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跟陆澄澄分开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出事了,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我个措手不及。
我刚要出门,梁森便急急忙忙地奔回来,也是因为得知了陆澄澄的事情、回来给我撑腰的,正好,带群人跟我一起走,我这次是绝对不能饶了杨彬这个王八蛋了!
陆澄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虽说他回家不久,马术也不算精湛,但在于诸多初学者之中他是顶尖了,不可能轻易出事,加上老宅里养的大多是性格温顺的老马,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过突然发疯的先例,这回居然能把陆澄澄甩下去,要说杨彬没有一点儿责任,打死我都不信!
这次可就是他带队送陆澄澄出去的。
梁森知道劝我已经没用了,干脆摆烂,叫人抄了棍子跟我走,倒也不至于要去拼命吧,多多少少也涨点气势。
我和梁森领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谦和堂门前,把边守门边打瞌睡的杨钺都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是要上哪儿去?您还在关禁闭呢。”杨钺顿时清醒了,叫上他的随从拿了杆子挡住我的去路,本想着已经没有从我这里扳回一局的机会了,没想到老天爷还对他不薄,又让我不得不犯戒。
按照规矩,我要是在处罚期再次犯错,那就是直接由二奶奶和三奶奶来处置,三个掌家都救不了我的,杨钺一见便忍不住发笑,可看着我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滚开。”我冷淡的说,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杨钺浪费时间。
说不准是因为好心还是害怕,杨钺竟还劝了我一句:“小姐,您的禁闭只剩最后这半天了,这时候您要是闯出去那就是功亏一篑,有什么事能让您连最后这几个小时都忍不了了呢,急什么啊?”
“等我去把你弟弟的皮整个儿扒下来你就知道我在急什么!”我很久没这么恼怒过了。
梁森一把推开杨钺,杨钺都倒了,他身后的狗腿子更不敢拦路,一步一颤地给我让出一条路,我没再搭理他们,只管直奔医务室去。
我到的时候,陆澄澄已经被送进手术室里去了,我看不见他更是急得说不上话来,好在梁森还算镇定些,把我想问的都问了。
“医生您好,我们是陆澄的家属,请问一下他怎么样了?我们要做点儿什么啊?”梁森急切地问。
医生抬头瞥了我一眼,把一份单子塞到我手里,我也看不懂,好在他立刻便给我解释了:“你就是他姐姐吧?他是摔伤,没伤到肾脏,但伤口很大,出血量严重,宅子里医务条件不如医院,储血量不足,但现在从医院调血已经来不及了,你们谁是O型血?需要抽血。”
“我是。”我和梁森一同举手道,我还更积极一点,当即把这些天吃过的所有药亮给医生看,“因为生病吃过几服药,您看看没有影响吧。”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O型血平时不是很多吗?现在你们这么多人里就你们两个?抽血量不少,能行吗?”医生看来十分为难。
而我身后的大叔们面面相觑,也都十分无奈。
我更无奈!谁晓得老傅是咋想的!按血型找的保镖吗???没一个血型符合的,到正场上了一个都用不上!
额等等,献血好像也不是这群叔叔们工作范围内的事……
算了算了没工夫想那么多了!
“就我们两个,麻烦您了。”我一面说一面急急忙忙的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
梁森见状还想拦我,满目担忧:“小姐,你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不是还贫血么,要不算了……”
“我装的。”我直截了当道:“讨老傅可怜而已,真要毛病那么多我早死了算了活着不累么,再说了,就你一个人抽六百毫升,抽死你!”
