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要不了十天半月就回来。家里早已安排妥当,前线这五千人,张先生,就拜托你了。——聂清风。”
当张长云哭笑不得地拿着假条一声三叹气时,聂清风已经出了大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孤身一人上路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山北道的首府信武城。
要想跟上疯子的行事节奏,必须先得理解疯子。
朝仓步勇行事如此简单粗暴,可供他选择的对手要么是自己,要么是山北道大名藤野隆义。朝仓步勇的算盘,无非是用最快的速度统一关西,然后和自己决战。
这几天,聂清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朝仓步勇为什么不直接向自己挑战,干掉自己这个最大的威胁呢?答案有二,一是他没有必胜把握,害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与鬼冢森这个老牌倭人右翼合而为一的话,思想和行为必然会受到影响,鬼冢森可是在地下和自己一样沉睡了六千三百万年,很清楚实力受损的后果,行事急切的他不可能冒这种风险。第二,无论哪个时代,倭人右翼的狼子野心都昭然若揭,不外乎让倭国取回正常国家地位,重归强国之列,然后建立所谓的“万世一系”帝国。因此,朝仓步勇要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天下无敌,他必须完成,或者说至少在形式上完成和洲的统一。
“朝仓步勇,你是最后一只拦路虎。干掉你,不管是武力统一还是和平统一,都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你满脑子都是我在一边打哆嗦一边祈求上天快点把元力还回来,可惜,你以为只有你会发疯?这回,老子陪你一起玩!”
聂清风出军营后,沿大路先向西进发,穿过黑海森,进入南海道望路町,望路町已经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在朝仓庆升的统治下,南海道实力获得了飞跃,在各藩中的地位明显提高,他本人也有比较高的威望。朝仓步勇篡位,朝仓庆升、长子朝仓步仁、次子朝仓步义、四子朝仓步智被杀,三子朝仓步礼被囚禁,各自派系的办事官员或死或逃,余者人心惶惶,南海道秩序大乱。富锦町原是朝仓庆升倾力打造的物资存贮基地,实行半军事化管理,现在居然出现了白昼当道打劫无人问的情形,叫聂清风好生感慨。
一片混乱中,聂清风十分淡定,收拾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简单休整一日,出富锦町,折向西北。奔驰两日后,抵达山北道境内。
山北道一片平静,边境守备队没有异常调动的迹象。看起来,朝仓步勇尚未动手——也可能是已经动手但消息没有传递过来。遇到盘查,聂清风只说自己是名为青冈的野武士,来找藤野隆义比剑的。守备不疑有他,放行。
关西原有两大剑豪,分别是山南道荒木雄彦与山北道藤野隆义。两人颇有不同,荒木雄彦自成为大名以来,一直秉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理念,极少与人动手比剑;藤野隆义不同,常与外来武士比试,未尝一败。战败者能入他法眼的,多半留在了藤野家,成了家臣。
现在,荒木雄彦已然陨落,藤野隆义硕果仅存。他能顶住朝仓步勇的压力吗?
一路行来,聂清风暗暗摇头。百姓大多面有菜色,除了少数几座要塞,大多数地区贫穷而落后,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抛荒的田地。看来。与南海道的连年相持,已经把山北道逼到了极限,财源、兵源都濒临枯竭。纵然手中握有强悍的胜武军,也难以为继了。就算没有朝仓步勇逼宫,也会在两年、最多三年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聂清风一边留心观察山北道的情形,一边暗暗关注朝仓步勇的行踪,但一无所获,朝仓步勇似乎尚未到达山北道。他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达山北道首府信武城,异常的情况,发生了!
城门大开,无人守门!
聂清风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从东往西来的,如果朝仓步勇收拾掉了西海道,最便捷的路线是从西往东,两人正好在信武城会面,难道这时候,朝仓步勇已经拿下了信武城?
他暗暗焦急起来,催马前行。
刚刚走到城门口,呼的一声,城头坠下一个人来!
子弹时间开启!危机管理开启!
时间慢得几乎静止,那人的身体散发着几乎微不可察的淡绿色光芒——这说明对方有敌意,但对自己造成的危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聂清风打量着身体几乎静止在空中的对手。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遍体鳞伤,腰间刀鞘是空的,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脖子上,套了一根绳索!
他是被人打成重伤,然后脖子上拴上绳子从城楼上扔下来的!
要是不出手,光下落的重力势能就足以让绳索拽断他的颈椎!
聂清风跳下马,抬手挥刀,被割破的空气尖啸着,形成一道锐利的锋刃,将年轻人脖子上的绳索一划两段;然后他从容跃起,在空中托住年轻人的腰,解除了子弹时间。
城头响起微微惊呼,聂清风在挥刀斩出风刃切割绳索的同时跳起接人,这一下身形兔起鹘落,利索至极。
被救的年轻人面色苍白:“谢,谢谢!中川保利,谢过救命之恩!”
聂清风一摆手:“好说,是谁打伤了你,还把你从上面抛下来?”
一语未了,子弹时间和危机管理再次发动!
一段足有两人合抱的、五米多长的巨大滚木挟风雷之声,呼啸而落!
聂清风想抽刀对空斩击,将木头劈开,但临时改变了主意,单手扶着中川保利,将身子扭一扭,从巨木边缘抽身闪过。
咚的一声巨响,半截巨木楔入地下!
好力量!聂清风暗暗赞叹一声。信武城算是这个时代和洲非常坚固的城防了,其他地方无非是天守阁加几条街道,再配上一圈木头围墙,而信武城却有完整的外墙与城楼。尽管如此,也它的绝对高度也还不到十米。这个高度,不可能一半木头都砸入地下,再配合它的速度来看,必然是上面有人把木头用力掷了下来!
一阵怪里怪气的笑声响起:“有意思,这野武士,有两下子,来和爷爷较量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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