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师傅面带难色地说:“我看算了吧,老曲,即使我们再上告也没用,这年头,哪有正事呢。”
老曲愤愤不平地说:“邪不压正,我就不信那个邪。”
常师傅用那两只像枯竭的泉眼一样的眼睛平视着他,很平和地说:“你说什么叫邪,什么叫正,就拿穿衣服来说吧,在原始社会的时候人们觉得光着身子是正常的,到封建社会的时候身上裹住得越多越觉得正常,现在人们又觉得露出来好了。”
老曲稍微曲背抬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常师傅,从眼球里传达出不满意的神情,他用低沉而生硬的声音说:“常师傅,您这是瞎比喻,这事怎么能和穿衣服联系起来呢。你是不是怕他们,不敢去呀。”
常师傅嘿嘿笑笑,然后充满自信地说:“要说怕我还真没有怕过谁,当年井喷抢险时面对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我连眼都不眨一下,我一口气从火里面背出来三个人。”他拉上去裤褪继续说:“你看,我这腿上和背上的伤疤到现在还没有下去呢。”两人沉默一会儿,常师傅脸上骄傲的神情也消失了,他又气馁地说:“只是我觉得我们没有充分的理由,去了也是白费力气。不过,老曲,我说这话你也别不服气,就拿做生意来说吧,原来倒买倒卖那叫投机倒把,是国家打击的对象,现在倒买倒卖那叫搞活市场,谁赚钱多谁光荣,你说哪个对哪个错?”
“这东西太深奥了,这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说得清的事情,我只关心眼下我们自己的事。”
“正因为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正因为你说不清这些事,所以,你发不了财,也当不上官,你没权没势到哪儿能把我们的事说清楚呢。”
“尽管我们没权没势,但是,我们可以依靠法律嘛,难道法律也长势利眼了。”
常师傅递给他一支烟,然后慢悠悠地说:“老曲,不是我说你,别看你文化程度比我高,但是,你考虑问题却过于简单。其实,人家早给我们设好圈套让我们钻进去了,并且,还上了保险锁,你想一想,法律是讲证据的,现在你手里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退给你入股的钱,你没有正当的理由去说这事,所以,你再去找去闹你就成邪的了,本来我也想不通这事,但是,经我儿子一点化我就想通了,你不服气我说的也罢,你总能相信我儿子说的吧,我儿子在大学里可是学法律的,他不比你懂得多呀。”
老曲让常师傅说得有点泄气,但还有点不甘心,他退一步说:“即使不能把入股的钱全部退回来,但是,找一找,他们总能帮我们查一查他的帐吧,那些帐肯定有问题。”
“老曲呀!老曲呀!我说你脑子不开窍你就是不开窍,你仔细想一想,谁会帮你去认真地查那些帐呢,你以为现实生活中真有黑包公啊。”
“唉!那照你说的,这事就算完了。”
“认了吧,谁让我们是平民百姓呢。”
员工入股的钱在一年之内贬值一半,常师傅拿到钱后庆幸地说:“还算他们的良心没让狗吃完。”大部分像常师傅这样的员工却没有他那么坦然,都摇摇头默不作声地走开了。在吴正晓的庇护和助伥下张保宝自己没有掏一分钱就轻而易举地把公家的那些股份全部转到自己的名下,这样一来,公司就全部归张保宝所有了。他怀着报答和以后利用吴正晓的心情说:“吴总,尽管这公司属于我自己了,但赚了钱仍然有你的一半,就算有你一半的暗股。”
“你以为你给我一半我就能得一半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钱就像水一样,总是先从高处往下流,上面得不到补给,下面也会断流。不过,只要能赚到钱啥事都好说。”
“你这小子真是比猴还精。难怪你天天山珍海味地吃着,怎么长得像瘦猴一样。”
张保宝满不在乎地说:“嗨!我有那个福吃,没有那个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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