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头、二喜两人急匆匆出了临时住所,直奔三爷家。
敲开门没等三爷说话,二喜便道:“三爷,周一虎那小子可能就住在南锣鼓巷,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地址,您看?”
等二喜说完,大头也上前道:“三爷,这事儿都怪我,今天我不小心把人给跟丢了,您罚我吧!”
“大头啊,你不用自责了,这事儿怪不得你,那小子本身就是一个滑头,你跟丢了也情有可原!”三爷站起身看着大头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安慰了一句。
劝完大头,三爷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后,道:“不过,伱们既然确定那小子在南锣鼓巷那就好办了,等会找个人去周围打听一下,看看那小子到底住哪?家里什么情况?等打听清楚了到时候再说!”
二喜满是赞同的道:“嗯!三爷您说得对!不过派谁过去呢?”
三爷镇定自若的道:“这事儿不急,我去汇报一下,也看看老大他们怎么说,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大头、二喜同时打了个寒颤,道:“不了不了,三爷!您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三爷看两人露出惊惧的表情,嘴中嘿嘿一笑,也不勉强二人,道:“既然你们不愿去,那就在这等着我吧,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三爷!”
三爷出门后,两人如释重负,都露出庆幸的表情。
……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郑振东却在荒废的院子里四处打量起来。
小院不大,只是一进的规制,由于长时间没人居住,早已破败不堪。
到处是残砖烂瓦,杂草丛生,就连窗户跟门也不一而飞了。
当郑振东走进屋内,抬起头往上看的时候,竟然能从屋顶的破洞内看到阳光照射进来。
郑振东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四处看了一下后,发现此时这里早已是人去屋空了。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西屋卧室有铺土炕,不过就连土炕也塌了一半。
看到这些,郑振东不禁摇了摇头,瞬间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心里只是期盼快点天黑,好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
可越是着急,时间就过得越慢,就在郑振东在屋内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起初郑振东还以为是刚才跟踪他的人找过来了,并且还带来了帮手呢,刚要出门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可仔细听了两句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原来是街道办的人过来查看房子的情况。
并且来的还是郑振东的熟人,就是前几天刚刚见过的周成刚和王万春二人。
郑振东刚想出去给二人打个招呼,就听周成刚喝道。
“什么人在里面?赶紧给我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周哥,王哥,是我呀,郑振东,东子!咱们之前不是见过吗!”郑振东一边往外走,一边或者对二人说道。
一看是郑振东,二人不由的松了口气,周成刚更是道:“是你小子呀,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郑振东脑筋一转,便道:“周哥,王哥,是这么回事儿,我家最近人有点多,住的不太方便!”
“所以就想在附近,再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家里人,巧了不是我这一打听,就听邻居们说这边有个空院子,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了!”
听郑振东这么说,二人会意的点了点头,二人倒是理解他这种想法,家里住不开,再找个地方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周成刚听后,却摇了摇头对郑振东道:“东子,你到这地方来,算是白跑了一趟,这地方可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谁住这不住这,这事儿我们街道办说了算!”
“你想私自住进来根本不可能,这得经过我们街道同意才行,再说这个破地方这么烂,你们家人怎么住呀?”
郑振东笑着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道:“周哥,你说的对,我也看这个地方挺破的,心里正失望呢,就听你们来了,刚要出门跟你们打招呼的时候,你就喊上了,你看这事儿闹得!”
“对了,听你说这个地方归你们街道上管,不知你们二人这次来是…?”
郑振东问完,周成刚便开口解释道:“这不是红星轧钢厂要扩招吗,他们厂那边住不开,厂领导找到了我们街道办帮忙!”
“就这事儿,咱们街道办肯定不能不管啊,毕竟区里,市里挺重视轧钢厂的情况!”
王焕章王主任刚送走了轧钢厂的领导,便安排我们两个统计一下,辖区内的空房有多少!”
“看够不够安置那些落户到我们辖区里的人住,所以我们哥俩就出来做调查了!”
郑振东听后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红星轧钢厂要扩招?那这次招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周成刚摇了摇头,道:“这具体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人不少,不然他们厂也不会住不开啊!”
“行了,东子,这个地方你就别想了,赶紧回去,到别的地方想办法吧!”
郑振东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便冲二人笑着道:“那行周哥,王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吧,我走了,再见!”
“嗯!路上慢点儿!”
“东子,再见!”