梁森和医生都傻眼了,愣是没想到我还能这么搞,不过好在迷糊的快清醒也快,为了保住陆澄澄的小命,医生赶忙拉着我和梁森一齐去抽血。
整个过程中,我都在暗暗祈祷不会出事。
我的贫血也不严重,应该不会有事吧,而且医生因为我身体偏弱的原因,给我的抽血量很少了,二百毫升而已,肯定不会有事。
……
好吧又晕了。
我也真是倒霉,来老宅不到一个月,大半个月都晕过去了,这玩了个什么劲儿啊?跟阎王爷抢小命吗?我止不住的想要吐槽,关键是晕迷糊了就算了,这怎么还带做噩梦的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我最近总是想到写哥,他一点一点把我养大,费尽辛苦,富裕生活没享受到,喜欢我也不能说,可谓是受尽了委屈,我这个妹妹却没能带给他半点好处,连他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我也真是够废物的了。
醒来的时候又是哭着的,一想到写哥,我就没有笑的时候,但这次醒来有些不同寻常。
还真有个好哥哥牵着我的手,一如写哥从前一样、坚定的守护着我,表哥又回来了,因为我的事,他又回到这个虎狼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很感激他,但医生在旁说了那句话后,我又觉得所有的感动一瞬都成了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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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这孩子奇葩啊,人家哭了都是喊爸爸喊妈妈,你家孩子喊哥哥,兄妹俩感情挺好的啊?从小一块长大的?”医生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边同二叔笑说。
二叔却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叹了口气,带着些见不到写哥的失望和难过轻轻抽回了手,缩回被子里,表哥见我醒来、才升起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满眼的失落却不能指责我,只好直起了身默默不语,我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我真的不想再让表哥为了我做无谓的牺牲了,他要是对我失望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背后的医生们还给我助推了一把,又来了一个护士姐姐掐了刚才说话的医生一把,低声急切道:“别说了你呀!你新来的不知道,那姑娘就是咱家大小姐,她哥哥早死了!拉着她的那个是二爷家的,只是个表哥,刚相认没啥感情,你还说这话,那不纯纯扎人心呢么!”
呵呵,姐姐您这话更扎心……
别说表哥,我听了都快吐血了!什么叫做没感情啊!就算要说没感情,那也请出去再说或者小声点儿嘛!这谁听不见啊?非得搞死我???
我没忍住,咳了两嗓子,随后便是身后椅子拉拽的声响。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表哥沉声道。
我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连他的衣角也没能抓住,在他走后,二叔走来跟我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追表哥去了,在他走后,在门口靠着的小叔没了阻碍,上来就揪我耳朵!
“贫血你还敢抽血,找死呢你!”小叔咬牙切齿道,然后狠狠瞪了陆澄澄一眼,似乎把这一切过错都怪在了陆澄澄身上,“亏是这回抽的不多,养两天还能好,再多抽一点儿我也就没必要再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是图什么!”
我赶忙把小叔的视线拉回到我身上,暗暗又看了陆澄澄一眼,只见他已经不在意小叔旁敲侧击什么了,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好不容易才劝走了小叔一阵儿,再看他时,他还是那样,躺在病床上动都没动,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却抬不起手来擦一下,可怜我啊,明明是我比较委屈,现在却要撑着笑起来安慰他。
“哭个屁,我还没死呢,死了再哭。”我十分诚恳道。
陆澄澄瞬间哭的更猛了:“你少胡说八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呜呜……”
“别吵啦,你哭的好像开水壶,还是特别标准的那种。”
我和陆澄澄相处这么多年,还真是很难见得到他哭的这么狠过,第一回是上一世被酒后发疯的高辛辞强吻了之后,他一边哭一边大力搓脸,差点儿把自己的脸搓烂那种,第二次就是现在。
“好丑哦……”我憋不住、笑到咳嗽。
“你才丑!你才是开水壶,你全家都是开水壶!呜呜呜呜……”陆澄澄哭着还不忘跟我斗嘴。
“我全家也包括你啊。”
“你欺负人呜呜呜呜……”
“你搞笑诶谁欺负你了!”
陆澄澄斗嘴斗不过我就又开始哭,哭的昏天黑地、上气不接下气,我都替他憋屈的那种,哭了半个小时哭累了,这才稍稍安静了点儿,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好来点儿实际行动的,伸出手去勾了勾。
陆澄澄一边嫌弃着老土外加尴尬,一边还是把手递给了我,两个病床相距不远不近,我们俩的手正好触碰到一点点,他的手比我还冰凉一点。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讨厌我么?”陆澄澄呜咽着问。
而我哀叹一声:“主要是我知道你也死不了啊,那不还有梁森给你献血么,你顶多缺血一会儿,之后还是会好的,我怕我这二百毫升血不抽你醒了之后记仇,还得报复我,我掂量一下一点血和一条命,想想还是命重要。”
陆澄澄的脸色立马死灰死灰的,忽然就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要不是现在实在爬不起来,他是真想把我的嘴给缝上。
他撒开我的手,扭到一边赌气去了,还得我哄着!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因为我喜欢你行了吧?迫害你那都啥时候的事儿了,一堆陈年往事你搁这儿跟我记仇,小心眼儿,我以前不就往你盒饭里放了点儿泻药么,还记着呢。”我嘀咕道。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身体有问题呢!你居然给我放泻药!”陆澄澄突然就激动了,差点儿整出医学奇迹站起来。
真是的,这小兔崽子真难伺候,说谎话吧,他嫌我敷衍,说实话吧,他还跟我生气,我这实话里不过是加了那么一点点小料而已!
