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当然也是认识陈南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这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忍,何况,还是一朵让他寻找了很久的鲜花,年轻教授实在愤怒和不甘到了极点,这种负面情绪下,讲课都犯了几个常识性的错误,幸亏其他人都不是真的来听课,没有察觉出来。
“在四个世纪以前,青溪州百花齐放,佛道儒墨四大家,更是各持己见争鸣九州,诗歌和古典小说的创作也是最鼎盛最风光的时期,也因此出了很多于文学艺术悟道成仙的天才,可惜啊,社会发展到今天,人们除了赚钱和练武,更多的休闲时间就在卡拉ok、网吧打单机游戏、舞厅里买醉来度过,唉,如果没有文学艺术陶冶人们的情操,不是我危言耸听,文明将在我们这一代断绝,社会必将倒退甚至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是件可怕的事情。”
“我希望我们的祖国文艺复兴,文明昌盛,诗人和作家,应该在这个国家享有超然的地位,因为,比起金钱和商人,精神财富是无价的,文学艺术是无价的,他们是无价的!”
“好吧,现在我带大家回味一下,在我们诗歌最为繁荣的大隋朝,书生们那些意气风发的作品…;…;”
一节课,不知不觉飞快流过。
下课期间,林琅在教室略微走动了一下,与崇拜他的女学生聊一些时下最流行的话题,显得他并不迂腐刻板,几个女生也很亲昵地跟他套近乎,唯独他心中的女主角,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古典女孩,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与陈南谈笑风生。
林琅是男人,不是圣人,心中恨得牙痒痒,这臭名远扬的小白脸,凭什么能和他心中完美的古典女神在一起,这是亵渎,是一种赤裸裸的亵渎啊!
林琅决定了,下一节课,要让陈南出丑,并且知难而退,他一定要将这肯定是被陈白脸以不光彩的手段骗去了的女神给救出来,绝对不能让她深陷泥潭,绝对不能!
…;…;
穿着一款桔色小西装湖蓝色灯笼裤的宋南予,正和几个闺蜜说说笑笑经过古典文学课的教室,几人正准备商量着去国贸大厦一家新开的法兰州新餐厅尝鲜,顺道去逛逛香奈儿或者纪梵希的专卖店,随意扫了一眼教室内,便跟中了雷电术一样,浑身一怔。
是陈南…;…;
不知道为什么,宋南予觉得自从酒吧里狂野的砸了她爹一嘴血和一口牙后,陈南的气质仿佛也变了,像毒药,让女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那种毒药,虽然此刻陈南坐在有阳光的窗户边上,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气,但宋南予知道。
他的心里头藏着一只猛虎,一只咬人杀人随时可能冲山下来的猛虎。
一位打扮得跟古惑女的闺蜜,拨了拨发呆的她:“南予,怎么了?”
宋南予很罕见的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先去世贸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闺蜜嘻嘻一笑,探头顺着宋南予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满脸不屑道:“不就是被你甩的那个…;…;陈什么吗?像他那种没骨头的小白脸,还瞧个啥哦,唉…;…;南予,你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
“咱们宋大小姐又不傻,追她的人,有赵鲲那种高富帅又是纯爷们的男人,还有那被评为青溪十大青年企业家之首的小王总,又青溪武力榜上排名第九的燕大高手,除非是眼瞎了,或者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吃陈南那一坨稀烂的回头草吧。”
宋南予说:“倘若我就是要吃回头草呢。”
“你傻啊,还是疯了?”
宋南予轻轻一笑,喃喃自语道:“我是疯了,但是却不傻。”
…;…;
上课铃响后,林琅在黑板上流畅写出一首古代的生僻词,足足二十一行,然后放下粉笔,拍了拍手,环视一圈,笑道:“我找一位同学来读一遍,然后翻译一下,这不困难吧?”
