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跟他西陵,再也不来这里了。
祈默想要抬手给南宫雪儿擦眼泪,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手一直抬不起来。
只能轻轻拥上她,视线却越过她,对上站在门边的申屠烈。
申屠烈淡淡瞅两人一眼,沉默了两秒后,他举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只丢下他冷冰冰的话语:“我早跟你说过,等你十八岁生日我会回去看你,半个月都不到也等不及吗?现在既然不想待了,那就早些回去,也省得老爷子担心。我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时间陪着你,跟祈默回去吧。”
他走了,一直不爱说话的人丢下一连串的话语,和李特助举步离开,一路上连头都没回过。
倒是李特助频频回头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好几回忍不住轻叹了两声,申屠先生可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雪儿小姐在他心里地位自然不一样。
可是,他也说不上谁对谁错,也许大家想法不一样,理念不同,也许
他揉了揉额角,见申屠烈已经大步走远,只能赶紧跟上去。
雪儿小姐哭成这样还真让人不安,可申屠先生那张脸比起平时更多几分消沉,走在他身边压力巨大,这个时候谁还敢乱说话?
办公室的门外,南宫雪儿把脸埋在祈默怀中,倒也不哭了,只是安安静静站着,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祈默也没有开口安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等了好一会,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才淡淡道:“既然申屠先生也不希望你留在这里,那不如先跟我回去吧。老爷子真的担心你,也被你气疯了,再不回去,真要把他气出病来吗?”
“祈默”南宫雪儿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两滴泪。
这个时候回去,她真的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见到烈哥哥,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
有没有满十八岁有那么大的区别吗?是不是她不满十八岁就跑来,所以他不高兴了?
只差半个月不到而已,她早些来陪陪他有什么错?
揪着祈默的衣袖,把自己眼泪鼻涕统统擦干,好一会她才深吸一口气,再看着他,摇头:“不,我知道烈哥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一定是怪我什么都不懂,不仅帮不了他,还不断拖他后腿。”
祈默心一酸,垂眸这个故作开朗的女孩,心头像被什么扯了一把那般,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酸痛。
明明已经伤心到这地步,明明那么失望,可却最终的最终,在她自己心情平和下来之后,总是想着千千万万的理由去为申屠烈开脱。
不管申屠烈做了什么,她始终还是那么喜欢他,那么顺着他。
这丫头对申屠烈到底什么样一种感觉?她又怎么做到永远将他放在自己心里的第一位?
“你当真要留下来吗?不怕他说话伤害你?”他笑了笑,揉着她的发:“你要是对老爷子也这么好,老爷子就不会动不动被你气得想吐血了。”
“爷爷才没有吐血,爷爷的身体好得很,你别诅咒他!”南宫雪儿白了他一眼。
呶了下小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我确实惹烈哥哥生气了嘛,我也确实太冲动了,也许他有他的想法和苦衷我去劝劝小晴吧,既然烈哥哥已经开了口,他的主意一定不会变。小晴不去演,她的角色就会被人占了去,那她岂不是更可怜?”
“你啊,心总是那么软,对谁都是!这种性格在社会上很容易吃亏的,怪不得你烈哥哥会生气,有时候我宁愿你心硬一点。”祈默拥着她的肩头。
这次没有申屠烈在这里,他终于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给她擦起了脸上的泪珠。
南宫雪儿呶了下嘴,还是觉得委屈。
祈默笑了笑,忽然把大掌凑到她唇边:“还不开心吗?不开心的话,请便。”
南宫雪儿瞅他一眼,忽然竟一张嘴,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下去。
祈默连眉也没皱一下,仿佛已经习惯了那般,另一只手倒是揉着她的脑袋,看她在自己手背上乱啃。
南宫雪儿倒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怎么样,只不过这一口咬得也是不轻,当然不可能见血,但红印子却真的很重。
终于她放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调皮地笑了:“手硬邦邦的,啃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以后再也不啃你了。”
未料祈默听到她这话,脸色忽然一沉,话语也冷了下去:“不啃我,是不是打算去啃别人?看我不很恨揍你一顿。”
“对,我就是去啃别人,你管得着吗?”南宫雪儿终于又笑了,笑嘻嘻地冲了出去,还一边跑一边装模作样地大叫:“救命啊!有坏人要抓我,救命!”
祈默大步跟在她身后,眼里倒映着那抹娇小的身影,眼中慢慢染上了愉悦的气息。
她心情总算又好了,始终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小丫头,伤心的事情在她的脑袋瓜里留不了多久,转眼就散了。
可他没想到南宫雪儿那句“救命”,还真的骗到了某个人。
当听到雪儿在那里尖叫的时候,刚从电梯里出来的申屠宇心头一紧,整个人彻底慌了。
大步赶了过去,见她身后追了个高大的男人,他连想都不想的,抡起拳头,一拳便向南宫雪儿身后的祈默挥了过去。
“不要!”在南宫雪儿一声惊呼声中,申屠宇一记结结实实的重拳就这样落在迅速护住她的祈默的脸上。
他是真的为了护她,以为来人要对付的是这丫头,没想到挑上的目标是自己。
如果不是护雪儿心切,如果不是不认为申屠宇有任何要伤自己的理由,这一拳只怕也没机会落在他鼻梁上。
南宫雪儿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微愣了两秒,一张嘴已经惊得成型。
“宇哥哥,你怎么可以打人!”回头看着依然一脸淡然的祈默,话语中明显有着担心:“祈默,你怎么样?痛不痛?”
申屠宇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切,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这丫头在叫救命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祈默唇角扬了扬,伸手揉了揉南宫雪儿的秀发,正要安慰她些什么,南宫雪儿的惊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啊!祈默,别动!你、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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