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昌走了,李二紧紧闭眼,李渊当年泣声软语的场景还在眼前,给你的兄弟一条活路,这话他不敢忘记啊,手里抓着案几的边缘,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去令,汉王欲潜心书画之道,不喜打扰,长安人流繁杂,不适于汉王居住,派人送回封地,好生看护。”
李泰和李恪心里欢喜至极,几乎要击掌相庆,李承乾低头沉默,心情复杂至极。
“知道你们有事情,去吧。”
看着李泰和李恪,李二这才舒缓了心情,挥手让心早已经不在这里的两兄弟退下,大殿里独留了李承乾一人。
“父皇....”
嗫嚅半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李二单独面对李承乾的时候,可没好脸色,李恪李泰能享受到父子亲情,李承乾可没这待遇,他是要做皇帝的,这些东西,他不需要。
“为将也好,为君也罢,识人乃为先,君者,该有仁义,却又不可陷入其中,拿捏有度,当仁则仁,当义则义,不过也别忘了,当断则断,当杀则杀!你可懂了?”
“儿臣知晓了。”
李承乾叩首回答,李二冷哼。
“知道了就要这样做,华胥侯和汉王,你还不能做出个正确的选择?元昌这样的人,心思是有的,但是若与刘逸相比,那差得不只半点,相互讨教的书画到还行,说到治国治军,他是这块料?人不怎么聪明,还喜欢背地里做小动作,这满长安的聪明人多的是,谁看不出来?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跟朕在这里耍心机!”
李二的气又有重新燃起的气势,只是大殿的屏风之后传来轻轻颤动,李二才又熄了下来。
“商机楼的大火灭了没有?”
李承乾抬首,也知道必然母后在屏风之后了,恭敬的回话。
“已经灭了,除了儿臣与青雀,小恪三人,无他人前来。”
李二点头,又抬手让李承乾起来,唤了王得进来,从他手中拿起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条子,看望给了李承乾。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武媚若为男子,成就可不下他家侯爷。”
李承乾莫名,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到,火灭,武媚携侯府护院离去,不归华胥,随大军前往南海,华胥侯府第一条后路经此女子之手,开始铸就。李承乾惊惧抬头,每家都有后路,可是那是每一个家族的绝密,可是小武这样直直表露出来,那自己父皇会如何作想。
李二嗤笑,随意的坐了下来,再次展开西域的战报,也只有他知道,刘逸阵斩两万敌军,如今已经完胜归朝了。
“狡兔三窟,人自然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这满大唐的勋贵都是这样做,刘逸这小子一直没也见他怎么动作,谁知道他自己的府上丫头却为他作了。这事情做的就是对的,人有旦夕祸福,给自己留条后路,父皇我都没话说,也只有这样,他刘逸才开始真正的成为我大唐的勋贵,而不是所谓的鬼谷传人。”
“只是父皇,小....武媚这女子,看似良善,心机却很深沉,刘逸在时,曾对儿臣劝言,不可多近此女子,甚至说,儿臣...”
“说你不能驾驭得了她是吧?”
李二接话过来,李承乾点头称是,心尚有不服。
“这小子的话没错的,商贾虽贱,可其中道理,殊途同归,却与治国无异,能在刘逸这小子的提点之下,便掌控天下商道,你可知道,换成她人,朕早已经劈手斩之!”
李二说这话的时候,杀气四溢,李承乾额头见汗,李二又收了回来。
“自刘逸这小子出世,朕便一直观察他,直到如今,算是真正信任,武媚高傲,不屈居人下,且手段狠辣,行事果断。这样的女子,还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刘逸则不同,他总能找到人感情的脆弱之处,如同蚀骨之毒,慢慢渗透,不知不觉之间,就再也难以斩断。”
“所以武媚就算去了南海,朕也是不担心的,这女子再如何,到最后也跨越不过刘逸这一关,给刘家一条后路,也是朕摆在明处给远在西域的刘逸吃颗安心之丸,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是朕眼里的刘逸,朕就负不了他!”
李承乾听得一震,这算是皇帝跟他交底一样的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在教他如何做好一个皇帝,李二与他这一朝的官员那算是最和谐的存在了,酒宴之上脱衣相搏,刀枪飞舞,那也正常的,李承乾自觉自己以后学不到他父皇那样的本事,因为这些都是从沙场之上带来的习气,可是今天,自己父皇好像再教他相近的道理,只是听起来太过震惊。
“好奇朕为何这样信任于他?”
李二看李承乾的样子,居然莞尔一笑,随后展开纸笔,他那特有的飞白直书其上。
“海纳百川!”
“为君者,该有大气魄,大胸襟!自信者不疑人,人亦信之!你要始终记得,你是这个帝国的主宰,就算一个臣子反叛了又如何,大军挥之而上,瞬间灭之即可,有何可惧?”
“刘逸这小子算是个特别的,人看似混不吝的一个愣子,却极好掌控,别人不看过他那人情一关,可是他自己却更难过自己的情义二字,所以这一辈子,这小子算是被这两个字锁死了,所以这样的人,要大用,大信任。”
李承乾是带着迷糊出宫的,记得父皇教了自己许多,可是好像又不记得教了什么,到了宫门之外,才忽然想起,好像父皇说刘逸已经回来了。将这消息迷迷糊糊的告诉李泰和李恪,两人才没追上小武的心情瞬间转晴了,打马奔向华胥,这等让华夏侯府的人好好开心一番了。
长孙带着嗔怪自屏风之后转出来,手里牵着兕子,这丫头听到刘逸出事的消息极度不安,再也在华胥呆不住了,急急跑到皇宫,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母后,然后嚎啕大哭,让李二再也无法摆架子了,赶紧哄住这心头肉,将西域的消息全部告知,还说刘逸都快到长安了,害得朕的兕子这般担心,回来之后,绝不能轻饶了!
兕子坚决摇头,他可听人说了,打仗最苦了,没好吃的,没好穿的,冬天在那边会生冻疮,皮肤也会开裂,会难受,还疼。所以自己的逸哥哥很可怜的,求父皇不要惩罚。
“父皇,兕子要马,要快马,兕子想去接逸哥哥,因为小武姐姐不听话,一个人跑了,家里人好担心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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