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整,张记来到田明峰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时,田明峰让张记将办公室门关上。
张记有点懵,但还是听田明峰的话,将办公室门关上。
从背包里拿出青金石,田明峰的眼睛就被青金石绝伦颜色吸引。
接过张记手中的青金石,田明峰拿着青金石开始多角度观察。
这一刻,田明峰像是得到玩具的孩子,爱不释手的玩新玩具。
看完之后,田明峰将青金石还给张记,恋恋不舍说道。“这块青金石太贵重,我买不起,你拿回去。”
张记懵了,被田明峰的临时变卦搞得很懵,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田老师,您这是?”
田明峰洒然一笑,摇头自我讽刺道。“我也是被老李气糊涂,才会干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
看着张记,张记认识李道和谭峰,也曾因端菜和他们喝过酒,坐过同一张桌子。
“前段时间,我和老李、老谭喝酒,老李不知道哪里搞到一串和田玉手串,看着他那嘚瑟劲,我就不爽,就想找点好料子气气他。”
“现在想想,这个做法太幼稚。你就当这件事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笑话,听听就算了。”
说到手串,张记想起林含章送给他的手串。
手串被他放在宿舍抽屉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细细把玩。
没想到一串手串,还能激起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田老师,青金石是我送你的节礼,你不能不收啊。”
田明峰板着脸,不悦说道。“你以为我是谁,是你师母,还是那些利欲熏心的老师。”
“收了你的节礼,我以后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其他学生。张记,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就像我办公室门一直开着,这不是我不想要隐私,而是不能要隐私。”
“你是男生,我可以关上门。如果你是女生,我的门就必须开着。瓜田李下,最是杀人无痕。夕惕若厉,进无咎也。”
田明峰指了指心脏位置,接着说道。“我这个人这辈子就是一个老师,也没有仕途前景,可是我这里是干净的。我可以说我没有收任何学生超过1000元以上的礼物,这是我的底线。”
“象牙筷子,见微知着,最是熏心。这样简单的道理你肯定明白,所以啊,你不需要对我搞乱七八糟的人情礼节。我不是你师母,容易犯糊涂。女人啊,就是麻烦。”
张记讪讪笑了,说道。“老师,您这话说得太严重。天地君亲师,师在亲后,孝敬双亲,尊敬老师,这是传统美德,我不能不遵守传统。”
田明峰不屑说道。“滚蛋吧,不要瞎扯这些繁文礼节,我不爱这套。”
张记尴尬一笑,想到这段时间困扰他的问题,想借着这次机会请教田明峰。
“田老师,有一个问题请教你,我这段时间看了2009年白皮书,国家提出西部大开发,加大对西部的投入。我在西部待过一段时间,了解西部一些情况。西部大开发是多投入,少收入的事,国家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田明峰看了看张记,作为老师都有好为人师的臭毛病,遇到学生问问题,看着这一张愚蠢而求知的脸,田明峰有“好为人师”的快感。
“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话,是一句自建国之初贯彻到现在的政策落实。我国不论任何政治体制和意识形态,都有三大差别,沿海和内部区域差别,城市和乡村收入差别和贫富差别。”
“这三大差别不断恶化,必然引起社会动乱,最简单的就是民不聊生。民不聊生,你翻开历史书就知道后果是什么。只有三大差别不断接近平价点,社会才会稳定。可是,差别就是差别,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能消除差别。”
“资本是反自然异化物,当资本体量是国家体量时,它的手段就接近于无限。国家调控政策是未来趋势,也就是未来的经济、政治走势,至于这个走势是否成功,这一点有待历史验证。”
“东西部发展不均衡原因很复杂,想要调控沿海与内部区域差别,必须依赖国家的政治政策,以政治手段直接干预市场,集中、调控、分配力量,使力量向内部倾斜。即促进沿海城市繁荣发展,也拉动内部城市追赶发展。”
“沿海和内部区域差别以政治控制在一定区间,不扩大区间,努力缩小区间,这就形成一盘棋的纵横均衡。”
张记接着问道。“差别会被消除吗?”
