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办公室,寻笠站着,等待顾洛打完电话。
风尘仆仆地回到燕京,心中怀揣着完成任务的心累感。
然而,当她准备向顾洛汇报蒙巴萨的情况时,却发现情况已经瞬息转变。
她详尽地记述着自己所掌握的资料,早已是昨天发生的旧闻。
在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里,蒙巴萨已经发生很多事,摩加迪沙也发生很多,甚至内罗毕也发生足以改变局面的事。
寻笠意识到,她的旧闻价值缩水,最新的情况才是判断下一步的关键因素。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和自责,原本的自信瞬间荡然无存。
她懊悔自己没有在飞机上及时更新信息,或是对局势的变化缺乏敏锐的洞察力。
顾洛的声音带着爽朗,寻笠却感觉刺耳,每一句话都是她对自己的讽刺。
她低头不语,等待即将到来的批评。
顾洛挂掉电话,心中涌起一丝不无奈的挫败感。
他坐在办公椅上,脑海中还在回响着刚刚的对话内容。
恐怖分子和武装集团联手袭击摩加迪沙的国会大厦,政府的国会大厦直接瘫痪。
消息传出,总统被火箭弹弹片击中,生死不明。
而蒙巴萨爆发游行活动,阻止蒙巴萨内必罗铁路建设。
环保主义的大棒从欧洲传来,一直传播到蒙巴萨。
蒙巴萨内罗毕铁路铺设,经过肯尼亚国家的三处自然公园,对动物迁徙有不同程度影响。
铁路规划之初,考虑到铁路铺设对自然公园的影响,考虑到动物迁徙的因素,已经做出相对预案解决。
环保主义不承认解决的预案,直接以破坏自然为由,举行游行示威活动。
一波三折的阻碍因素,似乎总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利用,不用担心没有理由阻止。
寻笠从蒙巴萨回国,前脚上飞机,后脚爆发游行活动。
虎视眈眈的黑手不停出手,骚扰因素太多,防不胜防。
安保队伍四次阻止陌生靠近,三次发现靠近的陌生人身上有烈性炸弹。
庆幸有专业的雇佣兵负责安保,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工人受到伤害。
看着局促不安的寻笠,顾洛笑了笑,开玩笑说道。“瞬息万变,四个字简练,概括了无限可能。”
“谁能想到短短的一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们还在抵抗股灾,准备迎接六一儿童节,世界上其他国度发生这么多事。”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来的更快。”
寻笠合上笔记本,笑着附和道。“顾总,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伟传来情报,已经锁定针对蒙巴萨内罗毕铁路破坏行动的幕后指使者,他们24小时监视监听。”
“我们在海外没有执法权,即使搜集证据,也是转交给肯方。”
“以阿利阿瓦梓的身份地位,他在肯方政府有人脉,证据确凿也不会被宣判。”
打开电脑,顾洛看着电脑屏幕。
寻笠说的没有错,她们在海外没有执法权。
证据确凿,也无法对他国公民进行逮捕和宣判,尤其是在其他国家境内。
阿利阿瓦梓会被肯方宣判?
不,阿利阿瓦梓甚至都不会坐在被告席,已经无罪释放。
对付恶人,还是要用恶人磨。
遵循外交原则,只能被动防护,不能主动出击。
看向寻笠,顾洛问道。“张记在摩加迪沙还好吧?酒店遭遇恐怖袭击,他没有事吧?”
