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琬亭在吃饭时她妈说:“你干脆让小周回来工作吧,你看,你们这算啥夫妻呀。”
华琬亭本来把这件事都忘了,可是,她妈一提起来又引起她的伤感,她想母亲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了,现在也确实需要周连成回来和她一起照顾母亲。她考虑再三,星期一来到赵四通的办公室,她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然后等着他的答复。
赵四通似笑非笑地说:“当时你要是和我成一家该多好,比跟着他强多了,他是大学生又怎么样,他现在也不过混到个处级干部,你们最终还得来求我。”
华琬亭一时气得脸发青,她说:“当时你是一个车夫,现在你在我眼里还是一个车夫。”
赵四通气愤地说:“你老爹也没有文凭,他也是局级干部,你说,我这个局级干部和你老爹那个局级干部有什么区别?”
华琬亭听到他提起她的父亲她更加生气了,她气呼呼地说:“我老爹是没有文凭,可他是从枪林弹雨中走上的这个位置,而你呢,你是踩着匍匐人的肩膀,舔着巨人的屁股,乞讨过来的这个位置。你还和我老爹比,你能比吗。”她说罢甩门而去。
赵四通感觉受到天大的侮辱,他当年没有得到华琬亭想着是因为自己没地位,陪不上她,现在他有地位了还是没有征服她的心,让她屈服于他的脚下,他想不通,他这么多年忍气吞声,舍着命往上爬就是为了在华琬亭面前证明一下他不比周连成差,但是,华琬亭对他取得的成绩却不屑一顾,心中渴望的那种自豪感一下子成为泡影,他觉得这么多年他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玩弄了,他越想越生气,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塌下来,他不停地念道:“我是一个车夫,我是一个车夫。”他边念道边慢慢站起来,精神恍惚地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自言自语,“我是一个车夫,我是一个车夫……”他疯了,彻底疯了。
尚问天星期一下午临下班时接到曾亿的一个电话,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周连成因肝癌在国外逝世了,明天骨灰盒到家,后天开追悼会。”
“啊!上一星期天我还碰到华琬亭了,她说周连成快回来了,她还说等他回来了还让我们都去她家玩呢,她没说他有什么病呀。”
“人生难料啊!我们追悼会上见吧。”
周连成的追悼会非常冷清,参加追悼会的人寥寥无几。这不是因为他人缘不好,而是华琬亭坚决不同意来那么多人,除了自家的人,她只允许他们的几个好朋友来参加他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听不到哭声,也看不到泪水满面的情景,你只能感受到空气的凝重,时间似乎停止了前进,一切的一切都被凝固在悲哀之中。
追悼会结束后曾亿把尚问天拉到他厂子里,他伤感地说:“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
尚问天若有所思地说:“他们走了,但在他们身后留给我们的是水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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