田明峰笑道。“物理学说世界万物都处于运动之中,所以没有绝对静止。差别也是一样,消除不了,只能处于运动之中。”
“除非是有不可抗力因素,使沿海地区湮灭式破坏,人口、资本全部转移内部城市,内部城市阶梯上升,形成新的差别。”
“按照这个逻辑推演,内部城市也会形成第一阶梯、第二阶梯、第三阶梯,也会形成新的第一阶梯和第二阶梯的差别。”
“你有兴趣可以研究1998年林毅夫改革政策,你就会明白顶层设计的优势,这绝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多层面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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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记想了想,问道。“田老师,农业到工商业的发展是线性,可历史实践中,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这是为什么?”
张记这个问题有点棘手,每一个研究经济规律的人都有自己的总结。
总结太多,以至于五花八门的总结,让人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个。
专家太多,专家的水分也就多了。
等挤出水分,才发现专家只剩下一张人皮。
想了一会,田明峰说道。“农业、轻工业特点是资本分布,劳动集中,工业是资本密集,排斥劳动。”
“工业包括能源工业、钢铁工业,机械工业、电力工业等众多工业的集合,是精密而复杂的工程。手工业和轻工业是有人就可以干,工业是有知识的人才可以干。”
“线性发展是规律,实践中从未成功。它只能是教科书上的知识,不是现实世界的实践规律。”
“中国的工业发展得益于苏联支持,日本工业发展得益于美国支持。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知识产权转移,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这为我们工业发展打下基础。”
“张记,你能问出这些问题,说明你看了一些书。我给你两个建议,第一多看书,第二尽信书不如无书。”
张记点点头,刚想靠口,就听到敲门声。
田明峰大声说道。“进来。”
一位老师进来,张记起身说道。“老师好。”
田明峰对张记说道。“张记,你先回去,东西也带走。”
张记没有犹豫,将青金石放回背包,对田明峰说一声直接离开办公室。
回到宿舍,张记打开电脑,输入1998年林毅夫,查看田明峰说的改革政策。
喀尔克通过甬道,来到阿克巴的书房。
阿克巴依然坐着看书煮茶,似乎看书和煮茶是他每天要做的事。
喀尔克没有寒暄,直接问道。“阿克巴,最近有没有关于我们的消息?”
阿克巴看着书,说道。“风平浪静,哪有什么消息。”
喀尔克坐在阿克巴对面,直勾勾看着阿克巴,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皱纹沟壑里隐藏的信息。
可是,阿克巴让他失望了,他没有看出任何的信息。
作为白沙瓦存在几十年执牛耳的黑帮,消息来源更加广阔。
如果,阿克巴都没有消息,或许就真的没有消息。
喀尔克不相信阿克巴一点消息没有,一个大活人在老城区开了几枪,顺顺利利的逃走。
大白天,一个人活动,总会有人看见。没有人看见才真是见鬼。
“一个人活动,总会有人看见。”
阿克巴放下书,倒一杯茶,自顾喝一口。
“是人是鬼不知道,只知道没有人看见。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喀尔克看着燃烧的木炭,问道。“穆斯塔克、默哈兹、张记,这三人都在干什么?”
阿克巴笑着说道。“穆斯塔克、默哈兹在忙着自己的事,至于张记,应该在准备考试。作为一个大学生,学业是他的主业。”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喀尔克很烦躁。
烦躁犹如茶罐下面燃烧的木炭,燃烧着他的内心。
“伊姆兰·汗呢?”
阿克巴看着喀尔克,不满说道。“你想调查他就自己去调查,我可不敢调查他,我还想活着。”
喀尔克不屑一笑,拿出一张支票,说道。“这是10万美金,是调查伊姆兰·汗的酬劳。”
阿克巴没有接支票,拒绝道。“风浪不平,明哲保身。这趟浑水我不敢蹚,更不敢拿钱。你们都是大人物,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只想着安安静静的寿终正寝。”
喀尔克点点头,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让我知道你给其他人提供信息,我只能给你挖坑。”
书房只剩下阿克巴一个人,他看着桌子上的书,已没有心情去看。
一个问题困扰着阿克巴,究竟是谁狙击了哈克。
仿佛是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狙击完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慢慢在心里排除掉张记、默哈兹、穆斯塔克,阿克巴想到伊姆兰·汗。
如果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伊姆兰·汗最有实力做到这件事。
伊姆兰·汗既然想要干掉哈克,肯定是一击毙命,绝不会留他一命。
偏偏狙击偏位,没有让哈克毙命。
阿克巴揉揉脑袋,将脑海中所有信息排除出去。
决定不蹚浑水,没有必要费脑筋去想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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