“赖茂峰传回来消息,他们几人都没事。”
“袭击发生时,他们恰好避开袭击位置,没有被波及。”
“现在,张记住在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家里,安全没有问题,但他在找房子,想要建立自己的安全区域。”
回答顾洛的问题,寻笠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赖茂峰的怀疑没有根据,寻笠认为有必要让顾洛了解赖茂峰的怀疑。
赖茂峰、田明明是多年一线工作者,他们的眼睛毒辣,工作手段多变,怀疑必定有缘由。
哪怕是最没有道理的第六感怀疑,寻笠也会相信他们对危险的判断。
边界游走还活着的人,哪一个不是第六感敏锐。
“顾总,赖茂峰、田明明怀疑贾迪贾利是多面间谍,但他们没有证据。”
“贾迪贾利多次接近张记,不单和张记做绿柱石贸易,还为张记提供政府内部情报。”
“他们得到的情报时间晚,比情报员传递的时间平均晚30分钟。”
“两人怀疑传递的情报是经过筛选的情报,是故意传给他们的真假参半的情报。”
想了想,顾洛想起来贾迪贾利这个人,张记通过朋友找到的摩加迪沙的政府官员。
政府官员接近高层,能最快接触到高层的决定。
他对贾迪贾利了解不多,无法评价。
赖茂峰、田明明有所怀疑,那就去调查,最好能够确定贾迪贾利的意图。
情报至关重要,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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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记在摩加迪沙举步维艰,需要情报支持他的行动。
真情报可以让他成功,假情报可以直接 让他丧命。
能在海外负责具体事务的人,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是不能损害的不可承受之重。
“我记得贾迪贾利是主动提供情报,还提醒过张记甄别情报真实性。”
“作为政府官员,主动为他人提供情报,不符合常理。”
“即使有绿柱石贸易铺垫,个人利益和国家大局相比,贾迪贾利确实可疑。”
“我来联系情报员,让他们偏移贾迪贾利,调查清楚贾迪贾利的目的,不要因为他出现意外。”
“寻笠,你好好梳理一遍近期的情报,我有用。”
寻笠点头,拿着笔记本,离开顾洛办公室。
睁开眼,张记感觉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窗帘挡住了光, 房间的灯没有打开,黑影坐在沙发上,明亮的眼眸盯着他。
紧张了一下,张记倒头躺在床上。
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的家安保绝对没有问题,卧室枪杀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而他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不至于花费大代价,闯破层层安保到卧室杀他。
自己几斤几两,张记还是分的清。
不确定来人是谁,但猜测不难。
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的家能够来去自由,不惊动安保,只有个别人。
“睡得还好?”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声音传来,张记确定了来人身份。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躲在医院里,一直没有露面,现在出现在他的卧室里,看来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
一届政府有他们的智囊团,智囊团在背后出谋划策,帮助决策者提供多维度建议。
卧室枪杀,但凡有点脾气的人都无法接受,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又怎么会能接受。
养好身体,调查清楚枪杀他的幕后者,报复随之而来。
“谢谢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关心,我睡得还可以。”
“在摩加迪沙能够安稳睡觉的地方不多,有一个安全的地方,睡了一个安稳觉。”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早上过来找我,想必是有事?”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说道。“我只有一个儿子,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摩加迪沙不安全,做我的儿子也不安全,我计划让他去其他国家隐姓埋名生活。”
“他需要一个重置生活的新身份,这个忙对你来说不难。”
张记坐起来,看向黑暗中的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
以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身份,帮他的儿子办理一个新身份很简单,不需要通过他。
痕迹可以追踪,可有很多痕迹无法追踪,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很熟悉无法追踪的痕迹。
办理新身份简单,可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交易双方利益与共,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有要求,也要满足他的需求。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看出张记沉默背后的心思,冷笑道。“你的事我会办,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哈哈一笑,张记拍手说道。“利雅得那边有雇佣兵基地,我认为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可以过去当文书。”
“出生到至今的生活资料全套,他会有一个全新而真实的身份。”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起身,张记开了口,他相信张记会做到。
他对东方大国的信誉极为信任,不担心张记骗他。
看到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要走,张记再次说道。“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新身份办理好之后,我不会告诉你他新身份。”
“既然要保证安全,那就与现在完全割裂。”
“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在摩加迪沙死了,他的生命终结于摩加迪沙。”
默罕默德·贾尔谢部长背对着张记站定,默默思考张记说的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死了。
不死的人怎么会重生,死亡对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是一件幸运的事。
张记会安排好一切,他不用担心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的安全。
现在要做的事,是让默罕默德·法拉赫·贾尔谢接受他的安排。
作为他的儿子,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不作为他的儿子,或许是更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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