……
郑振东出了院子后,对外面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后才继续顺着胡同往里走。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胡同里面瞎转悠起来。
直到天色全部都黑了下来,才往家里走去。
郑振东进了家门,一边从大衣内拿出东西,一边道:“妈,我回来了!给,这是四个猪蹄子,您赶紧给我嫂子炖上吧!”
郑母看郑振东从大衣内拿出猪蹄子,不禁疑惑不解的问道:“老三,你怎么不直接提着猪蹄子进来?反而还要藏到大衣里,不怕把大衣弄脏了啊?”
看郑母不解,郑振东便道:“妈,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怕人看到了,这东西又不是在国营肉店买的,我不得背着点人啊!”
“不过,您放心,大衣脏不了,我可注意了,再说您瞧这几个猪蹄子多干净啊,根本没事儿!”
生怕郑母不信,郑振东又提起猪蹄子让她看了一眼。
郑母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猪蹄子道:“行,老三,算你说得有理,我赶紧去给你嫂子炖上,让她吃了赶紧下奶,省得我们家小年挨饿!我大孙子可真是受苦了,摊上这个妈,我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郑振东听后,不禁开口道:“妈,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嫂子她也不想饿着孩子,这不是没办法啊!”
“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嘛,我嫂子因为提前生产,奶水这才不够,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郑母听后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不然我就要头痛死了!”
郑振东看着忙活的郑母,便把大衣脱掉挂到墙上后,走上前去给她帮忙打下手。
郑振东把猪蹄子放到放到菜墩子上,然后用斧子剁成小块儿。
等剁完了装到盆里,然后倒上水泡出血沫。
等看差不多了捞出,又清洗了一遍,这才搁到钢筋锅里准备炖起来。
由于是炖汤,所以加了很多水在里面,又切了姜片放进锅里,然后就清炖起来。
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锅里的水便开了,郑母打开锅盖一搅和,瞬间香味扑鼻。
……
“好香啊,谁家炖肉了?怎么这么香?好像是炖的猪蹄子!你闻到了吗?老闫!”
此时正在吃饭的三大妈杨瑞华,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传来,赶忙说道。
闫埠贵猛吸一口香味,看着流哈喇子的三个儿子,道:“是炖猪蹄子的味道,这味确实是香,解成,解放,解旷你仨还不抓紧吸几口香味,然后好就着窝头吃,一会这香味就闻不到了!”
三大妈杨瑞华听闫埠贵这么说也不阻止,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反而开口疑惑的问道:“老闫你说这是谁家炖肉啊?这还没到过年呢,就这么吃,日子不过了?”
“嗯?”
闫埠贵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道:“估计是老郑家,郑家大儿媳妇不是刚生了孩子嘛,这猪蹄子应该是给她炖的!”
“对对对,老闫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
三大妈杨瑞华听后恍然大悟,连忙赞同的道,说完然后接着又道。
“我就之前就说,郑家大儿媳妇去医院生孩子准得有事儿,这不就应验了嘛!”
看她说这话,闫埠贵立马警告道:“行了,人家只是奶水不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出去少胡说八道,不然让郑家人听到,咱们可就不好跟人说话了!”
“嗯嗯嗯!你放心老闫!我也就在家里跟你说说,出去绝不乱说,我也怕给咱家招麻烦!”三大妈杨瑞华立马保证道。
两人说完话后就继续吃饭,吃着吃着三大妈杨瑞华又道:“对了老闫,郑家大儿媳妇儿生了,咱要不要去看看啊?还有要是去的话,带点什么东西?”
闫埠贵放下筷子,仔细斟酌了一番后,道:“之前你生老三、老四的时候,郑家拿的什么你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我那有账本,我去给你拿!”
三大妈杨瑞华连饭都不吃了,直接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不一会拿着笔记本就出来。
掀开笔记本,翻找了一下,道:“老闫你瞧,这是我生解旷郑家的随礼,还有这,这是生解娣的!”
闫埠贵接过账本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嗯!不错,我记得也是这样,咱家生老三的时候,郑家嫂子拿了20个鸡蛋,生解娣的时候,给了1斤红糖,二斤白面,这么算起来,在咱们院可不少!”
三大妈杨瑞华满是惆怅的附和道:“是啊是啊,确实不少啊,我正犯愁怎么回礼呢!”
“你说要是给少了吧,跟人见了面,可就不好说话了,给多了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哎!”
