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裴家听人说安家连宅子都没保住,全家人被赶了出去。裴家当时就想来退亲,可又怕这时候来退亲惹人闲话,说他们嫌贫爱富,就想等过了年再说。
结果刚过年那会儿又听说安家租的宅子也被一把火烧了,貌似外面还欠了不少钱,他们更坐不住,这要是娶了安家的姑娘,他们不得帮着还债?
可就在他们想来退亲的时候,又听说安家在镇北盖房子。虽然像是盖的挺大,可镇北那里有钱人也不会去住,想来是没钱了,只能在那里盖房子,但能盖房子应该是不欠钱了。
可经历了这些之后安家就是不欠钱,想来也没剩什么,盖了房子之后,娶安家的姑娘就不要想嫁妆的事了。
裴家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当初同安宜蝶定亲,想的也是安家有钱能带携一下裴家,如今安家没钱了,自然还有有钱的,裴家可不想有一门穷亲戚。
别人说平安喜乐如何如何赚钱,但在他们看来,就是一间店,再赚钱也有个度,像他们这些真正的有钱人家,谁会亲自在厨房里做事?又有哪个会低声下气地招呼客人?安家还是败了!
来之前裴思则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会被安宜武打一顿,毕竟打小他就怕安宜武,他不但拳头硬,性子更暴躁。为此,裴思则带了不少功夫不错的护院,结果安宜武虽气却没动手,让他的底气更足。
都说人穷志短,安家败了,安三爷的脾气都收敛了。
正想逼着安家答应解除婚约,安宜阳却从里面出来,这是裴思则万万没想到的,打小他就知道安宜阳不是个简单的人,一去两年多,难保不是发达了才回来。
若安家又有钱了,他这个婚退了,可不要被人耻笑?
被安宜阳问起退亲的原因,裴思则就想含混过去,至少在确切地知道安宜阳这次回来赚了多少家产之前先不提退亲的事。毕竟安宜蝶长得好,他也是真心喜欢的。
而裴思则的沉默,看在别人眼中却是理屈,又听别人小声议论着,安宜阳就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说?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往后让安宜蝶怎么做人?
当然,安宜阳对裴思则的印象瞬间变坏,他的妹妹,只有别人配不上她,还有被别人嫌弃的吗?不是要退亲吗?那就退好了,他的妹妹只会嫁的更好,不怕嫁不出去。
安宜阳问安宜蝶:“大妹,裴家退亲,你是怎么想的?”
安宜蝶脸色有些发白,还是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大哥,自从我们安家不如从前,裴家的态度就冷淡了,这些年我也看的很明白,这样嫌贫爱富的人家不嫁也罢,难道大哥还养不起我了?”
安宜阳欣慰地朝安宜蝶点了点头,这个妹妹看得明白啊,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也不是良配。挺直了脊背,扬了扬下巴,安宜阳向安宜蝶保证,“大妹放心,大哥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裴思则道:“大哥,我……”
安宜阳道:“狗剩,退了亲以后就别叫我大哥,我膈应。”
一声狗剩叫的围观人发出一阵哄笑,裴思则满面痛红,却知道安宜阳这是不打算攀裴家这门亲了,虽然因安家答应退亲,心里有那么一点轻松,可看到安宜蝶嫌弃人的时候还是那么美貌,又难免后悔。也长了十七年,他也没见过谁家的姑娘长得比安宜蝶还好看的,难道就因为安家没钱了,他就要换个比安宜蝶丑的媳妇?
“安大哥,这些年我对蝶儿的感情如何想必你都看在眼里,我是真心实意喜欢蝶儿。”
安宜阳冷笑:“真心实意还来退亲?你是怕我们安家拖累你们裴家吧?”
