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明珽璘简洁明了的给我回了三个字就跑了,这么久才回来,没想到是去搬了个救兵,把高辛辞给我带来了。
我不明白,高辛辞来了又能有什么结果,他毕竟不晓得家里的事情,明珽璘一路能跟他说一点又不能说完,可眼下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在他目光殷切望向我时扯出一个笑,伸手也主动挽着他:“我、我也是怕你担心……”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真的担心。”高辛辞捏了捏我手心,带着我又一块面向众人,冲二叔躬了躬身:“二叔,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我和时时悄悄在一起的事没告诉您是我不周,改日一定上门致歉。至于鲁太太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虽没办法证明鲁太太的清白,倒也能从别处证明旁人的不清白,若他跟鲁太太沾不上边,是不是也能让大家安心?”
二叔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高辛辞这两年的势着实太盛了,高家唯一能跟他抗衡的高寒熵也只顾着爱妻不乐意争了,没法不羡慕的,或者忌惮、嫉妒,还有恨。
他牵着我的手让二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罢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说不清,随你们去吧,上不上门那都是客套话,你要是有什么证据就说吧。”
“是。”高辛辞依旧礼貌躬身,示意左峤带上一个蒙着脑袋的人,黑布下头估计连嘴也堵上了,那人呜呜的说不出话,高辛辞不急着放他,反而转过身看着我哥哥:“哥,二奶奶病重那晚其实时时去找过你,就是想请你无事的时候去看看二奶奶,你可有收到这个讯息?”
我哥原本嫌弃的瞧着高辛辞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疑惑:“昨晚吗?什么时候?”
“昨天凌晨一点多,玄则跟我说你们都还醒着,我就想去送点夜宵,顺便告知你二奶奶的情况,等你第二天闲了一起去看她,卞元鹄说你们还忙,就说会代为转达。”我低头道。
我哥和清云哥相视一眼,清云哥尤为不解:“卞元鹄……回国了吗?他不是明年才毕业。”
“他当然回国了,就是藏的有点严实,不过也能找到,就是不晓得一个回家的人为什么前钻狗洞后走水沟的,是有什么心虚事儿啊?”高辛辞摆摆手,朱文青伸手把拖来人的头套摘了,又是一脚踹个狗啃泥。
里头正是卞元鹄没错了,身上的西装沾着味道极重的黑泥,我都忍不住拿手帕遮了遮,高辛辞于是笑着拉我退后几步,我哥他们则探头看,倒也不算非常惊讶的。
卞元鹄使劲咳嗽几声,转瞬潸然泪下:“不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我就是放假了想回来看看,谁知道我刚从正门出去当场就被套头抓了!还被朱文青按猪圈里沾了一身泥!我更没见着惜时小姐啊!”
“回来看看?看谁啊?反正两个哥哥是没看见你,二叔你见了吗?”高辛辞撇了撇眼。
二叔大抵是见了,此刻也不得不舍下这人,摇了摇头。
卞元鹄那双眼睛差点就掉出来了,亏是心里还有点二叔供他念书的恩情,愣是没反驳,哽了哽又道:“不、不是,我还没来得及见谁,我是刚回来,进了门想起来车上有东西忘带就返回去拿,谁知道被人拿来顶罪的!”
“顶罪?你说话真有意思。按你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我已经叫人去检查了你的车,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正常你会带在身上的没有,你会带回来孝敬二叔和少爷们的也没有,所以我请问你是想卸车窗户还是把铁皮扒了呢?”高辛辞苦笑。
“一面之词!怎么能信?谁知道你是不是把东西藏起来了……”
高辛辞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在眼前轻飘飘的晃了晃,见卞元鹄突然没了声又歪头:“嗯?你怎么不说了?”
卞元鹄吸了口气:“你拿的什么东西?”
