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再次回到江越的房间里,后者立刻切断了灵力阵列,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空间通道消散于虚空之中。
“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江越检查了一番,确认陈信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
他刚才把手伸过传送门时,手臂明显能够感受到湖心岛上带着水汽的凉风,证明这个传送门并未对他的躯干造成损伤,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
但他毕竟没有整个穿过传送门,更具体的感受还是需要陈信来确认。
“没有任何异常,除了穿过空间有些眩晕,一切正常,体内灵气运转也没受影响。”
完美!
与之前他亲自动手做的那件灵光宝甲相比,这传送门的复杂程度更上了一层楼,在过程中他对于阵法和灵力运用的理解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没有修行和武道的天赋,仅凭这一点,他就已经相比普通人占据极大的优势了。
陈信看着江越一点点把传送门重新拆散,心里浮现出另一个疑惑。
“这传送门效果确实很好,但体积如此之大……你打算如何将它送入牢房中?”
“谁说我要送进去了?”
江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你是唯一一个能通过林霖接触到陈少安的人,你不去送,谁去送?”
陈信康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谁说有人要把这东西送进去了?”
江越合上木箱的盖子,塞到陈信手上。
“什么意思?”
陈信一头雾水。
“我发现你脖子上那玩意儿就是个装饰品啊,三教到底怎么想的把你派过来监视我。我觉得如果我稍微动点脑子的话,能把你耍得团团转。”
陈信默然无语。
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你已经把我、把正教的各位大人们耍得团团转了。
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第一,我不是来监视你的,我是来协助你的。第二,有事赶紧说事,不要人身攻击。”
江越叹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就不会变通呢?
知道一加二等于三,换成二加一就不知道等于几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穿回来了吗?我们在远处输入陈少安牢房的坐标,让他反向穿回来不就行了?”
陈信瞬间觉得脸皮发烫。
这江越是自带某种降低智商的神通吗?
怎么感觉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变得越来越蠢了?
他假装随意地坐到床沿上,正打算开口掩饰几分,突然想到了这个方案的破绽。
双脚离地了,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了,他打算给自己找回几分颜面。
“你说的倒是也没错,这样做的确简单许多。但问题是,牢房周围都已经被布下了遮蔽法阵,如果想要感知内里的灵气流动,必须要先破坏阵法。这件事情,恐怕也要落到你身上了。”
“不行,我不干。”
江越果断拒绝。
“为什么?”
“大哥,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忘记生脑子了吗?这绝圣门的遮山大阵,整个暮仙州能破解的也不出二十人,绝圣门中更是屈指可数。你让我去破坏,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那你说怎么办!”
陈信破罐子破摔地问道。
这一整个晚上他都在被江越不断嘲讽,搞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有问题了。
“凭什么我说,大哥,我是个后勤人员,只负责提供装备的!这次为了营救陈少安我已经做得够多了,其他的我真没办法。”
陈信无语凝噎。
怎么感觉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傍身的墨家人,敢于以身犯险去打听陈少安的情报,已经称得上是勇气可嘉了。
如果自己再要求他参与到具体的行动里去,似乎真的有点不是人。
但一时之间,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算了,明天想办法上报给上层,由他们来做决定吧……
他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江越,摇了摇头,拎着木箱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以后,喜雨山便收到了传送门实验成功的消息。
“这墨家江越实属大才!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能将一门洞天境神通以机关之术制造出来,怕是假以时日,墨家能自成一教也未可知。”
紫阳真人听到宋哲的话,意味深长地一笑。
“山长,你此话说得别有深意啊。”
宋哲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拍紫阳的手背。
“此话仅在你我之间。不过,只要墨家忠心于我正教,就算许他们再立门户,又有何不妥?”
“倒也有理。”
两人漫步走在喜雨山的小路上,此时夏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草木香气,别有一番韵味。
“说回正事吧。那陈信传来的求助消息,你怎么看?”
紫阳听他发问,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
“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江越是我们打入新教中的一只蛊虫,目的不是要在短时间内给他们重创,而是要缓慢成长起来,最后敲骨吸髓。”
“根据最新的消息,机造房的新研发项目一次申请了两千五百枚晶玉,两千五百枚!南方最大的束野矿场,一年也不过能产出五千枚晶玉,如果能全数挥霍掉,对绝圣门的冲击不亚于全歼七报堂中的一堂。你觉得,我们能随便让他去涉险吗?”
宋哲点点头,信手一挥,远处飘落的树叶旋转着飞向他的手掌,悬停在手掌上方,被灵力漩涡搅动,形成了一个落叶构成的小龙卷。
“但以目前我们在绝圣堂的布置,除了他之外,确实没有人有机会获取到牢房内的灵力波动信息----除非硬闯绝圣山门,强行破坏牢房周围的遮山大阵。”
紫阳饶有兴致地盯着宋哲手上的树叶龙卷,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
“硬闯是不行的,清正山上的手尾好不容易才被斩断,如果为了硬闯再露出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过,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情:心明还活着。”
“这又作何解?”
“如果他死了呢?”
“绝圣门不会让他死的,他们不敢彻底跟我们撕破脸皮。”
紫阳微微一笑,伸出中指随意一点,将宋哲手上的树叶龙卷搅碎。
“你忘记他立过什么天道大誓了?”
宋哲沉默片刻。
“如果对正教此局泄露半点,亦或动念将要开口,则必引天雷击身,万劫不复。天雷……我懂了。但此举岂非顾此失彼?”
紫阳随手将飞到身上的树叶碎末拍掉
“除了天道大誓之外,我在他的身上另加了一层禁制,只要动念,便会暂失神志,口不能言----但天道雷劫并不会停歇。”
好狠毒的后手。
或者可以说,是谨慎?
宋哲摇摇头,驱散了心中那一丝郁结之气。
“既然如此,该如何让他开口?”
紫阳长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心明他在俗世中,有一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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