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人,你不是很清楚吗?”九阿哥一边笑着,一边掐着孩子的脖子笑道:“当初在行宫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不要……求求你,饶了孩子,我知道……那件事我没有办好,在你的贝勒府,我也伤了你,如果你要报复,求你报复我一个人。”钱柳珍看着他掐着孩子的脖子,吓得魂都要掉了,连忙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抓了几下,一张白嫩的小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她怕九阿哥觉得不够,又使劲的抓了许多下,一张脸完全被她抓花了。
“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吧,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啊。”钱柳珍的脸已经被她自己完全抓破了,脸上都是血迹,看着十分凄惨。
九阿哥虽然掐着孩子的脖子,但是却没有用劲儿,他看着钱柳珍这样自残,十分满意。
这个贱|女人让他丢尽脸面,杀了她,简直便宜她了。
“本皇子当初交给你的事儿,你办不好,就是死罪,本来我早就该杀了你的,不过现在……我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儿,我就饶了你。”九阿哥冷笑着说道:“当然,还包括咱们的宝贝女儿,我也会饶了她。”
“你说,你要你饶了孩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钱柳珍连忙说道,语中满是焦急,她真的怕孩子会出事儿。
“好,这孩子我暂且养一些时日,只要你把这个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他们的饭菜里,到时候我会把孩子还给你,放你们远走高飞。”九阿哥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递给了身后的奴才,然后才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到了钱柳珍面前。
“这是什么?”钱柳珍看着孩子被人抱走,心都要碎了,但是她腿被绑住了,根本不能去追,而且九阿哥在,也容不得她去追孩子。
“是什么,你猜不到吗?”九阿哥看着她,一脸讽刺的笑道。
“不……不行的,王府里面的饭菜,特别是王爷和福晋的饭菜,一向是由芸娘她们负责的,那些人都是福晋的心腹,旁人决不可能插手,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毒,还有……每次用膳前,他们都会用银针试毒,找不到任何机会的。”钱柳珍已经知道九阿哥要做什么了,她只觉得心惊胆颤,九阿哥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想要毒害四阿哥一家子,这已经不是皇子们之间普通的争斗了,这是要人命啊。
“我有说这是毒药了吗?”九阿哥冷笑着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那是什么?”钱柳珍忍不住问道,当然,她知道九阿哥十有**是不会对她说真话的。
“这是我找人特意炼制的药膏,这东西可是西洋玩意儿,每日里少量放在饭食里,时间久了,会让人上瘾,而且……难以戒掉,慢慢的,没有了这个东西,人就会觉得受不了,生不如死。”九阿哥笑着说道,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把玩着。
这东西,他那儿有不少,这是西洋教士经过提纯的,药效非常好,他已经找府里的奴才试过了,如今……那两个奴才每日不吃上一点点,简直就跟疯了一样。
用这样的东西对付他家四哥,还有靳水月那个精明到可怕的女人,那是再好不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他们掌控在手中。
他家八哥,也支持他这么做。
当然……这么好的玩意儿,他们其实已经暗地里给太子用上了,效果不错呢,这几日,太子喝醉时,闹的可比除夕夜时热闹多了。
钱柳珍看着笑的十分猖狂的九阿哥,心里简直把他恨死了,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仅利用她,伤害她,现在更是用她的孩子威胁她,让她去害四阿哥和靳水月。
从前,她的确嫉妒靳水月,甚至恨过她,但是,自打她到了雍亲王府后,一切慢慢变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凭良心说,四阿哥和靳水月对她和孩子很照顾,哪怕是因为十三阿哥的原因,她也不能恩将仇报。
不过,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和九阿哥虚以委蛇一番。
“好,我答应你,这东西多久才能起作用?”钱柳珍颤声问道。
“若是每日在饭食里放上一点点,一个月就能让人上瘾了,我给你这两瓶,已经足够了,一个月后,我会去四哥府上拜访,到时候……只要我看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我就放了你和孩子。”九阿哥笑着说道。
“好,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他们对这东西上瘾的。”钱柳珍连连点头道。
“记住你说的话,不然,孩子就没命了。”九阿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挥了挥手,他身后立即出现了两个十分魁梧的大汉,拖起钱氏就出去了。
大约一刻钟之后,浑身被绑住,眼睛也被蒙上了的钱氏被一辆马车丢弃到了大街上。
因为街上人来人往,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等到雍亲王府的人把她接回去时,已经是下午的事儿了,她饿的前胸贴后背,整个人都僵住了。
“福晋……钱格格找到了,人已经送回了北院,冻得不轻,脸上也受伤了。”巧穗跑进屋里,对自家主子禀道。
“跟我过去看看。”靳水月连忙站起身来,披上大氅往北院去了,路上,她看着巧穗道:“四格格呢?”
