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今天夫人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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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今天夫人在商场差点被车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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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今天夫人在花园散步的时候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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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每隔几天都会有不同的消息传到傅洌耳中,每一件都和她有关。
上午开完了会,傅洌坐在大班椅上揉了揉眉心,摁了内线,告诉秘书今天一切行程全部取消。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励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头边上放着酸梅和果汁,很是惬意。
她现在除了电视,其余所有与辐射相关的东西,全都被没收了,手机、电脑这类高度辐射的更是见都不让见,就连穿上放射服都不行。工作也请了长假,励飒每天在家都闷的厉害,外面又是冰雪连天的,她又畏寒,也不大愿意出门,就只好窝在家里看电视。
傅洌看她慵懒的样子,满心的怒火顿时消了不少,走到她身边坐下,胳膊搂上她的仍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腰肢,大手在她平坦的腹部缓缓抚摸着。
“吴嫂说你今天在花园滑倒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傅洌有些嗔怪的问,并没有责怪。
“雪太滑了,一时没注意,就摔倒了。”励飒的眼睛根本没离开电视屏幕,淡淡的回他。
“那前几天呢?差点被车子撞的那一次,也是不小心?”傅洌仍是好脾气的问,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怒火就喷了出来,不断地进行自我暗示:她现在是孕妇,一定得小心着照顾,不能让她生气。
她似是渴了,端了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还抱怨了句:“果汁热着喝难喝死了,鲜味儿都没了。”
他这话甫一出口,励飒就将果汁砰的放在了小几上,透明的玻璃上溅上点点液体,皱了眉看向他,甩开他在她身上的手,语气极为冷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找人过来撞我的?”
傅洌耐心即将耗尽,他起身走了几步,平复了呼吸,这才转身道:“励飒,你不要太过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孩子你必须得生下来!”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励飒嘲讽地看向他,毫不示弱地起身:“那我也告诉你,傅洌,这孩子我不想要!”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想要杀死他?”他朝她怒视,眸光犹如淬了毒般射向她,凶狠阴霾。
“你如果同意我去做手术,我也不用这样冒险了。”励飒大声朝他吼,想要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与不堪。
她是一个罪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居然想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励飒无数次在心中哭泣,跟腹中的宝宝道歉,奢望他能原谅自己,可以投生一个好人家,拥有相亲相爱的父母和幸福美好的家庭,永远开心的长大。
而不是在她和傅洌这样的家庭,充斥着强迫、威胁和无尽折磨的地方,父母表面平和的面容之下暗藏的是无数针锋相对,就连婚姻,都是一个错误。
“少爷,少夫人,你们别吵了。”吴嫂听到声响从里面跑出来劝道,看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走到傅洌身边小声道:“少爷,少夫人现在怀着孕哪,你可千万别惹她生气啊,对身子不好的。”
傅洌点头:“吴嫂,你去忙吧。”
待到大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傅洌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其实你只不过是恨我罢了,何必为难腹中的孩子?他的身上也流着你的血液。”
他不相信她是那样狠心地女人,他遇到的那个励飒,清纯、朝气、阳光,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爱心,绝不会有如斯狠心,居然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励飒不为所动,只是专心地盯着屏幕瞧,不发一言。
他也不急,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从衬衣中拿出一个包着黄皮质般手掌大小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
点了点下巴朝她示意:“打开它。”
她仍是不为所动,可是那一动不动的眼珠出卖了她,傅洌随手按下开关,一切声音顿时消散。
励飒不知他又想搞什么名堂,却也知道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她拿起面前的东西,蹙眉探究般地看向一侧的人,见他脸上又是那种神秘莫测的笑意,心下一紧。
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横了横心,励飒一把抽出里面夹着的东西,却是一张照片。
傅洌坐在一旁,欣赏着她脸上的变化莫测,满含笑意地开口:“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找他的照
片?我给你拿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又听他加了一句,犹如重锤一般敲在她的心头。
“他就是你弟弟。”
“你胡说!”励飒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她猛地站起,将照片扔在桌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似是要否定心中的感觉般朝他大声道:“你胡说,他不是!”
他的嘴唇微动,似是又要说出什么,励飒不想再听,朝二楼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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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里,励飒抱膝坐在床上,脸上一片迷茫之色。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
他不应该是有正常的家庭,怎么会出来混社会?他不应该是在窗明几净的教室读书,怎么会这么早谋生活?他不应该是比自己幸福很多,能够有亲人的疼爱,怎么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这是dna比对图。”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平静无波地看向她,长臂前伸,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她将文件挥到一旁,拒绝看那份所谓的证据。
傅洌握的并不牢,文件顺着她的力道被扫到地上,他也不去捡,似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淡淡瞥了一眼那地上躺着的文件,转身走到沙发处坐下,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仰躺在椅背上。
“其实,”云雾缭绕中他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你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心里就已经接受了他是你弟弟这个事实,只不过你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而已,拼命地想要拒绝接受这个认知,你一直在强迫自己,励飒。”
“你不是说……”她终于开口,低低的嗓音透着难言地悲伤:“你不是说他一直和亲人生活在一起吗?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傅洌掸了掸那烧的有些长的烟灰,半眯了眸子盯着她瞧,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淡笑。
他有些玩味地道:“那并不是事情的全部。其实,你和他并非同母异父。”
顿了顿,傅洌看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他,这才接着道:“你的母亲,当初怀的是遗腹子,嫁给了后来的那个人,也就是说,庄舷,他是你亲弟弟。”
“你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朝她袭了过来,励飒躲无可躲,只能任由其在她心上砸上一个接一个的坑,疼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起初,那个男人并不知道,可是后来……”傅洌将一切和盘托出:“你的母亲和他都过世后,他的家人也都不认这个孩子,就将他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现在的父母收养。”
励飒震惊地无以复加,想起了什么,她看向他:“可他为什么会跟着你?”
“最初是跟着人混场子,后来跟着永祥了。”傅洌没多解释,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没再吭声。
混场子的意思就是在夜场做保安一类的了,若是有人恶意闹场,到时候少不得要以恶治恶,受伤更是在所难免。
励飒想到那种场景就止不住的后怕,她抬眸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傅洌:“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他之前肯定是想要瞒着自己的,不然不会骗她。可是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依傅洌的个性,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断不会有突然改变的可能。
除非,另一种结果对他有更大的效用。
他摸摸她有些凉意的脸蛋,替她披上厚厚的羊绒毯,在她身前蹲下,温声道:“小乖,答应我,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他的话题转的太过突兀,励飒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待反应过来后才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看向远处,轻轻地道:“傅洌,我还很年轻,不想这样早生孩子。我不骗你,真的,这是我最大的恐惧。诚然,如你所说,我很恨你,对孩子的来临并不如你那般期待,反而有些抵触,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说服不了你。”
她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目露坚定:“傅洌,我答应你,以后一定生孩子。但是不能是现在,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面前的人许久都没有出声,只是眸光深沉地看向她,励飒心中一颤,不敢再和他对视,垂下了眼睑。
傅洌起身,走到一旁,拨通电话后对那边说:“云州那边的交货人还没定吧,不用找人了,就派庄舷过去。”
那边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励飒听到他说:“无妨,照我说的去做。”
初时励飒并未反应过来,待到想通前后,惊惧出声:“你居然……居然让他去……”
他的声音仍是温柔,却令励飒浑身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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