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颜康成送走了陆德明,便合身躺在地上,眼望星空发起呆来。
唐朝的夜色这么美,月亮也这么圆,这身下的土地怎么也这么温暖呢?
他抓起一把黑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好香啊,天哪,唐朝的土也这么变态?他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肉松的味道,他瞪着眼睛看着闻着,实在是忍不住了,吧唧就来上一口。
哇噻!
能不能别这么变态?敢不敢再来一口?
吧唧,又来一口。
真爽,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以后饿了就吃这个!这漫山遍野,唐朝的版图也够大,够我吃了吧?还不用刷锅洗碗,一点油烟都没有。
这叫什么?不食人间烟火!
他抓起一把什么草放在嘴边,什么草?唐草,好诱人,真正的绿色食品,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不爱吃青菜,全都是农药味,若是这么青翠欲滴,芳香迷人,就是草我也爱吃呀。
他使劲闻了闻,这味道还是闻着舒服,吃嘛就免了,我有肉松就够了,不对,应该叫巧克力,黑色巧克力,他抓起一把巧克力又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什么是幸福?能够躺在巧克力上睡觉,这就是幸福!他揉了揉肚子,使劲打出一个饱嗝,再也不用啃书本,不用考大学,就业,挣钱,,
他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睁开眼,太阳早已经照过了屁股,他懒洋洋躺在那里,忍不住就想笑。
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过美梦,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甚至是自言自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自闭症,自从妈妈不再唠叨他起床的时候开始,他就完全像一个孤独的幽灵,独自徘徊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
咦?难道这是眼泪吗?
为什么在自己从来没有笑过的时候,没有学会痛快的哭一场,而此刻却这么没有来由的掉下了眼泪呢?
一直不觉得不会笑的人可怜,现在才知道没有哭过的人是多么可悲,这晶莹的泪水里,滴下的竟是这么多温暖和幸福。
可是我哪来的幸福感呢?现在还是孤单一人,躺在这孤零零的大地上,就因为回到了唐朝?
前世我被捆绑着无数的锁链,这里我能够重获自由?
我是个僵尸!
他忽然清醒过来,蓦地坐了起来!
他龇龇牙,咧咧嘴,僵尸?哈哈,难怪做梦都会笑醒,中了这么大的彩票,没疯掉真是万幸。
他抓起一把土放进嘴里,这绝对不是梦,我做梦也不会吃这玩意。
要是在这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定会非常舒坦,他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似乎有点脏,起码得换身衣服再来挖坑。自己替颜俍受了这么多罪,去弄件衣服穿总应该可以吧。
他真的跟自己一模一样?那个姜玮是不是他杀的?
他这样想着,便晃到了村子里,村民们见了他都哎呀直叫,一个个躲的远远的。
我这一身血,难怪他们害怕,我应该露出点笑容,对,笑容。
他露出了满口黑黑的牙齿,村民们跑得更远了。
天无绝人之路,路口碰上一个盲眼老太,他赶紧问道:“大娘,知道颜俍家吗?”
“颜俍?在颜家村啊。”
“颜家村?颜家村在哪儿呀?”
“那儿!”老太太左手一指,颜康成一看,是小树林的放向。
“哪儿?”
“那儿!”老太太转个身,右手一抬,颜康成一看,这是哪儿?好像是谁家的茅房?
“得了,大娘,您休息吧,我还是别问了。”颜康成直咧嘴。
“大孙儿呀,领这位外乡人去颜家村,快去快回,听着没?”
老太太向屋里招手,很快屋里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笑眯眯的看着颜康成,“你杀猪了?”
“杀猪?”
“你身上不是猪血吗?”
“哦,对对,猪血。”
小孩连跑带颠儿,总算把颜康成领到了颜家村。
颜俍家不难找,红砖绿瓦,高墙大院,是个大户人家,颜康成站在门口,左右瞧了瞧,忽见一个少女闪身出来。
颜康成仔细端量,她虽没有鄯珠那般倾国倾城,穿着也普通,但是清丽脱俗,娇俏动人,好似刚吐蕊的花骨朵,摇曳生姿。
她拿个盆子出来,似乎要去洗衣服,见了颜康成吓了一跳,“你是谁,你找谁?”
“颜俍。”颜康成站在那儿想了想,是谁和找谁一时也难以区别。
少女壮胆向前看着,“兄长?你这么弄成这样?”
“?”
少女正是颜俍的妹妹颜乐苒,她不由分说,立刻拉着颜康成走进院内,悄悄来到了颜俍的房间,“你吓死我了,听衙役说你吃了官司,昨晚又一宿没回,担心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颜俍呢?”颜康成顺口而出。
“颜俍?”颜乐苒纳纳的看着颜康成,“你说什么呢?你不就是颜俍吗?天哪,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头发还这么短,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
颜乐苒顿时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颜康成打量着房间,琢磨着颜俍这个家伙,说不准一会儿就能回来呢。
“你说好晚间回来,还说要和萧公子商量小妹的事,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颜乐苒哭哭啼啼。
“萧公子,哪个萧公子?”颜康成漫不经心的问着。
“萧侑臣呀!”颜乐苒擦着眼泪看着颜康成,“先别说了,我去烧些热水,兄长先沐浴更衣,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不一会儿,颜乐苒领着颜康成来到沐浴房,里面很简单,只有一个大圆木桶,里面放满了洗澡水,上面还有几片花瓣,木桶边上放着几件干净的衣服。
“丫鬟呢?”颜康成看着悲泣的颜乐苒,“我没有丫鬟吗?”
“你说什么呢?咱家很久没用丫鬟了。”颜乐苒愁眉苦脸,“都是我伺候兄长的。”
“洗澡也是你伺候?”颜康成瞪着颜乐苒。
“去你的,想得到美!”颜乐苒气得一乐,转身退出了门。
颜康成洗了很长时间,换上了内衣外袍,精神焕发的回到屋里,颜乐苒一乐,给了他一瓣橘子,颜康成拿起放进嘴里,“这什么味儿?”他又想起了黑土,“没那个好吃。”
颜乐苒看着颜康成,撇嘴道:“兄长到底受了什么折磨,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人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人嘛和以前是有些不大一样,一时我也说不清楚,还有你能不能别叫我兄长?”
“不叫你兄长叫你什么?”颜乐苒纳闷的看着颜康成。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名字?为什么叫你名字?”
“我妈都叫我名字。”
“你妈是谁?”
“我妈就是我妈,我妈还能是谁?”
“兄长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说过别叫我兄长!”
“为什么?”
“姐夫,你回来啦?”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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