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葛立武正在吹胡子瞪眼睛不可一世的时候,瀚观城里政事堂里,聂清风与张长云、马天星等人也正在谈论他。
“主公,让这么一个无节操的混蛋去管东海道,不好吧?”马天星是聂清风在迎华馆时收的徒弟,私下里还是叫聂清风师父,但众人面前还是规规矩矩喊主公。
聂清风道:“东海道安定了二十年,岛村直伸是有功的。除了几个家老不服气,大部分百姓还是希望过太平日子。贸然插手进去,那些不服气的家老必然要生出乱来。我们哪有时间跟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张长云笑道:“譬如做买卖,你刚把人家痛打了一顿,无论你开什么价,人家都觉得亏了,总得等心平气和了,才能痛痛快快谈价钱,你说是不是?”
马天星嘿嘿一笑:“张先生说得是。不过,东海道是好大一块财源,这么放给一个混蛋,有点……”
聂清风道:“我跟葛立武谈妥了,只要他答应取消东海道各地关卡,减免北海货物商品税收,其余的,由着他折腾。让他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援护总队队正去跟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打交道,正合适。”
张长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岛村直伸贪得无厌,活活噎死,咱们不能步他的后尘。我琢磨着,差不多一年半,东海道也就消化掉啦。”
仁表义文也道:“到那时,通往东海、东山两道的干道也差不多该完工了,托主公洪福,修路架桥,再也不必担心兵灾啦。”
马天星轻轻一击拳头:“现在东山道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干道一通,旬日之间,我大军可直逼北陆道!”
张长云点点头:“以本国与东海道为腹心,以东山为手足,在北陆决胜!”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上田哲三道:“各位,说起这位葛大人,他见风转舵的本事,当真是圆滑得很呢。以老夫来看,无论局势发展到哪一步,他都不会吃亏。”
聂清风笑笑:“正是如此,请讲。”
“他是华夏朝廷正儿八经任命的驻和洲官员,无论和洲各藩胜负如何,都不能把他怎么样;而对华夏朝廷来说,他熟知和洲情势,一时半刻又不能撤换他,如今建文帝与燕王争胜,无暇顾及,即便胜负已分,也不好对他下手——他与主公关系甚密,便是新朝廷有意撤换,也要考虑和洲大局。”
陶琦华忿忿地哼了一声。马天星赶紧盯她一眼。
当年陶琦华还在援护队里做一个小小方士的时候,差点被来“督导”的援护队上官毁了清白,因此她对这些身居高位的城狐社鼠恨之入骨,听到这种小人居然能稳坐钓鱼台,心中不忿,理所应当。马天星盯她一眼是在提醒她,大家都知道葛立武不是好鸟,但现在这厮算是主公帐下走狗,用他去咬东海道那群心有异志的家老正合适,别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了大局,影响了你在主公心中的形象。
聂清风盯了陶琦华一眼,笑道:“各位,如此说来,大战之后,我等总算有几日闲暇了?”
上田哲三立刻正色道:“主公,和洲七藩,仅收其二,岂可有一日懈怠?”
聂清风哈哈笑着摆摆手:“上田大人,聂某不是懒政之人,我是说,有些政务军务以外的大事,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今天在这里,我们就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上田哲三一愣:“什么事?”
聂清风向门外扬声叫道:“都进来吧!”
大门敞开,外面数人两两成对,鱼贯而入,衣甲铿锵,冠带飘扬,神采奕奕。
第一对,楯冈一铁、荒木梅;第二对,小林和夫、田森杏奈;第三对,北谅介,白川朝美;第四对是一对矮子,虾夷牙合部少主杜里克与撒蓝部现任酋长胡斯科。
陶琦华冰雪聪明,一看这些人,立马明白了聂清风所说的大事是什么,霞飞双颊,轻轻扯了一下马天星。马天星会意,也不管她羞不羞,一把拽住她的小手,噔噔噔跑下去,与陶琦华并肩站在队尾。
上田哲三和张长云等人看到此处,哪里还不明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聂清风笑笑,叹道:“乱离人,不及太平犬。乱世之中,短相聚,长别离,却不离不弃,坚贞如一,弥足珍贵!各位,今日你等齐集在此,这婚姻大事,就由本王来做主了!”
聂清风缓缓走到楯冈一铁和荒木梅面前,正视两人的眼睛,道:“你们二人都是剑豪之后、青梅竹马,机缘巧合之下,重又相逢。但自从追随本王,各自担当重任,数次生离死别,本王心中有愧!”
两人一起大叫:“主公!”
聂清风一摆手:“本王计较以定,以后,你们两人,不会再分开了!”
两人同时跪倒,感激涕零:“多谢主公成全!”
聂清风扶起两人,走向小林和夫与田森杏奈。他赞赏地看着两人,道:“你们二位,一个是原一本道圣女,一个是广目町猎户,居然能走到一起,真是天意!田森姑娘。”
“主公!”
“从前在比睿山分别时,曾定下两年之约:和夫两年后,会带着足够的武勋来迎娶你,你还记得吗?现在,他……”
田森杏奈大叫了一声:“主公!”
聂清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我不要什么武勋,不要什么功名,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小林和夫的眼泪差点流下来:“杏奈丫头……”
聂清风赞许地点点头,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杏奈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说着,大步走向下一对:北谅介与白川朝美。
“萍水相逢,这是缘分。北君,你的诚实、正直与坚忍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说到底,还是你救了自己;白川姑娘,法术本身没有过错,有错的只是使用法术的人。你能放下心结,全心全意为北海苍生谋福,我很欣慰!我听说,你们两人虽然一个在军,一个在民,但始终没有断了联系,对吧?”
白川朝美声音细若蚊蚋:“是。”
聂清风指指一旁喜得合不拢嘴的北谅介:“这个傻小子,你愿意嫁给他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姑娘羞红着脸点点头。
聂清风大笑,走到已经按捺不住喜悦心情,在原地乱跳的杜里克面前:“小子!”
“哈!”
“你终于把戈里金打败,把胡斯科抢到手了?”
“啊哈啊哈!”杜里克笑得见牙不见眼。
“《北海民法》中有令:男十八,女十六方可成亲。你年纪不够!”
“啊……啊?”
“啊也没用!你今年才十六,两年后再说!”
杜里克一张脸顿时成了茄子色:“主公,难道,不许,从权?”
“法便是法,没有从权!还有两年,要想抱得美人归,你好好努力吧!听说戈里金天天打熬筋骨,日日操演部下,要报一箭之仇,你可得小心了!”
一旁的胡斯科眼波流转,笑眯眯看着杜里克。
聂清风不理摩拳擦掌的杜里克,转向马天星与陶琦华:“天星,琦华!”
“主公!”
“你们二人与我相识最早,现在又能追随我征战天下,你们重情重义,我也不会辜负你们,我为你们主婚!”
“多谢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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