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浅几乎就这样静静守了白黎一夜,塑魂术虽有些徒劳无功,但整整一夜下来,白黎魂魄上细碎的伤痕,总也减轻了些。
不过她怀疑,白黎是不是得了什么稀世罕见的怪病。
那些如针扎一般细碎的伤,哪怕以塑魂术抚平了,过不了多长时间,竟然又会重新浮现。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顽固的伤痕,也从未见过愈合之后还会自行再生的,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白黎说不必理会?
那也就是说,这种伤痕已经有些日子了?塑魂术虽然能抚平,但过不了多一会儿又会重新覆上,徒劳无功之下,连白黎都放弃了?
然而,白黎天还没亮就已经起身了,塑魂术多少有了些效用,最起码,他的神色看起来,多少有了那么点儿神采,少了些疲惫。
可他看向陌浅的目光,却古怪得令人难以形容。
陌浅不会读心术,却轻而易举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明显到极致的不信任,仿佛没有半点儿信任可言,他不相信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偶尔划过的心念。
就好像早已经看惯了她的谎话连篇,看惯了她的所作所为永远不值得他信赖,总之……他不信任她。
陌浅耸肩摊手,“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替你疗伤也不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让你松懈防备。你可以不信我,但总这么时时刻刻怀疑着我,不累么?”
白黎的眸光微微黯淡,目光一错,淡淡道:“我去地府一趟,不会耽搁太久。”
“好。”陌浅痛快点头,也没再问其他的。
其实问了又有什么用?白黎翻来覆去终究是那几句与她无关,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无需她过问……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黎已经到了连一个字都不会信她的地步,她一个信誓旦旦的好字,只换来了他更深的怀疑与……无可奈何。
或许也只能如此,他就算再怀疑她,不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又能如何?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学读心术的原因,纵然不信又如何,纵然读到了又如何,这世间最难改变的便是心意,很多时候哪怕砸碎血肉甚至毁灭了灵魂,心中执念也未必能改变。
没等陌浅再说什么,白黎的身影便在她面前凭空消失了,纵然明知道他是去了地府,她仍旧有一瞬间的错觉,如果他真的是……消失了。
屋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天还没亮,还只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她曾听江谷兰说过白黎这五年来的习惯,午饭必是没时间回来吃,但晚饭一定会回来,之后便回房休息,天不亮就走了,也从没有在家吃过早饭再走。
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做样子,可整整五年……
陌浅静静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挥手开了鬼门,别院中的阵法五年来固若金汤,她也不图什么漂亮的新衣裳,这么多的事一桩接一桩,她总得弄明白,这五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地府黄泉路几乎还是老样子,彼岸花仍旧鲜艳怒放,几乎看不出曾有凋零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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