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确实到了,不仅仅李二,魏征,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33些人都来了,就连皇后长孙,都抱着小兕子站在了幕帘之后。
从刘逸缓缓前来,再到刘逸死硬得绕着师之道不放,再到刘逸发怒责问,整个过程不漫长,可是却让人心惊胆颤,就连百战大将,看到这滚滚的人潮,也背后一片冰凉。
“古孟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而今,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圣人不曾欺也。”
李二手抓着栏杆,良久才缓缓吐出话语。身后的一众大臣点头称是,谁不被这人潮吓到!
“陛下,华胥侯自请去了大理寺。”
内侍急匆匆走过来,向李二禀报。
“去,是该去!煽动了这么多人自己就不管了,给朕留下这么大个摊子,不好好在大理寺呆些日子,哪能对得起这些被他煽动的百姓!”
狠狠得拍了拍栏杆,才悟出点道理,就被刘逸这两个字搅得一片烦躁,就知道这家伙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的,这满城的暴动,让他怎么平息下来!
“玄成,玄龄,你们也算与崔王两家有旧,此事便由你二人主导,平息民愤吧,如何?”
李二转过头来,看着众多大臣。
“臣,遵旨。”
这时候了,不接是不行了,况且皇帝将这事情交代下来,自己应下了,也能酌情处理,这本是皇帝的意思。
“药师,刘逸可是为你鸣不平了啊,你是不是也一起前往?”
“臣忏愧,自当领命,不负圣恩。”
虽然再次将自己推到了前头,可是这次李靖却显得很开心,这也算是刘逸作为将门子弟,为沙场儿郎平了一次委屈不是。
“刘逸口无遮拦,煽动百姓,极其恶劣,唔,知节,叔宝,克明,这事情便交由你们三人来处理,不可轻饶了。”
这就显得暧昧了,三人两人是刘逸的叔伯,一人受了刘逸的救命之恩,这摆明了是偏袒,可是此时却无人阻拦,秦琼与杜如晦拱手领命,程咬金嘻嘻哈哈的大笑。
“陛下,臣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整天就知道胡闹,长不大的!唔,杜公,陛下说了,不能轻饶,那你觉得是罚铜百斤足够了没,够多吧,这小子爱财,这样肯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杜如晦苦笑了,百斤?这小子自己不开商路,只靠封地的收益,都不知道有多少,百斤铜钱对他来说算个什么啊,人家光修建从华胥镇上到书院的这段路就花了上千贯!
现在这小子又准备卖房子了,好家伙,漫山的房子啊,这要都卖出去,还不知道多少钱财收入,你想要偏袒直说嘛,又不会有人怪罪,需要这样摆出来揶揄人嘛。
“卢国公认为可以,便可以了,克明倒对他说的那师之道很感兴趣,想探究一番。”
程咬金咧开大嘴笑了,畅快啊,什么时候文官这么好说话了,这小子就是灵性,说几句话出来,唬住了整个大唐的大儒重臣。
“是是是,这小子的才学浅薄,杜公一代大儒,该去指点指点,免得这小子眼高手低的,以为自己才学天下第一了,刚才说华胥的时候,某家都想上去踹他几脚,大话咧咧的,没个兜底。”
群臣摇头,这话说的,还指点?文渊台上坑得人家儒学世家无话可说,大道理一个接一个的,无人可反驳,就这样去指点,找不痛快是吧,师说确实值得一谈,自己也想去品读一番,只是杜如晦抢先了而已。
“好了,那都去办吧。”
说着就进了帘幕,准备与皇后一同回宫了。
“怎么样?”
李二看着温柔抱着兕子的长孙,笑着的说道。
“陛下何必取笑臣妾。”
将兕子抱好,温婉一笑。
“只是臣妾感觉他最后好像心里一点都不高兴,也是,以他的性子,这样才对。”
李二坐下来,舒服得啊了一声,将小茶壶拿在手里,喝了一口。
“就这点不好,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对外族人狠得下心来,一到大唐的人,就犹犹豫豫的,还好这次忍住了,朕可是看见了,捏扇骨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没出息的!”
