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进宫?”四阿哥闻言微微皱眉,他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好不容易和他家未来媳妇出来溜达溜达,一开始让一群没眼力的洋人煞了风景,这会子连皇阿玛都要来搞破坏了。
“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反正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在返回的路上了,不如进宫去瞧瞧吧。”靳水月当然知道她家四爷这会子有些不乐意了。
“嗯。”四阿哥闻言轻轻点头,事实上,圣意不可违,他也不能抗旨,不过方才还十分不情愿的他,这会子倒是没有很厌烦了,反正还有她在自己身边,这让他打从心里高兴。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起来,虽然路面还有些湿滑,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四阿哥还特意给靳水月坐的地方多垫了一个垫子,最后还是怕她被颠簸坏了,干脆自己当人肉板凳了。
靳水月坐在某人腿上,十分怡然自得,慢慢的竟然打起瞌睡来了,等他们到了宫门口时,她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是四阿哥手疾眼快,伸出袖子给她擦了。
“水月,醒醒,到了。”四阿哥轻轻捏了捏靳水月的鼻子,叫醒了她。
“到了啊,真困。”靳水月干脆窝在某人怀里不起来了,嘴里有些委屈的嘀咕道:“昨儿个守岁一夜,今日一大早就去走亲戚拜年,好不容易回家,本想睡一睡,二姐姐和小乖乖又来了……。”靳水月说到此抬起头看着四阿哥,一脸委屈。
四阿哥听了本就心疼,再见她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心里更多了一丝懊恼,他约她出来溜溜,却没想到她今儿个还没有补眠呢。
靳水月见他一脸担心和自责,顿时笑了,人人都都说眼前这位爷是个又冷酷又精明的人,可是在她面前真的变笨了很多,不过……笨的很可爱啊。
虽然很多人都说,恋爱中的的女人都是傻的,可男人也差不多呢。
“爷……郡主……。”苏培盛见马车都停了好一会了,两位主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便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下去吧。”靳水月打了个哈欠,率先掀起了马车的帘子。
四阿哥立即上前扶着她下去了。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你一早也去给皇上拜年了,按理说现在不会有什么事儿了,皇上却宣召你进宫,还有我……你觉得是为什么?”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谈这个问题,但眼看着乾清宫就在不远处了,靳水月便轻轻开了口。
“大约和今儿个那些洋人有关吧。”四阿哥淡淡的说道,显然并没有把那几个洋人放在眼中。
靳水月闻言哑然失效,洋人觉得大清人都是土著,觉得他们太落后,瞧不起这儿的所有人,可他们又何尝瞧得起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呢。
老祖宗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靳水月算是体会到了。
正如四阿哥说的那样,靳水月的猜测也是这个,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有身边这位爷在,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启禀皇上,四贝勒和郡主到了。”
就在靳水月和四阿哥刚刚动了乾清宫外头时,顿时有奴才去报信儿,紧接着梁九功的通传声便在大殿内响起了。
此刻的大殿,并非只有皇帝一个人,所有的皇子,还有重臣们都在其中,还有五六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也站在殿内,气氛显得有些浓重。
皇帝召唤皇子们时,一般都是在乾清宫寝殿亦或者是书房,只有小朝会才会去大殿,所以此刻靳水月见奴才们把他们往大殿带,就知道此事闹大了。
大殿是皇帝平日里上朝的地方,虽然不比太和殿那样庄严肃穆,但是也不是女人能进去的地儿,所以只有四阿哥一个人进去了。
靳水月深吸一口气,在大殿外候着,不过有个小太监却走了过来,低声道:“郡主,奴才奉命带郡主去殿后旁听,这也是皇上私底下的旨意,郡主一会万万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来,惊动大殿内的人,奴才实话告诉郡主,即便是这后殿,也从未有过女眷踏足,皇上这是开了先例,却也不想让旁人知晓。”
“好。”靳水月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大约是此事关系到外国使臣,而靳水月又和此事有牵连,皇帝才让她旁听的,否则是万万不会有这样的先例。
