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拿出一张纸,递给关主任说道“家里装修,想铸造一些暖气片和取暖炉,您是行家,帮我看看咱们车间能造不?”
关主任接了过去看了看放在桌子上说道“多简单点儿事儿,赶明个儿下班后我加个班儿,后天你找个车来拉”
李学武给关主任递了根烟点上,自己没抽,今晚抽的烟实在有点多了。
问道“您给算算需要多少钱,料钱和加工费都算一下,开个单子,我去财务科缴费”
关主任说道“嗨,这能用多少料,还交什么费啊,这事儿我给你办了”
李学武坚持地说道“就因为事情小,我才不舍得麻烦您,我可不是跟您客气啊,我将来有事儿求到您可别含糊啊,哈哈哈”
关主任看着这个滴水不漏的笑面虎,心想你能求到我就好了,嘴上说着客套话,内心暗自佩服。
小来小去的往家拿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交过钱,这年纪轻轻的科长却是一分钱都不含糊,怪不得进厂一个星期就升职呢。
两人约定好,关主任留下了一张签了字的费用单,拿着李学武送的一条儿大前门就离开了。
李学武的办公室陆续地又来了几个人,但都被李学武礼貌客气地送走了。
肖远是因为单身,而且就找了一个,剩下那两个可不是。
看了看手表,把名单确定好,文件放进文件柜就锁上办公室出了门。
大青马早等的不耐烦了,冲着李学武直尥蹶子,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家吃草料了,现在还在这儿干瞪眼呢。
李学武摸了摸大青马的鼻子,说道“等着急了吧”
大青马甩了甩脑袋,眼睛盯着李学武,意思很明显。
李学武给大青马上了鞍鞯,跨上马就往家走,一路上又稳又快,看来以后可以多骑马上班啊。
回到家已经8点多了。
院里已经安静了下来,牵着马进了外院儿看见对面儿的院墙打通了,小院的雪堆积在中间的场地上,四周的土地也被白灰划了线,表层搭了毡布,应该是准备挖地基呢。
原来西院倒座房的地基也被清理了出来,准备在原来地基上建房呢。
把马拴好,卸了鞍鞯,准备进屋去烧热水饮马。
嘚嘚瑟瑟地进了屋,就见李顺和大姥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刘茵陪着娄晓娥还有一对儿老夫妻在八仙桌旁坐着喝水。
李学武一进屋就都看了过来。
刘茵站起来说道“学武,这是许大茂的父母,是来问许大茂的事儿的”
母亲的介绍很有意味,既然是许大茂的父母,那就是跟李顺一辈儿的。
按道理来说母亲在介绍这两位的时候应该告诉李学武应该怎么称呼,叔叔,婶子或者大伯,大娘,但是母亲什么都没说。
李学武一听母亲介绍是许大茂的父母,面儿上就有点儿挂脸子,又不是不知道轧钢厂在哪儿,怎么还追到家里来了?
李学武最讨厌把工作带到家里,也最讨厌工作上的事儿牵扯到家人。
所以李学武从来不在家里说单位上的事儿,也不允许家人影响自己的工作业务。
看着许母泪眼婆娑的样子暂且忍住了发火。
李学武放下背包,脸都没洗就被刘茵拉着在八仙桌旁坐下。
许母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家大茂怎么样了?他可不会做出那些事儿啊,也就是娄晓娥生不出孩子,大茂才平时嘴上不干净了一些,做是做不出来的,咱们一个院儿住着,可不能冤枉了他啊”
李学武本来就不待见追到家里谈工作的方式,现在许大茂的母亲又是质问的语气,要不是看在两人岁数大的份儿上一定撅回去。
“婶子,他做没做过不是您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是需要他自己交代的,我也是在三位大爷联手全院人做出交送保卫科的决定后才接手的,您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是工作,不能跟咱们的私交混为一谈的”
许母打断道“一定不会的,娄晓娥你快给李学武解释一下啊,你想害死我们家大茂啊?”
李学武看着娄晓娥脸上的巴掌印儿,又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儿,缓缓地对着娄晓娥说道“你如果想追究许大茂家暴的责任,明天上午9点前到保卫处做笔录”。
又指着娄晓娥脸上的伤说道“包括嘴角上的伤口和脸上的巴掌印,能去医院验个伤,出个证明更好,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
许母神色讪讪地不再咋呼了。
许父开口道“学武,我跟你爸是住在这个院儿多年的老相识了,你说句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做过?”
李学武看着许父拿着自己家人说事儿,这就是他不喜欢在家里谈工作的原因,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但是看着许父颤抖的嘴角,还是决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
“具体的案
情我不能透露,但是我能告诉您的是没有事实根据,他现在早回家了,如果不严重,我也不会不顾及街坊情分,其实这些您应该都能想的到,何必让我再说出来呢”
许父的背一下子驼了,许母猛地哭出了声,刘茵在边儿上好言相劝。
李顺和大姥都没有出声求情,本来就不是什么深交,连夜上门还没有个好脸色,哪里会出言为难自己儿子。
李学武不耐烦地点了点桌子,说道“天色很晚了,我也工作一天了,有什么诉求和申请明天上午9点前可以到保卫科找我,叔叔婶子现在请回去吧”
许父定了定神,从脚下拿出一个箱子放在八仙桌上,嘭地一下打开,调转方向对向李学武,说道“恳请李股长帮忙斡旋”
箱子里是几根大黄鱼,十几根小黄鱼,十多个银裸子,还有十几条首饰。
这箱子一打开屋内李家众人都抽冷气。
李学文那屋,大嫂赵雅芳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雪和李学才都有些疑惑和惊讶,李学文则是皱了眉头,起身把南屋门“砰”地关上了。
李顺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若有所思地皱紧了眉头,大姥则是站起身进了北屋,刘茵不敢说话只能看着李学武。
这里娄晓娥反应最大。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准确地说是她从娘家拿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许父手里。
李学武看了一眼金黄之物就盯着许父的眼睛说道“你叫我李股长,我就跟你说公务,你这个东西叫行贿,看在你为了儿子神志不清了,我就当没有这码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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