最终,林琅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发现”了陈南,指了指,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就由这位同学来朗读一下。”
竹青雀何许人也,虽然没有将眼神放在年轻教授的身上,但是他心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不过也没拆穿,只是嫣然一笑,这一笑看得林琅心神都跟着荡漾了起来。
陈南憨憨厚厚地站起身,挠挠头,欲言又止。
林琅用故意友善提醒道:“这首诗出自千年以前的大隋朝,是一首咏月的传世名篇,我是用当时的隋文写的,生僻是生僻了些,如果不认识,或者翻译不出来,也没事啊。”
陈南轻声道:“我全都认识呢。”
林琅在心中冷笑,神色依旧和蔼道:“那就翻译出来呗,陈南,你也来上了将近二十堂古典文学课了,我想区区一首古诗词的翻译应当不算太难吧,我一直不排斥别人来我的班里上课,但如果听了二十堂课都不能翻译一首古代诗词,抱歉,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你继续呆下去。”
见陈南还在直直的杵在那里不说话。
林琅乘胜追击:“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再点一位同学,只上过这一堂课的同学,如果她能翻译出来,那么请你离开我的教室,行吗?”
林琅指了指白裙少女:“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起来,大方说道:“竹青雀。”
林琅对这位名字古典人更古典的女生,极有信心:“竹同学,为了让陈南死心,在他离开教室之前,就请你来翻译一下这首古诗吧。”
让林琅意外的是,竹青雀一字不落的读出了这首诗,很多生僻的大隋文字都能准确流利的读出来,并且翻译得极为贴合当时的封建社会背景。
“好好好。”
林琅难掩心中激动,一连呼了三个好字后,转而看向陈南,面无表情道:“那么,为了不耽误我们上课,请你离开我的课堂。”
陈南深呼吸一口,冷笑道:“我不是不会翻译,我是觉得这首诗还不值得我去翻译而已。”
“荒谬,这可是我们青溪州一千五百年历史长河中,最负盛名的咏月诗,你居然说不值得翻译?你给我滚出去!”
陈南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事实,因为,我随便作一首咏月诗,都比这一首强千百倍!”
竹青雀又笑了,一双桃花弯成月牙。
陈南也不再废话,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径直走到黑板前,将林琅写的东西全部擦去,拿起一支粉笔,他只写了四个字《月下独酌》,拿着粉笔的手便顿了一顿,林琅又是好一通嘲讽,陈南并不是写不下去,而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涌至身体的奇经八脉气穴府海,这种力量至强至大至横!
然后,在整间教室的目瞪口呆中,陈南开始用书写,手中粉笔就像是剑客的剑,动作行云流水,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在黑板上下了三首诗。
字体如长枪大戟,纵横奇崛,落笔奇伟,苍劲有力。
这三首诗分别是《月下独酌》、《把酒问月》、《静夜思》。
有好事者开始慢慢读出这三首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三诗一出,满座皆惊!
为年轻教授而来的花痴女生们,可能胸中无点墨,但并不妨碍她们的鉴赏水平,陈南这三首诗,意境各不相同,但画面感极强,想象力天马行空,既有月下独酌的孤寂落寞,也有把酒问月的潇洒豪迈,最后的静夜思,简简单单二十个字,却表达出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思乡情怀,这首诗必将成为整个青溪市,上到幼儿园小班的孩子,大到白发苍苍的老者,无人不知无人不会。
别说是林琅的诗词了,这三首诗,即便放入整个青溪州一百五十年的历史长河当中,也是无人能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才是真正的文艺复兴之光啊。
年轻教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堪。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穿着白色清纯连衣裙的竹青雀,自豪的看着黑板前似乎陷入了呆滞的男生,嘴角唇边不自觉的勾勒出那种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跟诗仙比作诗,这可比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啥的更不知死活啊。”
然后,竹青雀又补了一句。
“我是拥有空间灵根的天才修士又算得上什么,比起诗酒剑三种灵根在身的你,简直就是菜鸡中的菜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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