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空旷,有鸡鸭牲畜关于此,酒铺有小菜,荤素皆有,菜有另处,肉由此取。
一名伙计,见枯到来,神色略严,指了指院一处,枯一瞧,那后院石墙竟是破开一洞,虽不知其因,但眼下还是捉回公鸡最好。
枯顺小路,直追而上,鸡不为鸟,肉鲜美,成家畜,路行必不远。
后院而出,是田野,数名黝黑身影,勤耕于此,清日当空,一番好天气。
枯环四周,不见鸡影,田中地势不平,遮掩处多,难以分辨。
枯索性上前,一名老农瞧见枯,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老伯,有无看见一只鸡从此过?”枯挠头,眼珠转动。
“鸡?未曾见到。”老农眼露思索,缓缓摇头。
“那我自行搜索。”枯说罢,便向前走。
半晌,枯依旧寻不见,不禁无语,这鸡,能跑去何处?
随意歇息于田间,一处老树下,略感口干,枯拿出贴身水袋,灌入喉中,感一股甘甜徐徐散发,方才惬意。
道法万千,若是不能享富贵,恐怕修道人必少,修道枯燥,且有难渡,凡修道者,心有所执,方成一二。
不过,枯发现,这般田野树下,也是颇为闲适,若一生这般度过,岂不美哉。
“若这一生真这般过去,可真无趣了。”枯念至此,有些犹豫,他曾失忆,不记往事,但体内怪异,他愈发察觉。
威压无惧,身体倍精,只睡一阵,就可以精力百倍,异与常人。
枯忽然响起什么,拉开手袖,右腕处,有一条红线,由体内深处,蔓延开,露至皮肤表。
枯左手轻按,略感疼痛,隐隐间,可感跳动之意。
“真是奇怪,明明不是脉搏之位,却又与心同步。”枯摸摸心,又摸摸线,心中怪异不止,这番异样,从小便有,不过随着长大,这线倒是愈发明显了。
“昨晚未睡,现在还真是犯困啊。”
枯靠树,眼犯困,逐渐入睡,什么酒铺捉鸡,尽数抛之脑后。
“咯咯,咯咯。”
也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间,枯耳边传来声音,似鸡叫声,枯一惊,连忙睁眼。
一只昂首挺胸的公鸡,正在不远处的田野中,寻食米粒。
“咿嘿,居然自己跑出来了。”枯一喜,这只鸡,就是老妇要枯抓的那只!
枯轻手轻脚,缓缓靠近,待靠近时,见前一幕,不禁呆立。
这只公鸡,吃的哪是米粒,竟是一只死田鼠,田鼠身上伤痕累累,血肉倒翻而出,颇为吓人。
先前枯坐于树下,角度不清,方以为公鸡正食米粒,现在一看,真是愚蠢。
公鸡食鼠,动作娴熟,而那田鼠看起来刚死不久,身躯微微抽搐,但公鸡却不惧,喙食肉,颇欢快。
“这世道,鸡都会捉鼠吃了吗?”
枯小心翼翼,没有靠近,反而是蹲下,细细观察。
公鸡眼似有朗星,神采焕动,不停转动,有莫名感觉,枯思索,方解悟,是警惕,小眼珠不停转动。
“啊?这公鸡成精了?”
枯失声,声音传出,公鸡动作僵住,目巡视,落于杂草后,那里,枯藏于此。
“糟糕!暴露了。”
枯一慌,想起自己所行之事,下意识冲出,扑向公鸡!
不过很快,他便后悔了,公鸡双翼扑腾,身躯一闪,竟是飞起!
“这鸡果然不一般!”
枯扑空,大叫,眼露失望,虽说鸡会飞,放在平时他不信,现在亲眼所见,内心震撼。
眼下,公鸡已上天,扑腾扑腾,不知要去何处,但枯已放弃抓捕希望。
目视公鸡离开背影,枯感叹,鸡都超脱自身束缚,飞向蓝天,真乃奇特,想必已经成精了吧。
一阵后,枯有心无力,不过,就在枯刚欲转身之际,枯发现,天上那飞出百米公鸡,竟是摇摇晃晃。
枯眼露怪异,打消退意,静看。
果不其然,公鸡摇摇晃晃,随后像是双翅抽搐了一般,无力拍打,直直掉落而下,落于田野中。
鸡惨叫,响彻开。
枯哭笑不得,感情,这鸡只是装模作样啊。
枯上前,欲捉鸡回。
忽然,枯眼尖,看见草丛中,有一道细长身影快速窜出,朝着公鸡冲去。
身影尖腮利齿,是野狐!
