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咱们会这样见面。”蜻蜓忍不住叹了口气,刚转身,凤絮就整个人扑过来抱住她。
“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凤絮开心地说。
蜻蜓拍拍她的后背,“花仄呢?”
“她从另一条路上来,应该快到了吧。”凤絮放开蜻蜓,往后退了一步,开始观察起附近的事物来。
这里算是山的背面,没什么人把守,连山洞都没有住人的痕迹,看上去就是片没用过的荒地。
“不对,不对!”蜻蜓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对方真的打算跟自己合作,采纳了自己的提议,为什么会把她安排来这里,而不是放在他们的中心部位严加看管。
“什么不对,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凤絮眨巴着一双探寻的眸子。
“快!躲起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这是圈套!”
“啊?”凤絮还没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躲起来啊!”蜻蜓大声喊道。
凤絮不懂归不懂,可蜻蜓吩咐的还是要做的,于是听话地离开了。
她前脚离开,后脚一根木棍飞来,正中蜻蜓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撞倒在地上。紧接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出现,把蜻蜓围在其中。
“你的同伴来救你了,为什么不走?”老大问她说。
蜻蜓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站起来,脸上挂了淡淡的微笑,“我们做了交易,我帮你找人,你留我性命。”
听到她这么说,老大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我叫刘蜻蜓,敢问大人的尊姓大名?”蜻蜓直视着他问。
“应康。”
“斗星宿?”
应康下意识往自己腰间看了眼,抬头盯着蜻蜓。
“我知道的也不多。”蜻蜓笑了笑。
——
夜黑风高,适合翻墙。
柳洛行走在房檐上,如踏平地。在他身后,某座楼阁正冒着白烟,一群人手忙脚乱地跑出去灭火。
他一路来到处废弃的院子,在这里与云奉汇合。
“师兄,学坏了啊,放火这么损的招也能想到。”柳洛拍着云奉的胸脯道。
“近墨者黑。”云奉只是笑笑。
柳洛刚才烧的,是跟妙珠居来往密切的一家赌坊。这赌坊以茶楼为遮掩,私底下做着骗人钱财,诱人用钱财做抵押的缺德事。
很多人在这里赌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也有人报过官,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赌坊照开,钱照赚,源源不断的冤大头往里面钻。
“这样害人的地方,就应该一把火烧个干净。”柳洛愤恨地道。
“烧了这里,还会有更多的茶楼开起来。得连根拔起,找出幕后黑手。”云奉说。
两人等了一会儿,见白烟淡去,吵嚷声小了,才慢悠悠转出去,来到大街上。
“云大人,你看那边,怎么着火了?”柳洛假装刚看到,惊讶地指着茶楼说。
“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茶楼门口,老板灰头土脸的,正气鼓鼓地教训伙计。
“怎么办的事,今晚谁值夜,瞎眼了还是手残了,怎么就能让烛台倒了呢!”
那老板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正准备打人,就被柳洛喝止。
“怎么回事!”柳洛质问。
老板见他锦衣加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气焰消下去一些,看着柳洛问:“不知公子所来为何?”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云奉云大人,我二人夜里无事出来散步,路过此处,就见这茶楼冒起了烟,看到老板你要殴打店里的伙计。”柳洛道。
老板一听云奉的身份,顿时有些慌。如果平时起火了,有官员路过要进去查一查倒是无所谓,可今日茶楼里有妙珠居送来的女人,万一正好撞上
“这茶楼我常来,烛台安置的很是妥帖,店里伙计也尽职,这场火多半是有人刻意为之。”说到此处,云奉止住话想了想,说:“既然遇上了,也是你我的缘分,我且帮你断一断吧。”
老板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他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上去拦住云奉,“怎好劳烦大人,这场火全是我的过错,我嫌三楼的风水不好,让人移了烛台的位置,这才有今晚的祸事。”
