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发作起来磨人。
新一波蚁啃之痛再度袭来,疼得穆淮策瑟缩成一团,再无力读盛季的唇语。
怕吓着她,默默咬紧牙关不吭声。
盛季生好火堆,将自己外套架在旁边烘烤,又起身去脱他身上的湿外套,顿时发觉不对劲。
“你怎么样,又难受了?”
明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出声关切。
她不懂巫蛊之术,但当时为治疗他耳朵,所修习的《诡书》下班卷,正是通过调动修仙之人体内灵力,助其洗髓锻骨的。
盛季搓热掌心,一手去擦拭他额头汗珠,一手往他腹部上方的灵海探去
“滚!”
阵痛强烈,疼得穆淮策头晕目眩,已开始意识迷离。他出于防御本能,拼力推开身边的人。
冷冽如刀的语气,比四处渗入的寒风还阴森。
这样的穆淮策,盛季见所未见。
一时怔愣,不慎被他推倒在地,掌心被粗糙地面磨出血丝。
呵!
她吸口凉气,这点痛倒还忍得,反正早晚会在他身上讨回来。
如今更急迫的,是他身体状况。
盛季陷入疑虑与深思,刚刚虽然接触短暂,但她还是明显地感知他灵力的枯竭。这种情况,诡术根本无法施展。
“你走,赶紧走”
床上,穆淮策意识稍有回神,恍惚间想起刚才的举动,担心等会再伤着她,连忙催促道。转身面朝里躺着,尽可能保持着安全距离。
瑟瑟发抖的佝偻身躯,在火光映衬下,照在斑驳的墙上,看着令人揪心。
“你等我,等我回来。”
略略思忖,盛季用烘干的外套替换下他身上的,继而再度冲进雨中,很快抵达鬼医铺子。
“能蚕食灵力的蛊毒?”
睡梦中的鬼医被粗暴叫醒,老大不乐意,但触及盛季满身的肃杀之意,只得认命地讲道:“如此霸道的蛊毒,只能出自湘西的千手毒蛛了。这人养蛊不按常理出牌,喜好多只蛊虫杂交饲养。想要解蛊,就必须得知道她的配方。”
盛季了然,鬼医这是解不了,“暂时压制的法子有吗?”
“有是有,”鬼医略略沉吟,喝两口酒才轻蔑表示:“但那些灵药你怕是买不起哦——”
“我说要买了吗?”
盛季直接抢过他的酒壶,作势要将酒倒掉,威逼:“人命关天,都是哪些灵药,赶紧抓给我。”
“你不能这样啊!”
鬼医被气得哇哇大叫,但又怕盛季真得倒光他的酒,不敢轻举妄动,“这酒可是千年陈酿啊”
“那就赶紧的。”
“上次欠我的灵药钱还没还呢。”
像个怨妇似的,鬼医气呼呼地被迫抓药换酒。但他医品还是有保证的,不会因此乱抓药糊弄。
“下次连本带利都还你。”
盛季拿到灵药,马不停蹄往回赶。即便临出门前,瞥见二楼多出个半大的小姑娘,也未作多想。
观音庙这边,流影已喂穆淮策喝下退烧药。
人不再发冷,但蛊毒蚕食之痛,仍是难以入睡。好在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事情似往常一般重回可控范围内。
大家伙都稍稍松口气。
“主子,”
直到盛季匆匆赶回来,穆淮策才命流影迅速退下。
守在暗处的离影幸灾乐祸:“哟,你如今也跟我们一样见不得光啦?”
流影:“给我圆润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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