它竟要捕杀公鸡!
枯愣住,不待多想,瞧见公鸡瘫于地,小眼珠中,有人性化的神情在闪动,看着枯,有惊慌,有哀求。
枯有些慌神,看向周围,发现身侧有只遗落的弹弓,是田野孩童平日玩耍射鸟之物。
枯顾不上许多,扑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激动,只是内心有道想法,救下这只公鸡。
手执弹弓,手搭上,放入小石子,再度望去,发现野狐已至公鸡跟前,弯腰张口,就要咬下。
枯也不知忽然一股哪来的坚定,深吸气,手搭弓,用力拉开,数十米距离,一阵模糊变幻,竟是无比清晰。
顾不上那么多,枯松手,石子如同惊鸿暴射,稳当当击中野狐首部。
野狐一惊,惨叫,停止动作,猛回头看向枯,眼中凶厉之色尽显无遗,但面色明显吃痛,瞧见枯手上弹弓,有些踌躇。
枯也有点惊吓,毕竟狐不比其他,狡猾凶厉乃是有名,成精之后更是祸害能手。
略显犹豫,枯稚嫩的面孔上,显露坚定之色,弯腰,再捡石子。
却不想,野狐怪叫一声,明显是怕了,转身钻入草中,一溜烟不见。
枯大松,上前,发现公鸡依是瘫坐,伸手抓住公鸡两只翅膀,任凭它挣扎也不松手。
枯打量着公鸡,发现这只公鸡羽毛与其他不同,棕色羽毛根部,竟有丝丝金色透出。
“真的是鸡精么,不知会不会说话。”
枯拿着公鸡晃动两下,公鸡咯咯大叫,并无枯想象中口吐人言。
再看其目,依旧是有神采焕动,贼溜转动,这是其他公鸡绝不会有的!
枯又摆动一阵,整得公鸡惨叫连连,但却半字不吐。
“既然不懂说话,那应该听得懂吧。”枯心中自语,灵机一动,对着公鸡说道,“你听得懂的话,便点点头,我放你下来,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烤了吃了。”
公鸡又是一声惨叫,似不满枯所言,但很快,在枯期待的目光中,它还是缓缓点头。
“竟真是鸡精。”枯稚声大呼道,言中有喜,又说道,“据说将成精之物炖了吃了,便可修道。”
手中公鸡身体一颤,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硬是一下子挣脱出枯的手中,飞到地面上。
不过,令枯惊疑的是,公鸡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根小树枝,摆动一阵,随后便是在土地上写起来。
一派胡言。
枯面含怪异,走到鸡身旁,竟见这四字,虽歪歪扭扭,但勉强看得懂。
“你不逃了么。”枯挠挠头,不解道。
公鸡故作闭目,随后又写到。
逃无益。
“你也成精,为何打不过一只野狐。”枯想起先前一事,心有余悸。
公鸡怪叫一声,似冷哼,又写。
修千年野鼠,未得道,也不敌家猫。
“千年都不得道,想必很痛苦吧。”枯挠头,稚声轻语道。
非也非也。
公鸡沉思片刻,又写到。
我有一缘,可赠与你。
“怎么何人要说有缘,要赠我,莫不是我又不够资格。”枯撇嘴,不耐烦。
现在看来,是的。
公鸡眼里露闪光,点头写道。
“你是要跟着我吗?”枯问道。
公鸡点头。
“走吧,大公鸡,时候不早了。”枯挥手,他心已决定,这公鸡既是精,就不可再让它回酒铺去,干脆带回家中。
我名鸡大爷。
公鸡傲然,忽写一句,铿锵有力。
“鸡大爷?你岁数多少。”见公鸡又写,枯问道。
过百有余。
“既然你岁数这般,叫你大爷也并非不可。”枯并不在意这些称呼,但未注意,公鸡闻言后,眼露怪异。
“咯咯。”鸡大爷叫道,枯会意,抓起它,便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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