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二叔问我是不是出了门,我屋里前后都是老傅留给我的,除了岚岚他们,先前都没记在名册上过,不会有错,也就只有守门那几个的毛病。
可他们都是三房的人。
只要三奶奶还惯着二奶奶一天,小叔就永远没法把自己身边人清干净,也是感叹,这么大年纪了,有时候人还清明晓得是非,有时候连儿子和情妇孰轻孰重都不懂,二奶奶利用她也看不出,二奶奶都明说了她心里只惦记爷爷一个人。
甚至三奶奶还是被爷爷抢回家的,忍受着不爱的人欺辱,为他生儿育女,女儿死了,她最终还爱上自己最大的对手,我是想不通了。
我整理情绪给二叔回电话,接通了也十分疲惫:“喂?二叔你还没睡啊。”
“手上有点工作,你怎么这么晚出去了?也不叫人跟着,山路不好走,你又不经常开车,什么时候回来叫人去接你吧。”二叔语气十分寡淡,没恼也没什么关心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之之看孩子呢,岚岚他们累了一天了,疲劳驾驶估计还不如我,放心,我开的很慢,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生意上有点问题,我得过来核对下。”
“也好,晚上太黑,山下房子多的是,你要是不记得就让娴琴发位置、挑个近的住吧,有事随时打电话。”
“好,晚安二叔。”我正要挂断,高辛辞突然从身后扑了来,我哼了声,也不晓得二叔听见没有,我是想让他闹心倒也不至于这么闹心,连忙制住高辛辞又把电话摁了,回头那下都止不住喘粗气,目光下移又看见高辛辞给我的装备。
嗯,很奇怪,这是……高中校服???
“亲爱的,我承认咱们校服有一点好看,但会不会有一点太嫩了呢?如果我穿它跟你进行亲切友好的皮肤摩擦原理交流的话,你不觉得会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我尽量表达的十分委婉且诚恳。
而小高同志沉思一番不解其意:“哪里诡异?”
“会让我觉得你是变态。”我拉下脸,把校服抖了抖又“嫌弃”的撇在一边:“我们上学时候也没怎么穿过吧,实在不行我找一件我高中常穿的裙子?我实在是觉得罪恶感太重了,你不如给我穿兔子!”
“那换初中校服?”
“首先那样就不是罪恶感了是罪犯感,其次,你觉得我还穿得上吗?”
高辛辞伸手比了比,表情可谓失望,照旧是把高中校服扔过来:“不管,就要你穿,你知道我每天看你又不听课又撩拨我、我有多难受吗?我今天要治治你!”
“切,说得好像你多正义,上一世的旧账我都懒得翻,就说这世,你在我家抱着啃我!被我哥突然回国撞上,你还记得你挨了我哥几板子吗?”我深表痛心,捶胸顿足:“关键他打你还没够,你一走他所有气全撒在我身上了,我一晚上屁股都是肿的!再有我十八岁生日,你留手了?你一天都等不了!还有沙滩和树林,你还玩挺花呢!”
“诶!沙滩那次是你要求的昂!这也怨我?”高辛辞哭笑不得。
“嚯,你别把我整笑了,你裤子也是我脱的?”
“好没良心的发言!”高辛辞止不住的摇头,整张脸红的发烫,我以为今晚会是彼此翻旧账局、我还省点力气,谁料下一秒他就捧着我的脸吻上,“啵”一声又退后:“对不起,我的错,女王大人原谅我,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就别浪费时间了!我明天要回临江了!”
“啊?”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又被他咬了,连忙推开:“你这么快就回去?”
