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慕韩的事,按说野崎不应该告诉路承周才对。
可是,吕慕韩吸毒,又是从军统叛变过来的,野崎对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视。
叛逃人员哪怕提供的情报再重要,也只能有限使用。
路承周是自己培养出来,并且已经成功打入军统内部。
野崎认为,路承周必须知道吕慕韩的真实身份,让他可以从容就对。
但吕慕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如果吕慕韩的情报准确,确实可以打击军统海沽站。”野崎微微摇头,沉吟着说。
“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吕慕韩提供的消息还是准确的。”路承周缓缓的说。
吕慕韩受吕恩普指使,监视陈世光,如果不是听野崎说起,这种情况,路承周都不敢想象的。
“消灭海沽站,对我们不是最有利的。最好的办法,是控制海沽站。”野崎说。
“控制海沽站?”路承周诧异的说。
“海沽站的权力斗争很厉害,吕恩普和郑问友,都希望当站长。你可能不知道,吕恩普早就与我们接触,只是没有实质进展罢了。”野崎微笑着说。
“吕恩普?”路承周更是诧异。
他容易突然明白,之前野崎特别叮嘱自己,要在军统争取更重要的职位。
当时,李向学分析,这只是野崎习惯性强调,现在看来,野崎还是有所指。
吕恩普没有当上站长,副站长也落空,除了监视陈世光外,竟然暗中与日本人接触,实在是该死。
“不错。如果陈世光出了意外,吕恩普很有可能担任站长。到时候,有吕慕韩和你的配合,海沽站岂不为我所用?”野崎越说越得意,脸的上笑容更是怎么也藏不住。
“野崎先生的意思,是让吕恩普担任海沽站长?”路承周奉承着说。
听到野崎的计划,路承周心里也翻起了惊天滔浪,野崎的计划,实现的可能是很大。
吕慕韩已经叛变,吕恩普之前又与日本特务机关接触过,只要日本人除掉陈世光,吕恩普担任站长的机会非常大。
“不错。吕恩普担任站长后,你要争取情报组长的位子。你在特警班受过专业训练,成绩优异,又在警务处工作,军统应该会重视你。”野崎缓缓的说。
控制了军统海沽站,以后只要安心对付共产党就可以了。
“只要吕恩普把位子让出来,我一定尽力争取。野崎先生,现在需要我做什么?”路承周问。
“暗中协助吕恩普,除掉陈世光。”野崎缓缓的说。
“一定完成任务。”路承周坚定的说。
在野崎面前,路承周态度很坚决,可是分开之后,他走路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坐上人力车后,路承周望着旁边的街道,脑子在高速运转。
吕慕韩的叛变,是军统海沽最大的危机。
加上吕恩普不惜借助日本人来争权,海沽站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要轻轻一推,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可是,刘有军去了北平,路承周无法与之取得联系,就不能将情报送出去。
告诉杨玉珊呢?
杨玉珊是从北平站过来的,让她去北平,肯定可以联系上陈世光。
可是,吕慕韩叛变的事,又怎么好告诉她呢?
至于日本人的阴谋,路承周更是不能与她说起。
否则,路承周的身份,就暴露了。
目前情况虽然危急,可路承周依然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陈世光和杨玉珊,已然暴露在日本特务机关眼中,如果他向杨玉珊承认“火焰”的身份,除了同样暴露自己之外,不会有更多的作用。
路承周试着给南京打电话,可是,他没有资格与总部联系,也没有可以紧急联系的电话号码。
况且,现在的长途电话,如果能接通,本就是个奇迹。
就算接通了,这些事情,在电话里又怎么说得通呢?而且,经常只说几句,线路就被切断了。
至于价格,也是非常昂贵,一个长途电话,收费五圆也是很正常的。
还有,所有打到南京的电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路承周此时才意识到,与上级留下紧急联系方式,是很有必要的。
最终,路承周还是试着给杭州打了长途,他找毛善炎。
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电话终于通了,浙警校那边告诉路承周,毛善炎已经离开。
路承周只好告诉对方,自己叫“耿火”,要重要事情找毛先生。
对方还没有答复,电话里突然传来嘟嘟的声音,线路断了。
路承周很是郁闷,再拨过去,然而,这次他的运气不太好,足足半个小时,也没能再拨通电话。
快中午的时候,路承周依然按照之前的约定,与杨玉珊见了面。
虽然陈世光不在海沽,可路承周与联络员见面,还是很正常的。
野崎之前就知道杨玉珊的住处,加上吕慕韩的叛变,野崎加强了对杨玉珊的监视。
“我准备出趟门,这几天就不要见面了。”杨玉珊见到路承周后,说。
陈世光去北平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消息,她很担心。
加上吕慕韩潜入达克拉道25号偷盗,此事性质非常恶劣,必须及时向陈世光汇报。
杨玉珊已经意识到,吕慕韩留在军统,肯定非常危险。
这种人,要坚定的清除出去,否则,早晚会成为害群之马。
“今天就走?”路承周问。
他知道,杨玉珊很有可能是去北平。
可是,现在去北平,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机。
如果杨玉珊发现吕慕韩在达克拉道25号偷盗的当天,马上去北平汇报,一切还能挽回。
杨玉珊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只要敌人知道,杨玉珊要去北平,肯定会对她下手。
“明天早上吧。”杨玉珊想了想,明天早上坐火车去北平,向陈世光汇报了工作后,下午就能回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路承周突然问。
他与杨玉珊之间,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两人没有深交,交谈的话题,也仅限工作。
“确实出了点事。”杨玉珊咬着嘴唇,她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告之路承周。
“需要我帮忙么?”路承周马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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