“行车记录仪啊,它显示你是昨天下午就回来的哦,今天一天动都没动,除了这个,搜你车的时候我也录了像,从撬锁开始,事无巨细,要不要现在检查一下?”高辛辞嗤笑出声:“二叔,我不了解他,但他是您的学生,您说他鬼鬼祟祟是回来做什么呢?想来时时跟他也不熟,要是没见过、二房那么多人没必要非得攀诬他的,全家都知道他在德国留学,若他此刻真在国外,时时的谎言岂不一戳就破。”
二叔怔了怔,气在这会儿消完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打小就偷东西,只怕毛病到今天都没改,可就算卞元鹄说了谎,早就回来了却不知做了什么事,也不能证明时时真的跟他说了二太太的事,或许只是远远见了一面呢?”
我静静听着,二叔说的这么牵强也真是难为他了,高辛辞若非也是高门大户长大伶牙俐齿的,我都怕今天说不过他。
高辛辞像是二叔正踏进他陷阱般笑笑,朝外头招了招手,立刻传来舟止的声音,众人还来不及给他让路呢,小家伙已经从人的手底下硬挤了出来,扑着我过来:“姑姑!高叔叔!”
我惊了一惊:“你怎么把孩子也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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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辞没答,舟止听我这话反而还想起来,张开双臂、小小的身躯护在我面前:“我不许你们欺负我姑姑!昨天姑姑是带我一起去找爸爸的,我看见这个叔叔了!他在说谎!”
二叔顿时无奈的闭上眼睛,众人窃窃私语,有这么个孩子支撑几乎算是铁证如山了,毕竟舟止才五岁,五岁的孩子何至于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大恶意呢。
舟止刚英勇完,紧接着又委屈巴巴了,转身又去抱高辛辞,他在马来的时候应该跟陈伊宁关系不错,所以也带过舟止的,舟止对他就较为亲昵,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高辛辞刚俯下身、他就搂着高辛辞脖子不撒手:“叔叔,你跟他们说说吧,我姑姑绝对不是坏人,她不会害太奶奶的,她喜欢的人一定也都很好。”
“宝贝乖,姑姑当然很好,不过你不能叫我叔叔了,你得叫姑父。”高辛辞笑眯眯的哄着人。
舟止一歪头:“姑父?”
高辛辞:“这么叫就对了,姑父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舟止:“可我记得我姑父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叔叔,你以前还跟他站在一起啊。”
高辛辞黑脸,硬是扯着嘴角才给孩子放下了,转而凑到我耳边:“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说三岁以前的小孩没有记忆么!”
“你有点正形好不好,在什么地方呢还对着孩子,别扭也私下里别扭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高辛辞的手带到身后去,舟止已经闹着去抱哥哥了,嘴里也是止不住的给我说情。
“爸爸,你不要让他们欺负姑姑,姑姑真的去找你了,我睡不着跟她去的,还有之之叔叔一起。”
我哥带着为难看我,这么安排的确像我故意的,让孩子卷进来是我不对,可心虚这份的同时也心虚着另一份,这个还算轻的,果然下一秒二叔就把舟止抱过去和蔼慈爱的抚了抚他的脸:“乖,那你跟爷爷说说,那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样子,就是这个叔叔跟姑姑说了什么话啊做了什么事之类。”
舟止支支吾吾说不出了,怎么重复也是他知道我去送夜宵,我早晓得他那会儿睡着了的,别说复述,卞元鹄要不是在那跪着他进门都不知道指谁,根本就是逞强,这一下把我弄得更为难了,二房对我抚养两个孩子本来就有异议,这下更说是我教坏舟止,拿孩子顶话。
我哥回头瞪了一眼:“事发时时立刻就被带到这儿来了,舟止都还睡着,她怎么教?”说完又把舟止抱回去了,哄了说不让别人欺负我就让清云哥抱出去。
舟止扭过来看我意思我也点头,知道哥哥还是生我气的,毕竟平常我也不会凌晨一两点钟带孩子出去。
二叔到底也没说什么,为了儿子孙子可能真想放弃吧,摆了摆手:“舟止说离得远了没听清而已,但他也确实跟着时时来了康宁苑,那就是卞元鹄说的谎,去搜搜院里是不是偷东西吧,要是没什么,他便和下毒有关,一块带去南院审查。”