“没办法,生产线都断了,高寒熵那个不靠谱的比我还能粘老婆,这种关键时期他带程筱蕊旅游去了!我不管谁管?乖,等我忙完这阵、挣了钱给你转股份,补你来找我的油费。”高辛辞掌心搓搓我耳朵。
我抿嘴尬笑,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朱文青已经带我的车去加油了嘞……
为了钱袋子的积极性,我选择主动出击,虽然有点羞也还是回忆了下以前高辛辞都是怎么在我嘴里当搅拌机的,而小高同学“不忘初心”,在一片友好甜蜜的氛围中悄悄把我扒了个精光,弄展了校服衬衣往我身上套,里面不许我穿东西,衬衣纽扣却弄得整整齐齐,隔着布料研究摩擦生热,裙子应该被他改了,解开是一个长条,系在腰上就完美的搞了个“天真”的表象。
“小傅同学,你会对我负责吗?”高辛辞一边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拿了粉红优待款往我手上套,慢慢收紧了,手搭在腕带外围,吻过后笑盈盈的看我,眼睛湿漉漉的。
我没办法,没选择,也不想骗人:“不会。”
高辛辞也不生气了,只耷拉着脑袋拍了我腰下:“真够直接的,又提裤子不认人了。”
“我穿的裙子。”
“那就提裙子不认人,总之是坏蛋,不过没关系,俗话说得好,婚姻就是从茫茫人海中精准找到自己的报应,你还能把报应甩了?”高辛辞额头蹭了蹭我:“来日方长。两年时间,我不会让你白等,你想要的我都会备好,他们恨我,恨的就是我已经彻底拥有保护你的能力,我随时等你依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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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等我回答了,凑首吻上来,怎么也该轮到正式的,不知不觉膝盖抵在两腿间分开,疯狂吸吮着衣服上香水的味道,意乱情迷说的上了,他搂着我腰身,模糊中说爱我,特别特别特别爱的那种。
他说他在认识我之前一定见过我,冬日的朦胧之中,裹得极厚的围巾和帽子间一双眼匆匆一瞥,像是蜜糖浸的糖葫芦漫进心里。
然而第二天我就病了。
病状是浑身发烫没精神,病因是一身汗还吹空调,感冒。
我再也不信什么爱不爱的,这一天天的,烦死了……
大早上我就醒了,看表才睡了两个小时多一点,摸摸身边的床铺是凉的,高辛辞大概只陪我躺了会儿就走了,倒也没只留我一个人待着,院里已经有点动静,来回走动的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见我开了窗户,连忙上前送了新衣服、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随便答了几个就去找药箱,在抽屉里拿了个温度计量了,三十七点五,也还行。
我拿了点感冒药起身,余光一瞥又看见床头柜上有张纸条,过去看了是高辛辞的字迹,写明了他飞机的时间和致歉:宝宝,我暂时不能陪你了,你多睡会儿吧,阿姨早上就来,礼物她们给你拿,山上的钟声响了就给你家人打电话报备,要是想回去的话,山上叫人也行、自己回也行,家里有司机,注意安全,拜拜。
我笑笑,在感动他准备挺细致的同时也不由得吐槽:“什么年代了还写小纸条,发个微信不好么……”
阿姨们很快把饭送进来,准备了点简单的菜粥、小馄饨、面包和水果之类,一个盘子就装一点,愣是铺满一整张圆桌,放下这些也没走,齐齐站了一排,我示意后才拿出一份财产公证书递过来,为首的阿姨等我接了才躬了躬身:“夫人,少爷跟我们说了,您的生日他赶不上,提前把礼物备好,就是这座院子,还有府上所有佣人、一应需支付的费用,少爷都会承担。”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房子?”我翻了翻有点好奇,往常都是送珠宝首饰,最多的还是戒指,一箱一箱都装不下。
“因为少爷说一个可以隔阂外界的地方就是你的安全感,他工作原因不能一直陪伴您,便留下这个‘家’,让您放心,我们都是在高家祖宅经年的老人了,不会有差错,这个宅子没有您的允许、也不会进入他亲信以外的新人。”
阿姨说罢,又端来身后的托盘,稳稳当当的放在我眼前,中间是一整套浅蓝色的珠宝,项链上缀着硕大的珠宝,戴上能挡我半个身体了,耳环上的小一点,紧接着又是冠,冠上的宝石更鲜艳一点,边上有个戒指盒是单放的,我打开取出,瞧着戒圈的做工倒没那么细,但也不重要,任谁看了第一眼都是上头那颗十克拉左右的钻石。