“别生气啦,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左一扭右一扭躲避着陆澄澄手持苍蝇拍子对我发起的猛烈进攻,直到陆澄澄手酸了我才得以喘息一刻,赶忙转移话题,“话说老傅嘞?他人上哪儿去了?你摔这么严重他不过来看看你?二叔和小叔都来了。”
说到这儿,陆澄澄却忽然变了脸色,他一瞬的落寞,虽然很快恢复了方才的模样,但这一细小变化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总觉得哪里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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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叔叔不知道吧,二叔和小叔怕他担心,还没告诉他呢,我……我也还没来得及说,他应该在忙吧。”
“他忙个屁,他在津海哪有生意啊?而且他昨天才告诉我的,他是把临江的生意都处理完了才过来的,未来一个月都很闲、能好好陪我,再说了你都成这样了,再忙也得抽空过来看一眼吧?就算抽不了空,总得告诉他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吧,你赶紧的,给他打电话,我的电话他不接。”我翻了个白眼道,从床边的果篮里掏过一个苹果削着。
陆澄澄却十分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的拖延了好久,但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按照我的要求拨通了老傅的电话。
老傅那边不同寻常,连着两个电话都给挂断了,直到第三个打过去才通了,还是响铃响了好久的,倒像是老傅实在烦了才肯接的,接通那一刻,对面的声音深沉的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喂,澄澄啊,有什么事吗?”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愣了好一阵儿才确认这确实是老傅本人没错。
陆澄澄显得十分窘迫,暗暗搓了搓手道:“喂……爸,你能来医务室一下吗?我这边……”
“是又出什么事了吗?你二叔呢?不是叫他过去看你了么。”老傅听起来十分不耐烦的样子,陆澄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也不是,就是医生说……”
“有什么需要签字的你只管找你二叔和小叔就好,都是家属,你现在还伤着,他们俩不会为难你的,还有,如果医务室不方便的话就叫人送你去医院,我这儿还忙,等有空了会去看你的,就这样吧。”
老傅匆忙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可不论在谁看来,这些话不就是废话么!
我看不过,夺过了陆澄澄的手机:“爸,你怎么回事啊,澄澄都摔成这样了你看都不看一眼吗?医生说他这都算是幸运的了,没伤着要害,这要是头着地,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多严重能想象到吗?你在忙什么啊?”我带着责怪语气说道。
本想着老傅会找个什么理由也把我糊弄过去,谁知我说了这没两句,老傅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时时?你怎么也去了澄澄那儿了?你……你还好吧?爸刚才是有点儿事在跟梁森说,他跟着你做事,爸总要交代几句才放心,本来想着说完就去看澄澄的,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晚点儿再说,爸现在就过去啊,哦对了,爸找了几个老中医过去给澄澄开药,你一会儿帮着照顾点儿,就这样吧,爸马上就过去了。”
老傅磕磕绊绊的说完这些话,急忙挂了电话,而我一头雾水。
老傅就好像是很惊讶我的出现一样,不对,与其说是惊讶,不如用害怕来形容,他好像在瞒着我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能暴露的那种,他的紧张甚至让他的话语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漏洞——梁森怎么可能跟他在一块?
且不说梁森向来与我形影不离,就说现在,他刚抽完血,分明就还在隔壁房间休养,老傅上哪儿又凭空找出一个新的梁森来?
排除梁森有双胞胎兄弟的可能,那剩下的结果就只有老傅在撒谎了。
加上陆澄澄在老傅面前的窘迫与老傅对他的冷淡,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老傅好像是刻意在我面前展示他对陆澄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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