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张长云!”聂清风怒道,“叫我去做女婿去换天下太平?”
张长云呵呵一笑:“倘若做女婿真能换来天下太平,有何不可?上田先生以为呢?”
上田哲三捋捋髭须,沉吟片刻,道:“此计未必不可行。”
“计?”
“还是张先生来说吧。”
张长云一点头,道:“诚如主公所言,我军步子迈得太大,一不留神便会重蹈岛村直伸覆辙,宜稳扎稳打,占一地,消化一地。北陆道地域广大,经济残破,虽有地形之利,却也是个沉重的包袱。不如先让南海道背起来。”
上田哲三补充道:“敌军内部不稳,倘若我大军压境,必齐心协力,敌难破也。不如示敌以弱,故意退却,把北陆道暂且抛给南海道,朝仓六子中,朝仓步勇轻薄刚愎,朝仓步仁名为仁厚,实则刻毒,重利面前,必然内乱。”
聂清风道:“但这与我求亲有何关联?”
张长云笑道:“焉知朝仓庆升不想找一强援?焉知朝仓家诸犬不想找一头猛虎为靠山?我北海兵威天下莫敢当,南海财货亦遍及天下,二者合一,和洲立定。”
上田哲三哭笑不得:“张先生!”
张长云不以为意,继续笑道:“北海之去南海,六千里之遥,日行百里,往返也要两月。藩主之女外嫁,绝非小事,等讨价还价停当,主公啊,没有大半年,你休想抱得佳人归。”
上田哲三与聂清风眉头同时一挑:“拖?”
“我北海国创立以来,上下齐心,百业待举,奈何建文帝挑唆在前,东海道进犯在后,若非我军善战,形势必危。南海道财力雄厚,既不能速胜,必须长期相持。南海道大军进逼北陆道却不大举进入,也是想持续向我方施压。”
上田哲三道:“臣所想与张先生略同。我北海财力不及南海多矣,倘若把有限的财力都投到整军备武上,必然拖累国计民生,此消彼长之下,南海不胜而胜矣。”
张长云道:“主公慧眼如炬,提拔仁表义文、小渊净,一善通盘规划,一善百工技艺,一年零两个月,修起瀚观、庆森两城,假以时日,北海财力必不弱于南海。唯一欠缺的,就是时间。”
“不错!”上田哲三道,“东海道覆灭,南海道在关东暂无敌手,若能保持克制不与我军交战,必然回头西向,一边整顿内务,一边攻山北、山南两道。一旦两道覆灭,南海道素来与西海道友善,届时集整个关西之力大举压来,我如何抵挡?”
聂清风手指轻叩桌面,沉默不语。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我军要赢得缓冲时间,先要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主公,既然关西诸藩视我北海为蛮夷,不妨做一点蛮夷的样子出来给他们看看!”
“如何做?”
“主公亲率一军精锐,越东山,出北陆,压到黑海森,向朝仓庆升逼亲要人!”
聂清风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道:“我现在对外只称染病,如何能亲自带兵?”
张长云大笑:“身染重病,尚且要挣扎带兵逼亲,可见主公对朝仓庆升的女儿志在必得,哈哈!”
对自己这位无节操的谋士,聂清风除了苦笑叹气,别无他法。
上田哲三也受了张长云的影响,笑道:“主公啊,莫要想不开,听闻朝仓庆升的那个女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朝仓庆升视为掌上明珠,若此事果真能成,将来这南海道,或许主公不必动武,便能名正言顺拿到手呢!”
张长云见竿就爬:“主公手下众将,都已成亲,对主公感恩戴德,主公自己却打着光棍,委实说不过去。若知晓此事,说不定还会为逼亲先锋一职争斗起来!”说完,他与上田哲三一起大笑。
聂清风没有笑,快速盘算得失,少顷,他抬头道:“两位,假戏真做,也要全套行头齐全。贸然求亲,该许什么彩礼才好?”
上田哲三毫不迟疑:“北陆道。此地本来就是要放弃的,送给朝仓庆升又如何?他若觉得不够,再加上东山道!”
“他若要了呢——”聂清风一句话没说完便自失地笑起来,朝仓庆升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个程度,东山道的百姓现在十不存一,剩下的要么是在田森杏奈庇佑下求活的难民,要么是从北海国新近迁去的移民,无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再说东山道离北海极近,就在北海军马蹄之下,朝仓庆升对一个北陆道尚且不放心,又怎么敢要东山道?说是给他,其实不过做做样子。
想通这节,聂清风点头:“这嫁妆不错。他若不肯嫁女——”
“那便是蔑视主公,主公亲率精锐,在北陆道与之对峙便是,他家中六犬,又要相互撕咬了——这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么!”
聂清风明白张长云的意思:你要跟我搞军备竞赛,我就拿精锐部队压住你的边境,只要你吃不掉我,就得一直这么耗下去,拼建设速度?已经开始应用元力机器的北海会输给你?只要现在不会爆发全面战争,早晚有一天形势逆转!
上田哲三道:“主公率军出征北陆,还有一重好处。北海虽然英才荟萃,但实在太过偏僻。不如借此机会,将重心西移。关西物阜民丰,水陆两便,宜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聂清风用力点点头:“好!就如两位所言!不过,”他有些迟疑,“万一,朝仓庆升允了呢?”
张长云与上田哲三同时爆发出大笑:“朝仓庆升百年之后,下一任朝仓家的家主,便由主公来做了!”
“既然如此,”聂清风撇撇嘴,“上田先生,求亲的信件,就由您来代笔吧。”
“这种事情不是由主公亲自来比较好么?”
“我哪有功夫搞这些?反正成不了。这件事情,尽快完成。小渊净那边又搞出了什么新名堂,我得去看看。”
聂清风一出门,正好迎头碰上兴冲冲的小渊净:“主公,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黑乎乎臭烘烘的?聂清风狐疑地从小渊净手里接过那团有点粘性和弹性的球状粘稠物,忍不住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黑沾油!从黑沾油里提取出来的!咱们的元力机器密封问题有望解决了!再也不用羊毛毡子和牛皮了!”
聂清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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