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许报国坐在副驾驶激动地手舞足蹈,面红耳赤。
车自然是易云平开的,前世他就考了驾驶证,只不过穿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机会开。
许报国出现之后,易云平在他的指点下试着上手两次,然后就会开了。
甚至,这一次许报国进城的时候还特意找关系,给易云平弄了驾驶证。
“我说,你消停点,我怕再这么下去你容易得心脏病。”
易云平忍不住扭头说了一句。
他知道现在外汇不好挣,但也没必要兴奋成这样吧!
许报国看着一脸平静的易云平,心里头有点纳闷儿:说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吧,你看人家见着约翰时的那个吹牛劲儿。
还有,一瓶成本不超过两毛钱的洋柿子酱,他加了个包装纸就敢卖人家五美刀。
你说他见过大世面,什么都懂吧,可他面对二十五万美刀这个数字,表现得也太过平静了吧?
“你知不知道,二十五万美刀的订单,意味着什么?”
易云平扭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踩油门:
“我知道,但是这跟我有毛的关系,打到公社账户上全都是人民币。”
“再说了,就算打到公社账户的是美刀,拿着也没用啊!”
要说,易云平是真不在乎这些钱,虽说这么一笔大订单,年底分到自己手里也不少钱,但他鸽儿市的生意,现在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收入。
再加上去年前往晋城买洋柿子,把自己空间的洋柿子也清理得干干净净,虽然只是七分钱一斤,但胜在数量多,也是大挣一笔。
所以说,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村会计,但是真的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句,自己不缺钱!
许报国一想,好像易云平说的也是这么回事,不管怎么样,打到公社账户的是人民币。
不过,那可是二十五万美刀啊,想想他就热血沸腾。
算算,二十五万美刀,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分差不多五万。
妈的,以后回家吃油条,他要买两根,吃一根扔一根。豆浆要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心里头正美滋滋地想着,不知怎么脑海中就浮现他爹的影子,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吃油条要是敢吃一根扔一根,豆浆喝一碗倒一碗,别人顶多说一句败家子,他爸是真敢解下皮带抽他个屁股开花。
想到这儿,许报国立刻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能飘。
虽然有钱,但是一定不能显摆,不止在外面不能显摆,就算在家里也不能显摆,要不然被人惦记上就完蛋了。
两人开着车刚刚进了村子,大队长和梁书记就已经听到动静,急慌慌地出了大队部往路上跑。
易云平远远的就看到这两人,赶紧一脚刹车踩下去:
“哎呦,我说大队长,书记,您二位这是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幸亏这是我开车,要是许报国开着,保准撞您二位身上了。”
许报国扭头,满脸怀疑地看向易云平,心说: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合适吗?
然而,大队长和梁书记压根没搭理他这玩笑,而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今天早上,邮电局的潘邮递员送了一张汇款单,说咱们公社的账户上有十二万五千块钱,这钱哪儿来的?”
梁书记也是满脸热切地盯着易云平,看那眼神中的火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万年老光棍遇见不着片缕的黄花大姑娘了。
易云平就显得很平静了:
“哦,您说这事儿啊,是老外付的两成定金,他们要五万瓶洋柿子酱。”
刘原和梁三斤相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难不成,给外国人卖洋柿子酱的事情,还真谈成了?
梁书记赶紧开口问:
“那一瓶多少钱?”
“五美刀,换成人民币就是十二五。”
“嗡”
刘原和梁三斤同时感觉耳朵边响了个炸雷。
“那什么,大队长,书记,现在公社的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咱们先不往外说,我和许大哥先回家把车停了,咱们再说事儿。”
易云平说了两句,也不搭理依旧站在原地发呆的刘家垣三巨头之二,一脚油门回家去了。
许报国坐在副驾驶上,非常享受刚才两人的表情与神态。
毕竟,跟他们相比,自己当时在大姐办公室的时候,可是表现得相当镇定啊!
两人回了家,把车停在院子里,把许报国从家里带的大米、白面、鸡蛋、肉、水果、肉罐头、麦乳精、奶糖、饼干、烟、酒等一个劲儿地往家里搬。
没办法,等许报国和大姐回家把番茄酱的订单一说,许父心情大好,立刻招呼着让把家里的好东西多带着点。
毕竟,儿子能沾上挣外汇的光,全凭那位叫易云平的小伙子,听说他媳妇怀孕了,可不得多带点好东西补补?
等今年过年上几个老兄弟家串门,自己的大女儿,设计了国内第一家出口的洋柿子酱的包装纸。自己小儿子也能帮着国家挣外汇了。
别说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关系就在那儿放着呢,也没见你家儿孙有这么能耐啊!
两人费了老半天劲,总算是把东西全都搬进去了,美美的喝了一罐冰镇的北冰洋,身上的热气这才散了一点。
一看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许报国干脆把那装着冰块的木盒子搬到厨房去。
反正,家里不缺硝石,要弄点冰块简直不要太容易!
易云平拿了个盆儿去把大米洗了上锅蒸,许报国则在准备菜。
现在家里不缺蔬菜,今天又正好带了这么多东西,所以就算三个人吃饭,也准备了四个菜。
洋柿子炒鸡蛋,红烧肉,地三鲜,青椒土豆丝,最后是一锅野菜汤。
这个时候去后山,随便走几步都能见着不少野菜,大队部经常组织几个做饭的妇女上后山挖野菜,掺在窝窝头里吃着没那么拉嗓子。
两个大男人忙活半天,等何雨水回家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洗手吃饭之后,何雨水又进屋备课去了,两个大男人在厨房一边收拾锅灶,一边讨论订单的事情。
“你说,约翰会不会加订单?我们卖他五美刀一瓶,他回到米国一瓶卖多少钱?”
许报国有些好奇,他希望约翰最好能再加个几万订单,这样能挣的外汇就更多了。
易云平认真想了想:“起码三十美刀吧!”
“三十?”
许报国眼珠子瞪地溜圆,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易云平笑了笑:“要不然,米国为什么要叫资本主义国家?”
“你等着吧,这东西他回去一吹,只要在那边传开了,他肯定还会下订单的。”
刷完碗,太阳还没有下山,许报国表示要去后山看一看,易云平则去了梁书记家。
这个时候大队部刚吃完饭,梁书记前脚回家,后脚易云平就到了。
见到易云平的时候,梁书记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云平来了?来来来,进屋说话,进屋说话。”
易云平进了屋子,梁书记的媳妇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倒水,易云平趁机打量了一眼梁书记的这位陕北媳妇。
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就跟普通的农村妇女没什么区别,但人家的一双手是真的巧。
“梁叔,婶子,我今儿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说一声,我婶子剪的窗花和那幅“收秋”外国人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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