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侯姓杨,皇亲国戚,其父是孝淳帝母亲的弟弟,家族世袭的爵位,自老太后去世之后为避嫌便主动远离朝政,是典型的富贵闲人。
如今的平昌侯杨逍是孝淳帝的表弟,有一女名唤杨芷,生得端庄大气,身形玲珑,一双眼妩媚含情,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能滴出水来,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
但因杨逍一直同贵妃郑氏一族不睦,每每见面必得剑拔弩张,而贵妃兄妹深得圣宠,故而这些年杨逍借着身体不适远离是非,如今郑氏灭族,杨逍可以说是最开心的人了,此次宫宴特意带了女儿杨芷过来,想着借此促成一下杨芷同李鸾嵩的婚事。
若说先前立储之事悬而未决,那如今便是再明朗不过了,太子之位非李鸾嵩莫属了。至于他先前同沈确的传闻,对于平昌侯而言大可置之不理,用他的话来说:区区一个平民百姓,作何登上高位,还妄图同我的女儿争,简直可笑。
是以,今日杨芷也是有备而来,打扮得格外精致、美艳,坐在大殿里都宛如一颗耀眼的明星,让人无法忽视。
她那灼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沈确,自然也引起沈确的注意。
二人目光相撞,沈确被眼前美如天仙的小娘子惊了一下,只道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人儿,刚想同她含笑见礼,却见对方十分傲慢且不避讳地闲闲调开视线,不再看她。
若说是没看见、没在意,那绝不能够,很显然,贵女高傲的天鹅颈和绷得笔直的身姿,以及那充满鄙夷的眼神无不在向你表达一个信息:人家就是不屑于搭理你,嫌弃。
陡然被闪了一下,沈确错愕一瞬即恢复如常,这种冷脸从前的她也是见惯了的,索性也没想过同她们结交,甚至连对方是谁她都还没搞清楚,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宫宴开始,大殿里觥筹交错,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庆幸此次的成功,夸赞晋王殿下深谋远虑、骁勇善战,不愧为大邺的战神。自然,木塔姆也是劳苦功高,在收获了一堆赏赐之后,他借着酒劲拍足帝后马屁,成功让孝淳帝痛快答应他留下来学习的请求。
沈福被封了官职,属于新贵,虽职位不高却有着实打实的权利,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父女深得帝后青眼,再稍一打听便能知道其背后的真实实力,故而,沈福被一众官员团团围住,借着道贺的名义拉近彼此距离。
宴会设在御花园中,以拱桥相隔,男女宾客遥遥相望。
由皇后带领的女宾宴上,沈确自然也成了备受瞩目的一颗明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纷纷上前同她攀谈,沈确向来不擅长同人周旋,此刻更是因为要记住每一张脸和每一个人的身份而焦头烂额。
太常寺卿家的二娘子道:“听说姐姐可是此次救下大邺的大功臣呢,巾帼英雄,着实令我等佩服。”
沈确汗颜道:“传闻夸大其词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姐姐不必客气,关于姐姐的传闻咱们可都是早有耳闻。”说话的是詹士府的表姑娘,“听说姐姐同晋王殿下的交情非同一般,此话可是当真?”
就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题到底还是不拐弯地落到了这个上头。
沈确觉得头大,这些贵女们从前便两只眼睛只盯着李鸾嵩,她可是深有体会,如今他要被立为太子,更是无孔不入了。
“我同晋王殿下的确认识,但是若说关系非同寻常那可是没有的事,连相熟都称不上。”
“那之前时疫的时候,大家都说姐姐会是将来的晋王妃呢?”大学士家的长女又追问。
“那不过是误传。”沈确道,“臣女只不过为殿下诊过几次脉,怕是被人误会了。”
“当真没有吗?”
“当真没有。”
得到了当事人的亲口证实,贵女们一下子仿佛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兴奋和蠢蠢欲动的春心。
沈确无奈,刚舒一口气觉得大家终于不再关注她了,便又有人道:“沈娘子今日可是大出风头,看皇后娘娘同娘子的亲热劲儿,娘子可是娘娘跟前的红人呢。”
“可不是么,得了那么多的赏赐,娘子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在确认没有靠山之后便是不加掩饰地嘲笑和鄙夷,然这些在沈确看来却并不在意,她本想顺水推舟,笑着点点头就过去了,谁知却有人站出来非要替她说话:
“姐妹们可别这么说,你们不知道吗,人家沈娘子可是商女,家中生意好得很,富可敌国呢。”
“真的吗?”