见裴思则没有反对,安宜阳就知道他说的不错,对裴思则也没有了耐心,“行了,我也不难为你,既然都说好了,你把定亲文书拿来,咱们就把这门亲给解除了,从此后就是不相干的两家人,无论婚娶互不干涉。”
裴思则来之前不知安宜阳回来,怕安家会赖上裴家不肯退亲,如今见安宜阳不但回来了,好像还巴不得早点摆脱掉裴家这门亲,就觉得安宜阳会不会发达了,想要让安宜蝶另攀高枝?要退亲的决心就动摇了。
安宜泽看出他的犹豫,上去一把从他的手上把他之前拿在手里耀武扬威的婚书抢过来,对着围观众人道:“诸位且帮着做个见证,今儿裴家来退亲,我们安家也答应了,从此往后安家与裴家再无瓜葛,我家大妹从今后无论婚嫁裴家都不得插手。”
围观人中早就有对裴家的嫌贫爱富不屑,听安宜泽这么一说,都表示愿给做这个见证。安宜泽更是很快地拿出纸笔写了退亲文书,让裴思则写名字。
裴思则再想说他不是真心想要退亲,可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口,收是收不回去,只能带着不甘交换了退亲文书。
裴思则还想打听一下安宜阳这两年的动向,却被安宜阳一个请的手势给请了出去。
裴思则就觉得今儿来的真失策,早知安宜阳回来了,他就应该先来打探一下安家,之后再想退不退亲,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再后悔也晚了,出门就跟人打听安家这半年来的动向。
或许是不耻裴家嫌贫爱富,他打听到的人都会很夸张地把平安喜乐如何赚钱、安宜阳回来时如何衣着华丽说一遍,更让裴思则觉得安家这是真发达了,恐怕早就想要跟裴家退亲了,所以才会在他登门时如此积极。
裴思则心有不甘,凭什么安家发达后就能轻易摆脱这门亲事?他岂能让他们太如意了?
一路又打听了不少关于安家的事,之前那些人或许是有意挑好的说给他听,可到了后来,即使不认识的人跟他说起安家时也都会面露羡慕。
听了一路,裴思则总算明白了,安家被从安宅赶出来是事实,而之后的一切却是因为安家有一个田喜乐,那位安家大夫人,他只是在安宜阳成亲那日看过一个背影,还是盖着盖头的背影,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却想不到能做出那么多赚钱的美食,若是他娶了这样一棵摇钱树,又有裴家的生意头脑,岂能屈居于小小的平安镇?
只可惜,田喜乐是安宜阳的夫人,他跟安宜蝶退亲,安家人为了安宜蝶不至于太丢面子,还能做出大度的模样,若知道他对田喜乐有歪心思,一顿打肯定逃不掉。
不过裴思则倒是想要瞧瞧别人口中说的喜乐园,总不能白来一趟,或许就能巧遇一下出门的田喜乐。
裴思则觉得自己的心思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不能被人知道,就让跟着的护院找了家茶馆等着,他自己慢慢的往镇北逛。
去镇北的路不是那么好走,裴思则脚上的绸缎面鞋子沾了不少的泥,裴思则边走边发牢骚,果然安家是穷了,竟然会住到镇北这种穷旮旯儿,他退亲还是正确的。
走出很长一段之后,住家也越来越少,甚至前面那一段路还有一片小树林,裴思则瞧了瞧自己脚上沾满泥的鞋子,一咬牙就钻进了小树林。
可刚进小树林不久,裴思则就眼前一黑,被人套进了麻袋,一顿拳打脚踢像雨点似的落下,打的裴思则哭爹喊娘。
直到打够了,动手的人跑了,裴思则再听不到半点声音,这才把麻袋从身上拿开,瞧着四下无人,他竟然连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不过,他这边才退亲就挨了打,除了安家也没别人会动手。
裴思则就想去找安家人说理,可一动浑身都疼,裴思则暗恨带来的那些人,就没一个人跟他过来,不然他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却忘了是他要人家在茶馆里等着。
正当裴思则疼的直咬牙,却起都起不来时,不远不近地传来一道女声:“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被人套麻袋?”
裴思则迎着光看去,一个女子站在他十几步远,手里还牵着一个女孩。因背对着光,整个人都光灿灿的,竟好看的让他有点失神,接着眼前一黑,人也晕了过去。
田喜乐没想到只看她一眼,这个人就晕过去,不晓得是被她吓晕的,还是被之前的人打晕的,可不管怎么晕的,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好上前搭手。
可这个树林里本来人就少,让他一直这样躺着说不定就真醒不过来。到跟前试了试裴思则的鼻息,倒还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牵着安宜秀的小手出了树林。
心里想的却是:树林里真不安全,往后她一个人时还是少走为妙,那条树林外的路虽然远了些,好歹有人家,安全一些。
出了树林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有人了,田喜乐便喊道:“树林里有个人晕倒了,你们谁能过去看看?”
平安镇的人都认得田喜乐,见是安大夫人招呼,就跟着田喜乐一同过来,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仇家打的,倒是没有多大事,七手八脚地把裴思则就抬出去,就近送到一户人家让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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