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随着同批进入的七八位学员进入密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尊塑像,雕塑的正是南方之灵朱雀的模样,通体呈现赤红之色,给楚天的感觉,倒是和雀神戒的器灵颇为相似。
朱雀雕塑之前,一排蒲团一字排开,学员们进入后,各自挑选一个盘膝坐下,瞪着一对眼睛,盯着面前的塑像苦思冥想。
楚天也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盯着塑像看了一会儿,缓缓闭上双目,将自己的心神探入其中。
有的时候,特别是对精神修为精深之人来说,用心看反倒比用眼看更清楚。
用心观看之下,楚天仿佛脱离了此间密室,脱离了遗迹大殿,甚至脱离了遗迹之地,来到一方明明的虚空中。
虚空中别无他物,空阔寂寥的空间中,唯有一道道古朴的纹路蔓延,须臾,便是化作白炽的光线,构筑成一个宛如蕴含着无尽炽热之力的玄奥大阵。
当此阵出现在楚天面前,他微微一惊,旋即变得兴奋起来。
若他所料不错的话,此阵应该和剑宗宗主用以对付邪剑宗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弟子是同一座。
无烬宗主刚才与封天长老对话时,曾提到过此阵的名字,楚天还记得。
此阵名为天烬阵。
有何等威力,楚天可是亲眼见证的,只要将其催动,就会滋生一道道光线,哪怕只是燃烧上一丝丝,都会全身乳白光焰升腾,焚烧成灰烬而死。
死去的几个邪剑宗弟子中,也不乏金丹境实力的佼佼者,但即便是这种层次的俊杰,在此阵的光线之下也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除了当场身死,绝不会有第二个下场。
这般威力,无怪楚天会心热。
虽然心中激动,但楚天知道这种事急不得,连忙催动精神力,却感应阵法中央,力图通过表面看本质,窥探阵法核心,若他所料不错,那里应该有阵法之灵的存在。
大多数常见的阵法,控制阵法的关键就是阵法核心,不过如果阵法达到一定的程度,控制核心将会转化成有自主意识的存在,这种存在便被称为阵法之灵。
楚天从未专门修行过阵法,以此阵的强度,他要在短时间内控制阵法之灵当然不可能,但他认为若是让阵法之灵认同自己,还是有着一线机会的。
虽然他的主要意图是能大幅提升银血数量的真龙血,但对天烬阵这种超级机缘,不尽全力去争取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在楚天等人进入密室时,外界,经在场轮值的几位长老的传唤,各方的大人物都已在最短时间内抵达。
由于大家是同时收到通知,因此他们几乎是联袂而至。
犹如遗迹之地地图模样的光图面前,一道道大人物的身影素立。
灵武院的太一院长,水月阁的如芸仙子,邪剑宗的人邪长老,东禅寺的慧渊首座等皆数在此。
他们身后,南海镇的其他高层也一个不缺,全部到临此地。
其中负责探测的长老都是脸色难看。
出这种事,他们无疑要负首要责任。
第一时间,大人物都感应到光图中央的异样处,又听了在场的封天长老诉说详情,一个个大都变了脸色。
人邪长老当场就勃然大怒,身子一闪,便出现在一位首要负责查探遗迹之地的长老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道:“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要是弟子们出了大事,老夫要把你们的头都拧下来。”
那几位长老都是脸色灰暗,瑟瑟发抖。
他们虽然也是长老,但邪剑宗内长老之间也是天差地别,凭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与在整个宗内都能排位前三的人邪长老相提并论的。
而且,他们也是知道,人邪长老向来说一不二,若真的出了大事,连累宗内的好苗子丧了命,他们这几人也要跟着陪葬。
形如枯槁,白眉白须的慧渊面露悲天悯人之色,口中连念数遍阿弥陀佛。
众所周知,在除魔卫道上他下手毫不容情,但对东禅寺的弟子,还是极慈善慈悲的,就算是他,骤然遇到这么多小辈困在遗迹空间中,也不由乱了分寸。
这就是关心则乱。
就连风华绝代,俏脸上一向带着微笑的如芸仙子,此时也眉头微蹙,面带不悦地看着负责这件事的几位女长老,对方见她这般目光,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去。
发生这种事,她们的确是难辞其咎。
诸多大人物中,面上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太一院长一个,他盯着光图上遗迹大殿所在的方位看了会儿,眉头深皱,但稚嫩的脸上脸色依然沉静。
他素来越遇到大事越能沉住气,这无关修为,纯粹是个人性格使然。
“大人,这件事该怎么办?”封天长老在旁小心翼翼问道。
不料人邪却是听到了,松开那长老的衣领,闪身过来,脸色阴森地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还能怎么办?硬碰硬呗,看我这就破了他的鬼阵,将小辈们救出。”
人邪原本并非冲锋陷阵的角色,而是气度阴险之辈,可就连他这种人都被气得说出这种话,可见他真的被剑宗宗主无烬阻止道。
说着他便要施展手段,借助光图去破坏困住小辈们的天烬阵。
“不可。”太一连抬手阻拦。
“太一大人,莫要阻拦我拯救小辈。”纵然是在盛怒之下,人邪依然很客气地说道。
没办法,太一无论在名望上,还是本身实力上,都要更胜他一筹,他不服都不行。
“你这么做是害他们,而不是救他们,若是对方狗急跳墙,直接动用大阵之力,灭杀所有小辈,那有待如何?”太一肃容反问道。
“那老子就把他碎尸万段,哦不,要将他仅存于世,却兴风作浪的那缕残魂彻底剿灭。”人邪长老双拳紧握,周身有着异常恐怖邪恶的气息升腾而起。
“就算灭除他的残魂,死去的那些小辈们,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太一措辞渐渐严厉。
“这”人邪不由被问住了,但还是咬牙道:“那就与其两败俱伤,大家都不好过,也不算亏。”
“人邪老弟错矣,你非但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对方只是苟活于人世的一缕残魂,其价值又怎能与诸多优秀的小辈相比。”
“这前辈言之有理,是我鲁莽了,我等就听前辈之言便是。”人邪最终被说服。
他也并非蠢人,只是急红了眼才会这般作为,镇定下来仔细一想,便不难察觉理在太一院长一方。
“未尽之计,就是按兵不动。来此之前,我也曾翻阅一些史料,对着碧涛剑宗宗主的性情略有了解,这无烬虽谈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但根据史料记载,也算不上邪恶诡诈之徒,以他的身份,但凡要点脸面,也不会出尔反尔。”
“你刚才做的很好,稳住了他。”太一又对封天道,封天面露愧色,正待说什么,太一又对旁人说:“事已至此,我等不妨静观事态发展。那无烬一缕残魂存留四千余年,必有所图,不可能就是为了欺负小辈,然后再被我等灭去。”
“对,这根本不合情理。”人邪长老也表示赞同。
如芸则是面露沉吟道:“只是,这剑宗宗主存留四千余年,所图谋的,难道真的的确如他所说,【m】单纯只是为了将自家传承传给最优秀,最满意的小辈吗?”
“这个”闻言,在场众人都是愣住了。
的确,这种图谋听上去也太高尚太纯粹了,不是说不可能,只是略有点脱离现实。
就连太一院长也是皱眉沉思。
听了如芸的疑问,在场的大人物们一时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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