而这个小太监,靳水月也是认识的,这是梁九功的徒弟,所以便带着妙穗跟着他往正殿后头去了,只是到了后殿外头时,这小太监只让靳水月一个人进去了。
靳水月只是在后殿听着前头的动静,她的前面,便是皇帝的龙椅,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听见。
“大清皇帝陛下……被砍断手的是……我们大使的儿子……陛下……必须给……交代。”一个洋人的声音响起,虽然说得话很不顺溜,但还是表达清楚了他的意思。
“胤禛,不久前,英吉利的使臣说他的儿子在大街上被人砍断了手,还有他的几个属下,也是如此,朕命人查了,此事是你命人做下的,可有此事?”皇帝略显冷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启禀皇阿玛,确有此事。”四阿哥毫不犹豫,上前一步,十分爽快的应道。
皇帝见四阿哥竟然认了,当真有些生气,来者是客,这些人远道而来,又是英吉利的时辰,虽然大清和英吉利相距万里,没什么来往,但也不能欺辱人家的时辰,这可不是大国风范啊。
“启禀皇阿玛,四哥做事向来稳妥,绝不会无缘无故砍断那些人的手,此事必有隐情,还请皇阿玛明鉴。”十三阿哥见此事对自家四哥不利,立即上前说道。
“胤禛,你告诉朕,为何要如此做?”皇帝派出去差此事的人如今尚未归来,所以其中的来龙去脉,皇帝并不是很清楚,按照这个使臣的话说,是老四仗势欺人,皇帝却不信。
“启禀皇阿玛,是那些洋人侮辱我大清子民在先,拿火枪指着儿臣和水月在后,儿臣若是不砍断他们的手,岂不要被他们的火枪射杀?所以儿臣只能如此了。”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被大殿内十分压抑的气氛所影响。
靳水月在殿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倔脾气没有犯,此番回话是最好的。
那使臣并不知四阿哥说了什么,他身边的洋人翻译和鸿胪寺的翻译叽叽咕咕和他说了好一会,他才明白过来,似乎十分激动,大吼起来。
“他说什么?”皇帝见这洋人在他殿上喧哗,虽然对方有使臣的身份,但皇帝还是不高兴了,便沉着脸问鸿胪寺那位译官。
这译官的英语也是跟传教士学的,并不算很精通,所以说半响都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洋人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说大清朝很野蛮。
野蛮这个词,从译官嘴里冒出来后,皇帝一巴掌就拍到了御案上,震得上面的奏折和砚台都在抖动。
大清朝本就是满人的天下,而满人是在东北发迹的,从前他们便穿梭在深山老林里,打猎为生,从前他们尚未入主中原时,就时常被人嘲笑是野蛮人,如今皇帝听到这样的字眼,自然是生气的。
“启禀皇阿玛,这些洋人视我大清为无物,不仅打骂我大清子民,更当街把枪欲伤人,幸亏儿臣在,及时制住了他们,否则无辜百姓便要遭殃了,皇阿玛,应该受到惩处的是他们。”四阿哥适时说道。
“启奏皇上,臣从前在广州府当差多年,洋人打从几年前入驻广州城经商后,时常和百姓们发生冲突,气焰十分嚣张。”靳治雍连忙上前禀道,哪怕有维护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嫌疑,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启奏皇上,奴才虽从未去过广州,不知这些英吉利人在那儿有多嚣张,但是京中还是有不少传教士的,就在几日前,罗刹国的传教士还将我无辜百姓打伤,实在是可恨。”礼部尚书席尔达立即上前禀道。
朝中也有几位重臣立即上奏皇帝,无非是说洋人的种种不好,倒是皇子们,一个个都按兵不动了。
最后殿内又传来了洋人的声音,叽里咕噜的讲了好一会,那译官竟然对皇帝说,这使臣在辱骂大清和皇帝,气的康熙一挥手就让人帮他们轰出去了,还让这些人即刻离京,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
靳水月在后头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使臣的确很愤怒,说话也不客气,但还没有到骂皇帝的地步,不过大概是那位译官学艺不精,所以翻译的太差,导致人家很悲催的被驱逐了。
然而,皇帝赶走了这些人还不算完,他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道:“今儿个使臣进京,你们之中有不少人都陪着朕看了他们的表演,特别是他们那几个火枪手,百步穿杨,火枪威力巨大,想必你们都记忆犹新,都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吧,散朝,四阿哥留下,到朕书房来。”
靳水月听皇帝散朝了,便往后退了几步,正好皇帝也在梁九功等人簇拥下出来了,他看了靳水月一眼,都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却突然停下来道:“你也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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