闫埠贵小眼一转,道:“那你出去问问院里的其他人准备怎么随礼,不行咱们就随大流!”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道:“对了,再打听一下,郑家这次办满月酒不?要是办的话,咱们还能去狠吃一顿,正好解解馋!”
……
此时不光闫家闻到了郑家炖猪蹄子的味道,其他住户也都闻到了香味。
家里孩子大的还好,毕竟懂事儿了,孩子小的直接撒泼打滚闹腾起来,哭着喊着要吃肉。
懂事的大人,对着闹腾的孩子就是几句训斥。
而那些好害红眼病,此时却在家里骂骂咧咧。
这时住在郑家对门的王大妈的小孙子,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边哭一边喊着。
“我要吃肉,呜呜!我要吃肉,呜呜呜!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肉!呜呜呜……!”
“你吃个屁啊你吃,我看你是欠揍了,哭哭哭,我看你再哭?再哭我就打死你!”王大妈的大儿子王存仁,对着哭闹的儿子怒骂道。
王大妈猛然站起身来,拉起在地上打滚的孙子,然后道:“行了老大,小宝懂什么,他才多大啊?闻到香味要肉吃,这不挺正常嘛,你少吓唬他,要是给我吓坏了,我可不依你!”
看王大妈拦着,王存仁不满的嚷嚷道:“妈…!您就护着他吧,早晚护成个败家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王大妈帮孙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后,道:“我乐意,你管不着,这是我的亲孙子,我不护着,谁护着?”
“你说也是,这郑家好么秧的炖什么肉呀?看把我儿子馋的!来,乖儿子妈妈抱抱!”王家大儿媳妇孙秀莲听到动静,赶忙从卧室出来道。
听出儿媳妇话里的酸味儿,王大妈道:“人家炖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吃?你想吃去买呀!甭在这里羡慕人家!”
孙秀莲从王大妈手里接过孩子,哄了哄后道:“我也想去买,不是买不着嘛,不说别的,就连今年咱家过年的肉,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对了,孩他爸!今年过年你们轧钢厂发不发肉啊?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年三十那天晚上的,那顿饺子连点肉都不放吧?”
王存仁气哼哼的坐回椅子上,大声怒吼道:“这他娘的,我上哪里知道去?我又不是厂领导,我说了也不算啊!”
看王存仁吼自己,孙秀莲也不是吃气的主,接着就回怼道:“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去把肉弄回来啊,冲我跟孩子撒什么气?”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王大妈赶忙制止道:“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要不我把门打开,你俩出去吵!”
两人一看王大妈这么说,也就住嘴不再吵吵了。
王大妈看二人住嘴,便开口道:“你们啊让我说什么好呀?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呀,就开始不知足了!”
“之前党没来的时候,咱们连混合面都吃不上,整天饿的要死要活的,那不也挺过来了吗?”
“怎么?现在只是少吃了点吃肉,你们现在就受不了了?”
“我看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饿你们几天,你们就老实了!”
王存仁、孙秀莲夫妻二人听了王大妈话,满是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其中孙秀莲更是道。
“妈,我们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们再也不发牢骚了,您就消消火吧!”
就在孙秀莲道歉的时候,王存仁突然抬起头,怒道:“都怪郑家,要不是他们家炖肉,哪来这么多事啊!”
王存仁的话一出,王大妈就气愤的道:“老大,你这话就有点不讲理儿了啊!人家炖肉关你屁事啊?这事儿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是主席啊还是总理呀?人家炖个肉,还得来给你请示一下,等你同意了人家才能炖?”
看王大妈走生气了,王存仁赶紧站起来,道:“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郑家炖肉就炖肉呗,干嘛还弄的满院子的香味,要不然咱家小宝能馋哭?”
“咱家小宝要是不哭,哪还有这么多事儿?”
孙秀莲听后,赶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事儿都怪郑家!”
“你们啊,得了,我也懒得说你们了,哎!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王大妈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意兴阑珊的坐回椅子上。
……
“谁家炖肉这么香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赶紧给老子来两块!老子已经半年多没吃过肉了,要是不让老子吃,老子就去举报你们!”
中院天井内醉眼朦胧的李富年,手中提着酒瓶子,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大声对着郑家方向嚷嚷道。
此时院子里的邻居听见动静后,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
前院,后院,中院的人全来了,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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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了,最后一天!数据看的我是欲哭无泪,要啥没啥实在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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