我看着有点眼熟,隔了阵儿才想起来,露露跟我说过她家要开一个展会,把家里新一批最好的珠宝拿出去给商界亮亮眼,隔个一年半载才拍卖,吊足了外头的胃口,这套就是其中最受欢迎的,让高辛辞看见了可不得了了,还能撑到拍卖会?只怕展会都没撑下来就被撤走,现在到我手上了,又得让不少人得红眼病。
第二个阿姨又给我介绍:“少爷说,远海的宅子不值钱,心意是一部分,价钱上也不好说出去让人笑话您,这套珠宝就是弥补,您喜欢蓝色,少爷也觉得特别适合。”
我点点头,摆手让阿姨们出去了,脑子里大概算了下距离,这儿离海能有多远?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一个做房地产的还不懂么、能便宜才见了鬼,何况全屋带院子的装修全是中式庭院风,花销更少不了了,他是太心疼我了,也是近年兜里的银两真不少,怨不得二叔着急上火,我一想嫁给他的好处,我也心痒痒,我若想二房有个女儿嫁去高家,我只怕日后连头都不敢抬了。
我扒拉筷子吃了几口,把感冒药喝了就暖和多了,阿姨忙活没一会儿又折返,说我家人来接我,我都不用想就是之之,本来除了二叔也是让他死心,我就只管照常吃喝,他进门弄得乒铃乓啷响,看着我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坐在对面的位子上。
“这么早就出来了,没吃饭吧?”我招呼阿姨送了个空碗过去,同样添了点菜粥,之之气不起来,也只能稀里糊涂的吃着。
“小叔找你。”他空了许久才说:“招呼就不打一声跑这么远,早饭时候我才发现你不见了,三房管我要人,我上哪抓个大姑娘给他们去?这可倒好,你跑了快活,我平白无故挨一顿骂……”
我没吱声,想来他是真把我的话放心上了,我说过我会忘了,他就真只当我忘了,委屈巴巴的控诉。
这样也好。
余光看见他又瞟我,压制着叹息:“你脸色不太好?”
我点点头:“没怎么睡,又被空调吹了吧,没事,我吃过药了。”
“他人呢?”
“忙,回临江了。”
“哦。”之之顿了顿:“所以你怎么又想起找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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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想让二房太过火,既然他们都已经怀疑我和高辛辞还有纠缠,我干嘛不坐实了多一重保障?省的他们白白忧心,我也委屈。”我说着也真有点轻松的意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了,小叔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见着他呢,是裴叔来的,他也下山了,但不乐意进来,说高家的饭他吃不惯,到旁边街上转去了,让我们走的时候说一声。”之之耸了耸肩。
“这么严格。”我笑笑,终于肯抬眼正经看他,他还是一副难堪的样子,偏偏阿姨进来的也不是时候,可门就是大敞着、谁还能拦住人的脚了?更拦不住阿姨为自家少爷高兴,一面撤空下的碗一面又问我饭菜如何,前缀照旧加了一声“夫人”。
之之板起脸:“谁是你家夫人!”
阿姨怔了下,这才变了脸色:“傅小姐……”
我无奈,摘下手上的玉镯子塞给人家,示意之之那边心情不好,阿姨道谢很快出去,又剩我俩单独说话,其实他也刚出口就后悔了。
“你何必拿底下人撒气?她们还不是分情况做事的,我跟她家少爷单独待了一晚上,起来衣服洗了床单换了,谁还不懂了,你是怨我喽?”
“没有。”之之搓着手苦恼,没一会儿也坐不住了:“你没什么可忙活了吧?回去吧,裴叔还在等。”
“行,走吧。”
我起身的功夫还有点晕,差点摔了,之之过来扶我,伸手就要往我脸上贴,我慌忙退了一步,后知后觉他只是想看看我烫不烫。
他愣了下,把手收回去了,头也低着。
“对不起。”
那句道歉几乎是我们同时说的,夹杂在一起都不晓得是谁的错,脚下的路都成了分隔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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