“启禀福晋,四格格没有找到,咱们的人是在街上发现钱格格的。”巧穗摇摇头说道。
靳水月闻言微微蹙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自家四爷从另一边的走廊上过来了。
“听说孩子没有找到,一起去瞧瞧吧,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四阿哥上前拉着自家福晋的手说道。
靳水月闻言颔首。
这件事情,他们暂时瞒着十三阿哥了,因为十三阿哥和钱氏的关系有些尴尬,再则,他们也不想十三操心。
到了北院后,靳水月和四阿哥还没有进屋,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钱氏的哭声。
“怎么样了?”靳水月看着外头的坠儿,低声问道。
“启禀王爷、福晋,钱格格刚刚喝了一些热粥,又躺到了炕上,人总算有知觉了,可是因为四格格不见了,她很伤心。”坠儿低声禀道。
“开门吧。”靳水月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沉重。
作为一个母亲,她知道孩子有多么重要,如果她的小安安出了什么事儿,她肯定会发疯的。
靳水月和四阿哥进去时,钱氏正抱着孩子的衣裳哭的正伤心。
“王爷……福晋。”钱氏见他们进来了,先是一愣,随即从床上跌跌撞撞怕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求王爷和福晋帮妾身找回四格格……。”
钱氏这会子真是伤心不已,一张脸也给抓破了,看着狼狈极了。
四阿哥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屋里待着有些尴尬,靳水月也察觉到了,便轻轻点了点头。
“我先出去了。”四阿哥觉得自家福晋真是贴心,连忙出去了。
“福晋……。”钱氏抱着靳水月的腿,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和哀伤都发泄出来。
“你别担心,四爷已经查清楚了,掳走你们的人叫洪旭,这个人是九阿哥府上的一个管事,伤害你和孩子的,应该就是九阿哥,四爷一定会把孩子带回来的。”靳水月轻轻搂着钱氏,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
钱氏闻言,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靳水月,咽了咽口水道:“没错……就是他们掳走了我和四格格。”
“就因为你上次抓了他一把吗?”靳水月看着钱氏的脸被抓伤的很重,心里面对九阿哥十分不满,这男人也真是小气的可以,竟然这样报复一个女人,真是让人不耻。
“不……不仅如此,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钱氏摇摇头说道。
她原本还在心里挣扎,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听九阿哥的话,给靳水月他们的饭菜里面“加料”,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机会,现在靳水月既然已经提到她和孩子失踪和九阿哥有关,也许他们查到的东西更多。
她若是反其道行之,会不会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下孩子?
一时间,钱柳珍在心里想了许多,最终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你们都出去,我和福晋有话要说。”钱柳珍抬起头看着屋内的几个丫鬟,沉声说道。
靳水月见她情绪好了许多,语中又满是正色,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便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巧穗等人出去。
等她们离开后,钱柳珍才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对靳水月道:“福晋……这是九阿哥给妾身的东西,他抓了妾身和孩子,就是想害你们,他扣下了孩子,威胁妾身在您和王爷的饭菜里加上这玩意儿,说事成之后,会饶了孩子,但是妾身不相信他,从前他是妾身的主子,可是他却把妾身这颗棋子抛弃了,从那时候起,妾身便不再效忠他了,福晋……求您一定要帮妾身救出孩子。”
靳水月伸手接过钱柳珍手里的两个瓷瓶,脸色变了又变。
“他说……这东西无毒,但是会让人上瘾,生不如死,他还说,一个月后回来拜访,到时候若是发现你们都不正常,他就放了孩子。”钱柳珍低声说道,似乎还很害怕。
她什么都可以说,但是孩子是九阿哥的,她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了,你好好歇着,你放心吧,孩子,我和王爷会救回来,送到你身边的。”靳水月紧握钱柳珍的手,安慰着她,也是在向她保证。
从前,她靳水月要做的事儿,从来没有失败过。
有多久了,她都没有再因为一件事儿较真过?
是从上次去沙俄救她家四爷过后吧。
夫君、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让她享受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多管旁的事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皇帝一天天年老,皇子们的储位之争变得越来越激烈,无所不用其极,她知道自家四爷志在皇位,也是她该出手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了。
哪怕因此会提前掀起血雨腥风,但是为了她要保护的人,她在所不惜。
今儿个是钱氏被威胁,下次会换成谁?有一日或许遭殃的是她的小安安,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慰了钱氏一番后,靳水月拿着小瓷瓶离开了北院,到了书房,和自家四爷说了一声后,便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玉颜坊的产品早就很稳定了,她这两年也没有出任何新品,因为从前的那些已经足够了,但是她的工作室可没有丝毫荒废。
拿着小瓷瓶,靳水月在这儿整整待了三日,除了吃饭睡觉,再也没有出过这道门,没有去抱她家小安安,陪她玩儿,没有像从前那样依靠在她家四爷怀里,说着家长里短。
因为这里面的东西让她察觉到了危机,让她觉得可怕,她一日不查出来,就无法安睡,无法去做别的事儿。
看着紧闭的房门,四阿哥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家福晋,很久没有这样认真过了,兴许……老九这个东西真是可怕至极,不然以他家福晋的本事,恐怕早就知道是什么了。
“王爷,您明儿个开始便要去早朝了,该歇息了。”苏培盛站在自家四爷身后,低声说道。
“不急。”四阿哥轻轻摆了摆手,他想在这儿等着他家福晋出来,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天都黑了好久了。
苏培盛闻言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乖乖站在自家王爷身后候着了。
过了不一会,门从里面推开了。
靳水月看着站在门口的四阿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三天了,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四阿哥知道,谜底解开了。
“已经弄清楚这是什么了。”靳水月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柔声道:“这可是害人不浅,比鹤顶红还可怕的东西。”
四阿哥闻言真想一把将这东西打飞出去,不过靳水月却有先见之明,立即收到了怀里。
“既然比鹤顶红还可怕,还是丢了吧。”四阿哥低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急色。
“这东西……咱们可以叫它罂粟。”靳水月眨了眨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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