“那是自然,听说此次时疫蔓延,若不是沈娘子拿出家底,恐怕大邺都”
又一轮的口沫横飞,当着你的面嚼你的闲话,这种感觉,比无视更叫人生气,比鄙视更让人尴尬。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清透纯净如冰击碎玉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讨论,杨芷挽了挽披帛款款而来。
彼此见礼,有人便提起关于沈确的话题。
杨芷笑道:“那可真是”
“那可真是了不起呢。”杨芷话没说完,被身后而来的木塔姆打断。
原本男女不同席,可他作为贵宾又是救大邺的功臣,加上本性洒脱不羁向来眼里没有那些个繁文缛节的规矩,便大大方方地加入话题。
“沈家娘子可是小王钦佩的女中豪杰,不仅精通药理,而且有勇有谋,充满了智慧和谋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小王正想拜师呢。”
他把沈确夸成了一朵花,众人讪讪笑着,纷纷向他服礼。
杨芷失笑道:“看来,沈娘子的石榴裙下又多了一人。”
话有机锋,还带着三分讥讽,说得众人心照不宣,纷纷掩嘴吃笑。
若说方才沈确不愿同她们多费唇舌,那一番番唇枪舌剑实在让人心烦,此时杨芷的话便更是大大有抹黑的意思了。
沈确不愿再忍,挑眉微笑道:“郡主说又多一人,什么叫又,那原先是谁?”
关于沈确和李鸾嵩的事大家多少有所耳闻,此时今日频频被提及都被沈确否认,以至于大家肆无忌惮地拿她来开玩笑,现在她反唇一击,大大方方地问出来,反倒她们没话了,谁也不会蠢到跳出来说那人是晋王殿下。
杨芷被噎了个语塞,气得干瞪眼。
木塔姆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顺势带着她去见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这才远离了是非。
在融入了新的圈子之后,沈确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然,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个人捏着茶盏,看得咬牙切齿。
李鸾嵩一整日的眼神都落在沈确身上,她被人揶揄、被人拿来玩笑、被杨芷羞辱,又被木塔姆解围,直到她回击她们,他都看在眼里。
她跟在木塔姆身边,娇小玲珑、婀娜多姿,木塔姆结识的那些才子、武将们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他看到她脸红,看到她眼里放光,手中的白瓷杯盏差点被捏碎。
那个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而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当真是要割舍掉过去的一切吗。
趁着沈确去整理妆容的时候,李鸾嵩等在她必经的桃林处。
沈确走入桃林,迎面撞进李鸾嵩的怀里。
他不顾一切地圈住她,沈确力气小,拧不过他,便只能后退,一直退到了墙下李鸾嵩依旧步步紧逼。
“你当真不理我了么,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多自责多难过,媆媆,你同我说说话,我会改。”
“殿下”沈确被他强行按在墙上,男子逼人的压迫感让她动弹不得,“请自重。”
“不,我都快发疯了,你不理我,我就像个行尸走肉。”
“殿下。”沈确全力挣脱却奈何不得,“让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我好容易跟你说上话。媆媆,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改,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殿下。”沈确无奈,气道,“你我本就身份悬殊,先前是我不知进退,可是我想过了,殿下要的是能成就你的人,而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们”
她声音有些沙哑:“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你要跟谁谋,木塔姆吗?那个流氓。”他有些失控,多日来的压抑和委屈一齐爬上心头,他只想赶快确认,和她恢复如前。
“这同他没有关系。”
“没有么,你看看他,跟屁虫一样跟着你,帮你解围替你出头,你真的喜欢他吗?”
“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是喝多了吗?”
“你回答我,我要发疯了,我讨厌那个人苍蝇一样缠着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他要认你做师父是怎么回事,你回答我。”
李鸾嵩喝了几杯酒,这会儿真的失控了,连日来的嫉妒和不甘让他失去理智,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容颜,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原来她恢复女儿身是这般妖娆多姿,简直让他魂不守舍。
沈确怒视着他,道:“请殿下理智些,我同木塔姆只是”
“我这就要了你,让他们谁也别肖想。”
下一刻,她话没说完,略带着酒气和草药的味道覆上她娇软的双唇,扑面而来是男子雄浑的气息,她被他抱在怀里,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拼命按向自己,仿佛要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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