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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苏阳离
不过一瞬,帝君竟看似无意地掠过我笑了,虽不过浅笑,却看得我毛骨损然。
帝君含着笑,俯身扶起长命道:“甚好。”
他说甚好,他要把长命许配于我。我强忍着泪,咽下胸中的酸楚和屈辱,迎向帝君道:“君上有令,臣,不敢不从。”
帝君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沉,许是下手用过了力,疼得长命眉头一拧,低呼出声。
帝君放开长命,面上收了笑颇为淡然,问我:“这门亲事,国师可喜欢?”
我咬着牙狠狠掷袖子,将双袖拢过头顶俯身参拜:“臣,喜欢。”
我低着头,看不清帝君的面容神色,我如此顺他意,他应该是满意的吧。
一声怅然,帝君好似熬了几个大夜般疲乏:“都出去吧。”
我站起身,只瞧得见孤傲挺拔的背影,我刻意掠过长命,转身出了门扶着栏杆喘气。此处是是内院,楼下是马房,东南西三座四层的住店,朝北是一座偏门,甄富贵正憨笑着喂马。
&喜国师,喜结天赐良缘。”
黄这话说的不咸不淡,不痛不痒。我未理他,不过片刻这人便哼着曲儿朝楼下去了,哼的正是黄梅戏里天仙配的一段“在人间”。
&师…>
这几个字,我听出了许多愧疚。可我终究被算计一场,实在无心力,也没那个度量好言与她虚与委蛇。
长命往我靠近几步,还欲再说,我听着步子声响儿,紧贴着栏杆朝楼下走,并未理会站在我身后的人,好在她也未跟着。
拐过楼梯角时,一阵噼里啪啦珠裂玉碎的声响传来,我心里猛地一跳揪起,下意识顿足。
我紧紧抠住扶柄,耳朵却忍不住往声响传来的地方去,每传一声破地碎裂的声响,我心里便被刺挠一下,直到公孙喜提着尖嗓从远处跑来,紧接着进了我方才出的那道门,这声响才逐渐停下。
我渐渐放开用力过度发白的手,稳着步子下楼,好在,公孙喜是从另一侧上的楼,并未碰上我。
后面几日,一路上出奇的平静,长命时常过来找我,我便也次次喊了甄富贵替我挡着,路上也未乘马车,而是同甄富贵、汤十一、阿甲和其他羽林卫一道骑马。
甄富贵附在我身侧说,他好几次见到公孙喜掀开车帘子朝前头的车队望,不知道是不是帝君有什么吩咐。
我让人在马鞍上垫了两个加厚的垫子,可屁股还是一阵阵的酸疼,未答反问道:“富贵,还是有些硌得慌,能不能再加个垫子?”
甄富贵苦着脸仰视我,半晌后道:“主子,已经够高了,再高您便要摔下马了。”
可屁股缝连着大腿根的地方却愈发的痛楚,我只得坐一会儿,再抬起屁股踩在马镫子上缓一阵。
甄富贵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我,踌躇再三后道:“主子不如同君上一起坐……”
我打断道:“你们怎么都不疼的,这连着赶了几日路,从第二日起我便忍着这疼了。还笑?莫不是铁打的屁股?我这稳着骑,还硌得慌,从前话本子上动不动就说骑着烈马快马加鞭数十日,那还是人屁股么!”
阿甲憋着笑插话道:“您再骑他个几日,便和卑职们一样不觉着疼了!”
我蹙眉道:“这是为何?”
几个人都憋着笑,却不答我,我打量过去时便一脸正气浩然目视前方。
汤十一去后头林子里解完手,快马上前道:“聊什么呢?”
我来了精神,忍着痛道:“汤兄,我如今骑马屁股疼的慌,像是皮鞭抽似的疼,阿甲说过几日便不觉得疼了,这是为何?”
甄富贵使劲朝汤十一使眼色,可惜这呆子并未看懂,我狠狠瞪一眼甄富贵,他便缩缩脖子不使坏了。汤十一了然,似看傻子一般看我:“当然是屁股上磨出茧就不疼了!”
我面上腾地一下泛起潮红,朝着羽林卫啐了一口。
见我急了,阿甲甄富贵和其他羽林卫一下子没憋住,个个都笑得前仰后翻,且还跟能传染似的,笑的愈发厉害停不下。
我又羞又气,拿起马鞭朝汤十一坐着的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受惊,载着一脸憨相的汤十一朝远方狂奔。
我怒目圆睁呵道:“一个个的反了天了!把金子给我还回来!”
我说的是买药材剩下的那箱金子,后来听说甄富贵把金子平分后,我还去盛太医处借了些银子,私下给了甄富贵,他是侍卫长,又比阿甲他们劳心劳力多,自然当多得些。
阿甲从怀中掏出块皱皱巴巴的帕子,再仔细打开,摸了个东西攥在手里便要拿给我,我怕有诈便不敢接,假装生气瞪他。
远处公孙喜从车上探出脑袋喊道:“国师,君上正小憩,且小些声!”
公孙喜不知是几岁净的身,想来年岁不小,如今这把嗓子又尖又细,格外刺耳,我一挥手,众人便止住笑端正的赶路。
我瓮声瓮气的威胁道:“若非怕扰帝君清净,我便一个个扒开你们的衣服看看金子都藏哪里了!”
阿甲已将方才的帕子收回去,半起身牟足劲一蹬,便赶着马往前了:“卑职去探探路!”
剩下十一名羽林卫也紧跟阿甲去探路了。
这些人倒是一个比一个猴精,原本就是要探路的,不过方才玩笑耽搁着了,甄富贵也就由他们去了。汤十一才勒转马头回来,见数人往前策马疾驰,也打个趔趄勒马跟着凑热闹去了。
甄富贵朝后看一眼马上转过身,半晌后才道:“刚才,御前侍奉的公公又掀起帘子朝我们看了。”
&职以为,应该是君上的意思。”
我见他吞吞吐吐,便道:“直言。”
&子还是不要跟君上置气的好,这一路上我们几个糙汉子都看出不对了,那九州第一智囊黄一直在车上和君上一起,万一这黄在君上面前嚼舌头对您不利该如何?我看那黄第一眼就觉得晦气,一直和咱们不对付,上回中毒的还没出个结果,准和黄脱不了关系……”
我眉头愈发拧得深,甄富贵一时说的顺口不曾注意,便出言提醒他:“富贵,谨言慎行!”
甄富贵张口哑了哑,我见他有些委屈,便安抚道:“这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我知你是为我好”,我看一眼身后紧跟的侍卫道:“小心隔墙有耳。”
甄富贵也朝后打量一眼,便不再说话。这些侍卫个个精干,一看便是能以一当十的主,我们先前嬉笑时这些人虽未予理会,但并不代表其中没有有心人将一字一句都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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