。可是,到了今天,他放手得实在太容易了。许云依自认自己表面上并未表现出半分迟疑,直到今早离开,她也是拖起箱子就走。即便从眼神中,也没表现出过多的留恋与不舍,她就不是个不懂收敛情绪的人。思来想去,她只是低估了韩霁风的阴险,忘记算计人心他最在行了。
如果她没猜错,她从蒋承宇口中听到的那些话,秦漠一定也从韩霁风的嘴里听到过。从秦漠得知他的所作所为的那一刻起,韩霁风就已在心理上战胜了他,只看秦漠是个坦荡的君子,还是个卑鄙的小人。显然韩霁风料准了秦漠是前者,所以大唱苦情戏码,让她从蒋承宇的口中听到那些所谓的真相。当她的心倍受蛊惑,陷入两难的时候,秦漠的心也彻底跟着土崩瓦解。
是韩霁风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同时也看清了许云依的自欺欺人。秦漠是聪明人,当他将所有人的情感走向都看明白的时候,就一定不会做糊涂事。就算他受私心蛊惑,可他对许云依的爱不是假的,即便是为了她,他也愿意选择退出。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按着韩霁风设计的路线一步步走过来的。他是没有伸出手来推着谁向前,威逼利诱更是毫无涉及,从表面看,他甚至没左右过任何人的思想。分人所做的所有选择看似都是在经历某一个环节之后,自己酌情之后做出来的。
但是,那些看似深思熟虑的结果,通通是他算计人心得来的。他在心理上对人进行了催眠,接下来不管怎么做,到最后总能让他得偿所愿。
结果就像现在一样,秦漠走了,许云依跑到这里兴师问罪。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一来,他的目的就算彻底达到了。
许云依闹不明白,他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装模作样?而她为什么又总是这样笨,在韩霁风的面前永远相形见拙。她觉得委屈,整个人变得简单而粗暴,抓着韩霁风领口的那只手紧攥成拳,一下下,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你不是要死了么?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你倒是去死啊……韩霁风,你的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有些歇斯底里
。她只是难过异常,为什么是去是留都要由他来决定?在遇到韩霁风之前,没有人可以掌控她的命运。许云依永远都是来去自如的那一个,包括当年离开秦漠……
韩霁风眸光陡然一深,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用力的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一手紧紧的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控制在掌心里。
喉结微微滚动:“云依……是我对不起你……谁说我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爱你就是真的……”没有什么比这个再真的。他虽然攻于心计,但是,也不是什么卑鄙无耻的小人。做事辛辣干脆,从来不肯拖泥带水。惟独对许云依的感情,致使他整个人变得反复无常,并非像她说的那样收放自如。正因为掌控不了,所以连想法也是一变再变。一心一意的想为她好,却又不知什么才是真的好。往往刚刚做出的决定,转首就后悔了。
就像他本来是打算放她一条生路的,不用陪他深陷罪恶的深渊里。可是,一转身仍旧舍不得,辗转反侧之后还是决定把她牢牢的攥进手心里。
“是啊,让你离开我后悔了,哪怕是下地狱,我也再不放开你的手。”
许云依拼命挣扎:“韩霁风,你凭什么?”
凭什么他后悔了,她就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凭什么他后悔了,所有的痛苦就能轻轻抹煞?
韩霁风的心脏微微抽搐,附在她耳畔轻轻说:“我就要死了,如果你恨,到最后我把命赔给你。可是,即便是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也不能没有你。许云依,我后悔了……”
从两人喝醉的那一晚上他就后悔了。蚀骨的温存中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这样她就哪也去不了,不能属于任何人,只能是他韩霁风的。
那一晚他无比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一觉醒来就将无法面对……可是,他那样想她,一旦触及她的体温,感受她的气息,就贪恋得再没办法停下来。
事后,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看着许云依宁静的睡颜,一阵钻心似的痛触。悔意翻江倒海,彻底将他的理智淹没掉了。
韩霁风抱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将她抢回来,终有一天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的就将是其他的男人,拥有她的也是别人。一想到这里,嫉妒的火焰烧上来,将先前所有的努力轻而易举的焚烧掉了。除了处心积虑的重拾她,他想不出别的。
于是等秦漠找上门来,许云依所谓的苦情戏码由此展开。
许云依吸着鼻子骂他:“韩霁风,你卑鄙无耻……”
他倒成了百依百顺的男人,揽着她说:“是,我韩霁风除了卑鄙无耻,还下流。”
“你不是要死了,你去死啊。”
许云依的火气不减,用力的推拒他。
韩霁风嘴角微微一动,倾身吻住她,用力吞咽,似要将她吞进腹中。
然后他喘着气,声音沙哑:“我这就去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隔音效果一流的办公室,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所以韩霁风不仅不去制止,反倒故意使她尖叫出声。他以最亲密的姿态感受她的温度,盯着身下那张因为生气与*微微涨红的脸,觉得一切都再真实不过
。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沿着血液流遍他的四肢百骇。
果然,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跟心爱的人一起长相厮守更好的事了。
茶几上有烟灰缸,还有一个玻璃杯子,本来有两只,激情时被许云依一伸手扫落了一只,碎成几片。
所以,这会儿她能置韩霁风于死地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论是拿起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还是捡起地上的碎片割断他的喉咙,都能达到一招毙命的效果。
可是,许云依坐在那里看着他,心里竟说不出的慌乱。
此刻的韩霁风闭目躺在那里,脸色惨白,额上汗珠汇集成河,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而他整个人竟然无比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劳累过度睡着了。可是,韩霁风似乎忘记了,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掌,尽管他翻身下来的那一刻说:“没事,让我躺一小会儿。”一切看似正常,他的表情也堪称平静。可是,许云依的那只手腕却要被他给捏断了,那疼一度让许云依想要尖叫出声。
而她怔怔的坐在那里竟然没有动,因为她想象不出韩霁风此刻有多疼,但是他的神色又为什么那样平静?
是怕吓坏了她么?
许云依不得一点点的迫使自己面对现实,这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她早就发现了。当初之所以选择勾引他,就是觉得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两人刚好凑成一对。
诚然,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坏男人是真的要死了。不用任何诅咒,他都命不久矣。
许云依所有的愤慨在望着半昏厥的韩霁风时慢慢平息下来。她终没有做出鲁莽的事,让他经受一点儿血光之灾。
而是抽出自己的手来,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让韩霁风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由于疼痛,韩霁风像个大婴儿似的蜷缩在那里。许云依弯下身体,让自己的脸颊一点点的贴近他。然后,泪珠子无声无息砸到他的脸上。
许云依想,她恨死这个男人了。就在刚刚他还蛮横的占有她。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子的爱过一个人。
就算别人骂她没脸没皮,甚至是没骨气。但是,爱一个人,没有办法。
自许云依上来,打进来的电话都被秘书给拦下来了。有什么事情稍后她会跟韩霁风报告,索性今天没有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所以都被她记到了本子上。
没想到蒋承宇会打电话过来,本来他打韩霁风的手机,可是没人接。知道他今天上班,就又打到他的办公室,同样没人接,最后没办法,直接给他的秘书打了过来。问她:“你们韩总人呢?没去上班吗?”
秘书老实说:“我们韩总一早就过来了,只是许总上来了,两人在谈事情,到现在还没结束。”
蒋承宇吃了一惊:“你是说许云依?”
秘书说:“就是许总。”
蒋承宇想不明白,两人这是唱得哪一出?许云依不是跟秦漠一起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韩霁风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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