二房另一个表叔马上出来唱红脸:“这也太草率了,表哥,就算真是偷东西,他是惯手、老宅这么大得搜到何年何月去?没有就是下毒,那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惜时小姐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信多叫几个管事把卞元鹄放到人堆里,试试舟止少爷还能不能一眼认出来。”
“不用试了,舟止睡着了,他没看见。”我还是呼了口气拦下,否则越说只会显得我是孤注一掷、丧心病狂,我偏了偏目光,鲁太太还是紧张低着头,我明白不救她她一定会死,大概我也只能耍赖皮一回了。
我哥依然是生气的,气我都说谎了居然没有说到底,他也真的很想伸手去抽那个表叔。
高辛辞笑的很狡黠,像看一个很低级的笑话,还躲在后面消遣似的摸我,我抽了他手一把他老实了,示意我不用急。
我不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翻盘的证据,偏偏这会儿程菱又带着漾漾跑进来,又一个挡在我面前不让人欺负我的小朋友,怀里还有一只蓄势待动的肥猫,赵四的指甲应该有好久没剪了,不得不说,一人一猫虽然都是我捡的,还挺有良心。
“不许欺负我姐姐!你们凭什么让我姐姐难堪,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我都明白!谁说我姐姐的人有问题都是合理的,我姐姐反倒要累死累活的证明无辜!那要是每个人说一句不要把我姐姐累死了?明明我姐姐才该是说什么是什么的人,爷爷奶奶和爸爸还在这里看着呢!”
“漾漾!”我唤了声,自己得罪二叔就算了,总不好让孩子再跟着说刺激人的话。
漾漾立马过来扑进我怀里,当场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话都说不清,我把他抱起来好一阵哄才说清:“妈妈!妈妈有看见卞元鹄跟你说话的样子,姐姐,妈妈说她拍下来了!”
我惊愕的回头瞥了程菱一眼,她肯来给我作证我都觉得离谱,居然还有未卜先知这能力的,真在这节骨眼上录了像,将一个相机拿出来放了一小段视频,没给我看,但我哥很快松了口气,二叔也装的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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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向倒霉,让二叔无话可说这种征程上一定会有杠精跳出来找事的,所以卞元鹄零帧起手表叔打配合,第一个就是指责程菱不该来这里,她是外人,或者没人瞧得起的下等人,长房的人对此也颇赞同,不吱声也点头了。
我清楚他们是为了老傅最终没给她名分的事,就像古时候地主家,老头子死了谁喜欢他留下的小老婆?程菱还是实际意义上的“叛徒”,我妈供着上学供着长大的,扭头窜上了我爸的床。
不过我倒不觉得怎样了,老傅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反驳,现在说起来也是马后炮,程菱眼下还算帮我呢。
我刚想帮她解围,高辛辞又拉着我退回去,让我只管看戏,猴子演的特别好玩,我没好意思问哪个是猴子或者都是,不晓得他到底盘算什么,但见他淡定的样子也只好冷静了,作镇定自若的样子看程菱颤颤巍巍的掉眼泪又挺直了腰板极硬气的扫视众人。
“我从十九岁起、就跟着老傅,这些年也曾参与家中大小事物,生下傅家长房第三子,掌家和大小姐也是认了的,你们也敢说我不是正经夫人?你们打的到底是谁的脸?”
我吸了口凉气,不管再怎么不给二叔颜面、我好歹有点底气,试问其他人怎么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了似的?
我于是低着头呵斥她:“程菱!回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你应该有数的。”
她挂着泪,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看了眼我怀里的漾漾就笑了,歪了歪头逗孩子,深吸一口气:“是,我知道,所以我还有一些该说的,今天就一起、一吐为快。”
“什么?”
“郑夫人不是病逝,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您发现她药里有问题的时候,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她从来没有精神疾病,是有人强加给她、强行灌药导致精神失常,所以一开始到底是谁在给她吃药?他、他就是凶手吧……”
程菱说罢,瞪着眼强撑着笑出来,我知道她都要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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