“我等吃的是国家的粮食,自当为百姓分忧,我今晚且帮你查一查。”
说着,云奉越过他,直接往楼上去。老板见拦不住,赶紧给伙计使眼色。待那伙计离开,柳洛赶紧追上。
云奉来到三楼,一眼就看到右手边第三个雅间的门被烧了大半,正大开着。他走进去,见雅室内的窗户也开着,四面墙壁被熏得黝黑,茶几凳子,以及床榻,但凡易燃之物,烧毁的程度都很大。
云奉埋头在一片狼藉中查探,老板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抹汗,不一会儿衣袖就湿了。
“从被火烧灼的程度看,火源在这儿。”云奉指着靠窗的茶几说。
老板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烛火遇风容易熄灭,所以他统一把烛台安置在两面的墙上,专门嵌了木板挡风。
“这窗户,是救完火以后才开的,还是来的时候就开着?”云奉又问。
“窗户”老板仔细想了想,“我来的时候已经开了,至于什么时候开的,我得问问最先进来的伙计。”
“我记得你这茶楼,晚上很少待客。”云奉回身,盯着老板。
“是、是”老板笑了笑,解释说:“大人记性真好。我这茶楼,晚上只接待预约过的贵客。”
“今晚此处可有预约?”云奉问。
“并无人预约。”老板面上看起来老实,实则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这就怪了”
“大人可是又发现了什么?”老板赶紧追问。
“你看这里。”云奉指着其中一个烛台,“看这印子,蜡烛平时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可这面墙烧灼的程度却不如那一面。”
老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看清楚位置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倒。
“还有,空气中,似乎有蓖麻油的味道。”云奉接着说。
老板已经听得心里激起千层浪了,今晚这里确实是有预约的,可那位大人临时有事,并没有过来。而火燃烧的地方,正是那位大人平时喜欢坐的位置。
如果这场火真的同云奉所说,是人为,其目的,肯定在那位大人。
“老板,可是想到了什么?”云奉侧目。
“没、没有。我在庆幸,好在今晚这里没有人在,否则我这茶楼可赔不起一条人命啊。”老板讪笑着说。
“根据我的推测,此次事件实属人为,报官吧。”
如果是寻常人说报官,报了就报了,可此人是云奉,职位虽然不高,可身份却是极尊贵的,万一他突发奇想要跟进这个事情。
纵火是小,查出其他东西可就是大事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就是下人手脚笨,不小心碰倒烛台烧了屋子,不至于到报官的地步了。再说,真要报官查起来,我这些伙计都是苦出身,为件小事平白惹去无妄之灾,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老板说的情真意切,云奉考虑一二,觉得他说的在理,便默许了。
离开茶楼走到街上,他刚好看到在不远处等待的柳洛,于是拜别老板朝柳洛走去。
老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仍旧不放心,特别命手下人去跟踪,见两人没往县衙的方向走,才放心回去禀报。
“这老板估计做梦都想不到,那位大人是我们约的,火是我们放的,而目的也不在赌坊。”柳洛笑嘻嘻地说。
“查的怎么样?”
“这里除了赌坊生意,还做皮肉生意。在他们后院有个密室,里面关着一些从各个地方拐来的小姑娘。我略看了一眼,小的七八岁,大的也才十三四。”
“没想到查段以明的案子,还能查到这样一条黑心的利益链。”云奉感慨道。
柳洛派人盯了萧绒两天,果真在某个傍晚,老鸨偷摸来见了萧绒,当时有打手守着,幽洛山庄的人没能靠近,可老鸨离开后不久,萧绒就哭着上吊了。
当时幽洛山庄的人救下萧绒,第一时间给柳洛报信。
云奉自报身份后,又跟萧绒分析了一通当晚的事情,并肯定地告诉她,当晚,要么是她杀的人,要么她是帮凶。
萧绒跟他们做了交易,要他们帮自己找到妹妹,才愿意说出凶手。
而萧绒所能知道关于妹妹的消息,仅限于那个茶楼。
“没想到,天子脚下,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柳洛忍不住吐槽,“我还当盛隆多好呢。这殷商的皇帝不是个最最贤德的吗,怎么也能出这样的事情?”
云奉剜了他一眼,斥责道:“不可随意议论天子。”
柳洛撇撇嘴,聊起正事说:“这么多姑娘,咱们怎么才能确定,哪个是萧西?”
“知道老板为何要派人盯着我们吗?”
“担心我们去报官?”
“此前也有人去报过官,为何他们报官无事,我去就要提防?”
“身份,你背靠云家和怀安王,衙门不敢怠慢!”
云奉肯定地点点头,随后对柳洛说:“既然知道他们怕什么,那你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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