抬了抬手,马车缓缓开动,后靠下来,拿手逗逗小兕子,谁知道人家睁了一下眼,咿咿呀呀一声,就转过头去不看李二了。
“哎呀,朕的小兕子也在责怪父皇不成?呵呵”
长孙就笑着嗔怪了,拉下帘子,马车窗外还能远远看见喧闹的人群,悄然离去。
程咬金杜如晦秦琼三人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刘逸正窝在草堆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清酒,戴胄都求了他半天了,没见过这位爷这般的,大理寺都要成你家了,想走就走,走完了又回来了,还跟自己说,老戴,我准备在你这儿住一段日子,瞧瞧这话说的,戴胄就想让人把他架出去了!
“玄胤,为何苦恼如此?”
杜如晦与戴胄还是很熟悉的,要不然以前也不会推荐戴胄代替自己的位置,三人一进来就看见戴胄苦着脸在那儿转悠,杜如晦就上前笑着询问了。
“杜公,程公,秦公。”
打过招呼,这才又苦笑着叹息。
“还是为了华胥侯啊,他把这儿当成家了,给老戴我说要住上一段时间,说我这安静,正好睡眠”
话才说完,三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戴胄就摸脑袋了,今天他当值,没有出去,所以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嗯,确实胡闹,该罚!”
程咬金笑得畅快,杜如晦也是摆手欢笑。
“好了,玄胤无须烦恼,我三人前来,便是帮你处理这事情,自然无你的烦恼便是。”
戴胄听得大喜,连忙前方引路,这下好了,这尊佛爷终于不用在自己这儿耍赖了。
“呵呵,我们舌战大儒的华胥侯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杜如晦才进来看见刘逸,就笑呵呵得调侃,紧随而入的秦琼也是笑呵呵的,就只有程咬金黑着脸。
“起来,好好的站着,刚才还有点样子,现在像蔫儿了似的,没出息的样子!”
刘逸才一个激灵想要起身,就已经被他提了过来,然后又左右看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笑道。
“这才像个样子嘛,都马上立字成年了,怎么还这副软乎乎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事情做了,不论对错,就不要后悔,更何况,满朝的文武,谁不对你华胥侯伸个大拇指,这事情就没错!”
刘逸恭敬的行礼,苦笑道。
“程伯伯,秦伯伯,杜公。小子不是后悔做了,若再来一次,小子还是会如此,只是一想到有许多无辜之人,会牵连其中,小子的心中总不是个滋味,小子怒的不过是其处事方式,而非要屠戮啊。”
程咬金高悬的手掌缓缓下落,也是长长叹息。
“想那么多做甚!这等顽固之人不杀,何以平民愤,固社稷!再说,陛下也已经将事情交给魏公和房公处理了,自然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既然做完了自己的事情,那就赶紧滚回华胥,不是要卖房子,要造船嘛,赶紧去,呆在长安做什么!”
程咬金就是见不到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负,虽然这次事情他自己也很满意,可是终究并非孩子的本意,若不是这孩子灵性,这次就算有陛下护着,不死也会脱层皮,现在想想,刚才的荣耀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的做人,走得堂堂正正的,其他又算得了什么,秦伯伯不想多评价,只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心情不好,就去外面走走,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个闲散的侯爷,你不是最喜欢游山玩水的嘛,你也这方面的行家,带着家里的多走走,总比窝在这里憋自己好。”
“哈哈,你有两个疼你的长辈,老夫就不多劝了,老夫此次前来,只对你的师说之道感兴趣,还望华胥侯不要吝惜啊。”
这家伙就是来破坏气氛的,刚还在情绪之中,现在立马消失了,扯动嘴角,感觉牙疼。
“没二话,小子出去给您,杜公您能不取笑小子不?说实话,小子到现在还心惊胆颤的,若非小子一开始上去就胡搅蛮缠,那现在看笑话的就是别人了,还什么师说徒说的。”
“哈哈,你小子这不是没事嘛,胆颤心惊是对的,就算老夫还有朝堂允允诸公,面对这些传承世家望族,你问问你程伯伯,秦伯伯,谁不惧怕!武是有形刀,文是无影刃,谁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博一个传世美名,也只有你这个不怕自污的小子敢于直接挑战,居然还被你赢了,哈哈。”
刘逸听着那个委屈啊,什么叫我不怕自污啊,说的好像自己不要名声不要脸似的。你还不能辩解,好像自己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前世有名的话语,面子值多少钱,给我来五斤,好长时间都是都是自己的座右铭。
“好好听着,做什么怪模样!自污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天下之大都可去,杜公这是在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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