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为众人倒上鲜红的葡萄酒,朗声道:“我知道孔兄远在高昌并不缺少葡萄美酒,然而墨兄在登州等地酿制的葡萄酒并不逊色于西域葡萄酒,孔兄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
孔惠索摆摆手道:“现在高昌哪里还有好喝的葡萄美酒,连酿酒师都被墨兄打包会登州了,现在整个高昌都在制作葡萄干。”
“那可是高昌百姓的损失,却是我等大唐百姓的福音呀!”程处默嘿嘿一笑道。
“那可不尽然,以前高昌美酒就是酿造再多也不过富了皇室而已,葡萄干的收益可比之前酿酒要高得多,而且人人皆可制作,现在高昌百姓的生活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孔惠索如实说道。
正是葡萄干的生意火爆,高昌百姓获益不少,这才让大唐在高昌站稳了脚跟。
“那倒也是。”几人纷纷举起酒杯,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曾经欢快的岁月,回忆同窗之谊。
酒过三巡之后,程处默大手一挥道:“既然高昌已定,依我看孔兄就不要回去了,我等兄弟在长安城经常聚聚,岂不快哉。”
孔惠索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高昌虽定,但是毕竟时间过短,言同音并未全面推行,外部更有西突厥虎视眈眈,孔某此次回回长安城,就是要奏请朝廷增加驻军,以应对西突厥威胁,却屡次被驳回。”
“这是为何?”尉迟宝林不解道,西域的重要性人尽皆知,只要有大唐的兵马在,就能保证丝绸之路畅通。
秦怀玉不假思索道:“还能因为什么,想来也是因为太过遥远,粮草不济,根本养活不了太多的兵马。”
想要应付西突厥的威胁,大唐的驻兵要以骑兵为主,而养活骑兵那就代表着消耗更大,高昌等地的产出养活不了大批的骑兵。
孔惠索点头道:“秦兄一语中的,高昌距离长安城足足七千里,其中更是相隔八百里瀚海,道路难行虽然有商户运送了粮食换取葡萄干,但是依旧难以满足大军所用。”
“那就屯田!”程处默不假思索道,历朝历代朝廷戍边的不二法宝就是屯田,既可以减少长途运粮的损耗,又可以开垦边境,吸引内地百姓定居。
孔惠索摇了摇头道:“朝廷自然也想到这种方法,然而高昌国酷热无比,降水稀少,灌溉农田只能用冰川融水,如今高昌等地适宜耕种之地全部都被种上了葡萄园,哪里还有多余的土地种植庄稼,要是强行毁葡萄园而种田,则会及其高昌民变,朝廷也是两难。”
“这有何难!”秦怀玉朗声道。
孔惠索心中一喜道:“秦兄,可有良策。”
“没有!”秦怀玉斩钉截铁道。
孔惠索顿时气结,你没有良策还在那吹牛。
“不过通常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将难题交给墨兄,墨兄总能够轻易的解决。”秦怀玉双手一摊,不以为耻道。
一旁的程处默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呀,墨兄,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毕竟打下高昌你可是当居首功呀!”
“然也,墨兄既然在长安城外有试验田,又在可以沙漠地带种树,在高昌之地屯田自然也是小菜一碟。”尉迟宝林不伦不类的学着孔惠索说话,别提有多怪异。
墨顿知道这时三人再为他和孔惠索缓和关系,再加上他也不愿失去孔惠索这个曾经的兄弟,当下沉吟片刻道:“想要屯田那就必须有水,而高昌等地降水是指望不上,只能依靠冰川融水,当务之急,那就是要把冰川融水尽可能的输送到屯田之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兴修水利,广开水渠。”
孔惠索虽然不想接受墨顿的好意,但是毕竟关系高昌大计,只能将个人恩怨抛到一边,这摇头道:“我们也曾经想到过这个方法,但是水渠根本流不出多远就会干涸,根本无济于事达不到灌溉的要求。”
“这种现象墨某曾经和魏王殿下商讨过,水渠水量流失,一种情况是下渗严重,一种情况是蒸发量巨大,而高昌之地显然是两种皆俱,要先解决也很简单,墨家村计划用管道从石鳖湖引水,为整个长安城提供清洁的水源,高昌之地则可以借鉴一番。”
“用管道?”孔惠索摇头,无论是从造价还是工程量都在高昌之地实现不了。
墨顿神秘一笑道:“管道造价昂贵,地上输水又不可行,那孔兄何不效仿地下暗河,在地下挖地道输水。
“挖地道输水。”孔惠索豁然一震,心中若有所思,却怎么也抓不住这道灵光。
“不错,就是地道输水,墨某曾经在高昌城下挖过地道,地道阴暗潮湿,既可以减少下渗,蒸发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引来水源,地道就可以变成地下水渠,理论上只要地道足够长,就可以将水源输送到想要送达的地方。沿途需要用水,则可以在地下水渠上方打井,在井口取水,最大限度将冰川之水用于生活和屯田灌溉,墨家将这种输水方法称之为井渠之法。”墨顿双手一摊道。
“挖地道输水,那将会是何等庞大的工程!”孔惠索倒吸一口凉气道。
墨顿点头道:“工程量的确巨大,然而却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地道挖掘简单,几个工匠即可完成,如今墨家在修建秦岭开凿隧道,已经发明了多段开凿之法,只要人手充足,保证最快的速度将井渠打通,但凡有井渠通过之地,就会有了水源,那高昌之地自然可以屯田屯兵,无惧西突厥的威胁。”
“墨兄高明,孔某今日替高昌百姓多谢墨兄奇计。”孔惠索郑重起身道谢道。
他知道此法一出,非但大唐在高昌的统治稳定,也会造福无数高昌百姓,甚至整个西域都会因为这井渠之法而收益,无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儒家教化天下的理念之上,他都不得不接下这个人情。
“孔兄严重,造福天下本就是我等百家的职责,唯有相互争鸣,方可让天下不断进步,造福百姓。”墨顿意有所指道,他知道儒家因为这场服饰之争已经彻底震动,想通过孔惠索化解这场争端。
孔惠索眉头一皱,并没有接话,墨家乃是服饰之争的胜利者,占据了上风自然想要和平,然而儒家乃是失败者,自然有些意难平。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9s 2.21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