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风随着石原干二来到一本道伪装成茶寮的秘密据点,一落座,立即有仆役捧上香茗。聂清风也不推脱,接过来抿了一口,道:“阁下的华语真是流利,聂某还以为遇到了华夏人。”
石原干二微微欠身:“不敢欺瞒先生,在下当年到华夏留过学,在江宁大学堂念了几年书。听说大人手下有一位叫楯冈一铁的武士,他是在下的同窗,古道热肠。当初在前往华夏的海舟上,在下病得爬不起身,多亏他悉心照料,才保住一条命。这个恩情,在下一直想报答,只是未得其便。听说楯冈君现在做了上田哲三的家臣,真是明珠暗投,可惜,可惜。”
聂清风未置可否,淡淡地道:“听阁下说,净心宗意欲对聂某不利?”
石原干二起身为聂清风的杯子添上茶水:“聂先生与空迢住持乃是旧识,又身为华夏超一品高手,区区净心宗,还真不能把您怎么样。但常言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如今之世,豺狼当道,好人遭殃,敝宗虽然实力微薄,但不忍心看着一位有大法力大智慧的正人君子遭宵小暗害,斗胆进言,请务必提防净心宗!”
聂清风身子朝后一倚:“哦?那倒要问一问,净心宗准备如何对付聂某呢?”
石原干二双手奉上一张纸片:“请聂先生过目!”
聂清风接过来一看,上面曲里拐弯尽是倭文,不由微微皱眉:“写的什么?”
石原干二恭恭敬敬道:“这是本宗新近调配而成的秘药配方,本是镇静安神的良药,可接着便发现,凡是服药之人,终日昏昏沉沉,虽然多少有些神志,却极易受外人引导诱惑,只要稍加暗示,便会遵令行事。敝宗大僧正田森大人得知,下令将药方封存,制成之药一律销毁。”
聂清风扬扬手中药方:“那这是什么?”
石原干二面有赧色:“敝宗御下不严,有人监守自盗,窃取药方副本,逃入净心宗。虽然叛徒已经授首,药方也已追回,可毕竟耽搁了一些时日……”说到这里,石原干二微微一顿,道,“净心宗空迢大师德高望重,敝宗上下对他很是佩服,听说他已经从华夏返回和洲来主持大局,我等欢喜得很,可突然传出他病重的消息,药方失窃在先,空迢大师病重在后,这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说到这里,石原干二皱起眉头:“空迢大师在净心宗的地位无人能及,若是真被人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敝宗对此深感忧虑。”
聂清风缓缓坐直了身子,道:“聂某见过空迢大师一面,他虽然疲惫虚弱,但还能明辨是非,阁下是否多虑了?”
石原干二道:“若是有人行欲擒故纵之计呢?空迢大师若是不在了,接任他的,或是奉鄯,或是奠源。坊间都说,空迢大师德才兼备,奉鄯和尚有德无才,而奠源么,”他摇摇头,“才干是好的。”
“阁下的意思是,奠源大师以秘药操纵住持,意图对聂某不利?”
“奠源野心勃勃,空迢大师一去,奉鄯和尚根本制不住他。说不定,奉鄯和尚也难以幸免——杀一个与杀一百个,有何不同?”
聂清风冷笑一声:“净心宗三位住持年高德劭,共事多年,岂会如此行事!阁下未免把人看得太低了!”
石原干二苦笑:“聂先生,敝宗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给逼得没了活路才走下克上的路子?好人见得不多,可坏人见得就如沧浪海的波涛,黑海森的林木。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奠源做出来的。另外,净心宗要对您不利,可不仅如此哪!”
“还有什么?”
“事情还要从十余天前,空迢大师回山说起。在下听说他刚刚回山,就说起不动明王下凡之事,对您赞誉有加。紧跟着,净心宗就秘密派出使者前往华夏的。天罚之后和洲与华夏交通几乎断绝,沧浪海风急浪高,履险涛,涉鲸波,九死一生,空迢大师刚刚回来,有什么必要再派使者?所幸,使者座船的船老大与敝宗有些交情,敝宗这才知道,净心宗派去使者,是为了请一位华夏超一品高手来和洲。”
聂清风暗暗吃惊,若是不惧风涛,坐船到华夏,一来一回,十余天时间刚刚好:“超一品高手?”
石原干二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听说聂先生罹患失魂症,过去种种忘得一干二净。这次去请的,正是十五年前聂先生的死对头——修罗神君。”
聂清风猛地想起在华莲宗初次遇到咫尺和空迢两人时,咫尺大讲了一番自己十五年前是如何神勇以一敌百,但是,那个什么修罗神君不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么?怎么又成了死对头?他急忙问道:“这修罗神君,是——”
一语未了,就听门外有人大吼:“聂清风,给老子滚出来!”
穿越以来,所有人见了聂清风都是客气有加,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聂清风顿时大怒,双手一扶膝盖就要站起,石原干二急道:“聂先生,不急,在下先去看看——”
“聂清风,想做缩头乌龟?再不滚出来,老子捏爆这胖和尚的脑袋,再把你的姘头剥光了挂到旗杆上去!”
这下子连石原干二也大吃一惊,如此来势汹汹,必然有备而来,当头硬顶未必是良策,他转头想说什么,一看只剩下一把空荡荡的椅子,聂清风早冲出去了!
聂清风刚冲到门口,眼前光线一暗,一左一右两条人影挟着劲风朝他砸来!他暗叫一声不好,手腕一抖,两道柔和的元力仿佛两块厚实的软垫,将两人缓缓托住。定睛一看,正是龙造寺大石与近藤香。
近藤香好说,除了受了点惊吓,花容失色,没有受伤,龙造寺大石可倒了霉,双臂折断,全身上下血迹斑斑,五官几乎痛得全缩到了一起,却硬是一声不吭硬抗。
聂清风一按他百会穴,把温和纯厚的元力缓缓灌注进去,龙造寺大石艰难地睁开眼,只说了五个字:“老家伙,厉害。”说完,他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聂清风暗暗咬牙,缓缓起身,怒视着正前方的对手——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老者。
“聂清风,十五年前,老夫输给你一招半式,给你当了大半年的跟班,这个仇,老夫要用你的血来洗刷!”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一晃,飞身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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