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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容受其影响,心情不佳,连作画都没有灵感,常常呆坐几个时辰什么也画不出。
傅云深已经第n次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周静容仍毫无察觉。
她手持画笔,凝眸纸上,看似认真,实则早已不知神游何方。
傅云深终于看不下去,他走到周静容面前,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敲了敲书案。
周静容这才恍然回神,抬头看着傅云深,满目迷茫:“干什么?”
傅云深淡淡道:“祖母唤我们过去一趟。”
“哦。”周静容乖乖起身,跟在傅云深身后往松涛院走去。
途径小花园,傅云深突然停下脚步,周静容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傅云深不答,只遥遥的看向远处。
周静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目一片姹紫嫣红,绿意盎然。
不知不觉中,料峭的春寒已然远去,沉睡一冬的树枝抽出了新芽,嫩草破出土面,火红的蔷薇铺了满园,馨香扑鼻。
春光煦煦,轻风正好,周静容顿觉心胸开阔,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喷散而出,豁然开朗。
但她此刻无心欣赏这满园春景,只顾催促傅云深道:“快走吧,别让祖母等急了。”
一路上,傅云深走走停停,短短的一段路,生生被他走出了郊游踏春的悠闲感。
到了松涛院门前,傅云深转身,神色淡定的对周静容说:“我突然想起来,祖母只让我一人前来,并未唤你,你回去吧。”
“!”周静容立时爆发怒火:“傅云深,你什么意思,溜我玩儿呢?”
周静容狠狠地瞪了傅云深一眼,气鼓鼓的转身离去。
但出来转了一圈,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目光所及之处有了更多的色彩,漫画灵感也纷涌而至。
周静容心情愉悦的回到世安院,想趁着灵感赶紧把下一话漫画画出来,却见林疏桐和几个丫鬟正围在她的书案前,便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周静容的声音,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顿时手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林疏桐转过身,看向周静容的眼神闪烁,声音柔弱:“对不起,表嫂,都是我不好。表哥说你喜欢我做的汤,我便又做了些送过来,却笨手笨脚的打翻了汤盏,不小心弄湿了你的画……”
“啊!那可是二奶奶作了好几日的画!”弦歌走上前,看着被汤水浸的笔迹模糊的画纸,心疼不已。
周静容则冷静的吩咐道:“弦歌,雅意,你们把画拿出去晾在阴凉处。记住,千万不要让日光直射,要自然风干。”
弦歌和雅意得了命令,赶紧带着几个丫鬟将画纸拿到外面。
林疏桐红着眼眶,哽咽着道歉:“表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周静容大度的摆了摆手:“无事,以后小心就是。”
林疏桐却拽住周静容的衣袖,苦苦哀求:“表嫂,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周静容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林疏桐摇头,自顾自道:“我听得出,表嫂只是同我赌气,并非真心原谅。”
周静容原本并没有在意林疏桐的无心之失,现下却是被她纠缠的有些着恼:“那你说,怎样才算是原谅你?难道你弄湿了我的画,我还得毕恭毕敬的感谢你不成?”
听着周静容略带薄怒的话,林疏桐像是被吓到般瞪大了眼睛,眼泪似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表嫂,你误会了,我并非此意……”
傅云深恰走进来,看见二人对峙的一幕,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林疏桐忙伸手去拉傅云深的衣袖,急切道:“表哥,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向表嫂求求情,让她不要怪我了!”
傅云深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林疏桐伸过来的手,面色微沉:“一个姑娘家,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林疏桐被傅云深训斥,娇花般的脸庞顿时如遭霜打,瞬间惨白,讷讷不语。
林疏桐的贴身丫鬟忙扶住她,她定了定心神,语气恢复平静:“表嫂,那我改日再来赔罪。”
周静容叫住她,并不跟她客气,直言道:“桐表妹,听闻令尊是举人出身,你受其教导,知书达理,怎么却听不懂话?我已经说了原谅你,你却偏说我还在怪你。你是听不懂,不相信,还是故意找茬?”
林疏桐未料周静容竟如此直白,被戳破心思,一时心惊,本就苍白的面庞更白上一分。
她偷偷看了一眼傅云深,只见他不闻不问,并没有要偏帮谁的意思。
林疏桐只得暗暗咬牙,再度对周静容福礼致歉:“今日是桐儿无礼,扰了表嫂,还望表嫂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静容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林疏桐带着婢女匆匆离开。
周静容转身坐下,等着傅云深兴师问罪。他却什么也没说,如常看起书来,令她有些奇怪。
不过算了,既然他不问,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解释。反正原主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好形象,误会就误会吧,无所谓多添一笔。
是夜,宋府。
宋汀兰伏在案上写字,银杏一边为她摇扇,一边不解道:“姑娘,傅二爷与傅二奶奶不是感情不和吗?怎地傅二爷却为了讨傅二奶奶欢心,还专程请您邀她参宴散心呢?”
宋汀兰放下笔,吹了吹请帖上尚未干透的墨迹,想起漆吴居的那张精美用心的会员卡,道:“传言不可尽信,我瞧那傅二奶奶倒是个妙人,与之相交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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