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脊柱外科学术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三天。
宋子墨和奥古斯特开始表演手术,手术安排在法兰克福大学医院的手术室。
因为这里的脊柱外科主任跟奥古斯特非常熟悉,是同学,又是好朋友。
这三台手术的第一台是一台高难度的脊柱侧弯手术,这台手术如果放在以前,整个欧洲没有医生敢主刀。
当患者的全脊柱X片放大在会场的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时,六千多医生都极为惊讶,不寒而栗,这种脊柱畸形怎么可以手术,几乎可以预料术后会出现瘫痪。
在会场的少数几个医生曾经有这方面的经历,曾经鼓起勇气冲击高难度的手术,他们的冲击的侧弯程度还没有现在手术这么高,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失败,患者不是术中出现瘫痪就是术后出现瘫痪。
在手术理念和方法没有革新,这些医生认为有些脊柱侧弯是不可能得到手术的治疗,因为手术会导致瘫痪,得不偿失。
宋子墨在演讲中说的杨氏截骨究竟效果怎么样,现在宋子墨用手术来演示。
屏幕上的手术刀开始切皮,动作极为流畅,一刀将皮肤切开,刚好切透整个手术切口长度的表皮和真皮,这是标志性的一刀流,现在在全世界的医生面前展示。
在场全都是经验丰富的脊柱外科医生,看到这种切皮的手法,无不佩服,这种切皮的水平看似简单,但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在高清视频中,医生们甚至可以看到切开边缘整整齐齐,也就是整个过程,手术刀与皮肤是垂直的,而且整个过程手术刀十分稳定,没有任何的偏斜,刀的深度刚刚拿捏得到,刚好切透,但是到皮下时停止,对皮下脂肪都没有丝毫的损伤。
皮肤之后,便是筋膜,然后就是从棘突往两侧分离肌肉,渐渐地,医生们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个中国医生做手术居然不出血,这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这种脊柱手术,就算手术水平再高也会出血,只是出血多少的问题,用于填塞的纱布免不了有几块浸透的,可是现在这位中国医生,手里的电刀或双极电凝灵活而精准,将所有的出血点都消灭在初始。
现在用于填塞的纱布不仅没有换,而且看样子吸取的血只是一点点。
止血是任何外科医生必须面对的问题,而止血的技能是外科手术最基本的技能。
今天所有医生看到了不一样的手术,与自己做的手术,与自己认知里的手术完全不一样。
肌肉往棘突两边用骨膜下分离推开,棘突、椎板与上下关节突全部显露出来,接下来就是椎弓根钉的植入,现在轮到世界医生们的第三次惊讶。
宋子墨只用不到十分钟时间,布下足足二十颗椎弓根钉,也就是不到半分钟植入一颗椎弓根钉,手法之娴熟,动作之快速,让会场的医生无不诧异。
术中的G臂机透视的图像被投放在屏幕上,这二十颗椎弓根钉不管是位置、方向还是长度都无可挑剔。
密尔顿看着宋子墨表演的手术,胸口有点被石头压住的感觉,如果让自己来做,这二十颗椎弓根钉,即使使用高科技的导航系统,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完成布钉,而且钉子的位置不可能有这么漂亮,因为机器最终要依靠人的经验来操作。
完成补钉之后,就是截骨,对于截骨的部位宋子墨已经了然于胸,依据杨氏截骨的原则,使用计算公式对截骨部位进行推测,然后再确定截骨的部位、方向与深度。
法兰克福大学医院是有导航系统的,但是为了演示这种手术方式在简陋条件下也能完成,宋子墨没有使用导航系统,所有的步骤手工完成。
杨氏截骨建立在大量的数据研究之后,它将脊髓形变与瘫痪的关系、脊柱矫形与脊髓形变的关系,截骨部位与脊柱矫形的关系,将这三个关系已经研究透彻,然后建立一个应用公式,将截骨部位与脊髓瘫痪联系起来。
这样,整个手术就不再是碰运气,以前虽然有脊髓诱发电位的检测来监控脊髓的损伤情况,但是这只是监控,如果出现电波异常,损伤已经发生。
现在杨平的手术方式,直接将截骨的部位与脊髓损伤连接起来。
如果一个医生打算给脊柱侧弯患者做手术,将确定的截骨部位提前画出来,有几个截骨点,在什么部位截骨,截骨多少,然后用杨平的函数公式一套,就可以得到一个函数值,这个函数值就是一个分数,这个分数去对照参考值。
多少分以下是一定会瘫痪,多少分以上是一定安全,一目了然。
而且,如果依据这个公式的计算来确定截骨的部位、数量和程度,一定不会出现瘫痪。
这个还有校正系数,比如患者以前得过一次脊柱结核,脊柱结核影响部位,这种情况就需要对函数值进行校正,每种情况对应一种系数,将系数加到里面,得出一个校正的函数值。
目前不管是在中国还是欧洲的应用,这个函数非常准确。
屏幕的一侧是杨氏截骨的函数介绍,密尔顿仔细在草稿纸上计算,真是一个天才医生,居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方法,这恐怕要收集大量的数据才能做到吧,这又是一个极富耐心和毅力的医生,不然怎么能够去收集这么多数据,然后进行分析。
当时密尔顿在杨平的论文中看到这种函数,那是论文这种介绍手术病例的统计资料,对于这个函数只是粗略的介绍,所以密尔顿当时也想用这个方法来做手术,但是尝试一下没法进行下去。
其实那个时候,杨平还没有对自己的手术方法进行简化,担心说得太详细,很多医生不自量力跃跃欲试,容易引发一些问题。
杨平的手术方法一般都会经过两个步骤,刚刚发明出来的术式,然后对术式进行简化,以降低手术的门槛和操作的难度。
现在杨平已经对术式进行过简化,所以派宋子墨来到欧洲,借助这个会议传授给全世界的医生。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方法去做,就会很轻松,密尔顿对这个方法研究透彻后,决定以后所有的脊柱侧弯矫形都使用这个方法,尤其一些高难度手术,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完全靠经验和运气去碰。
截骨的动作极快,很快完成截骨,然后就是矫形、上棒,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根本不像是在做一天脊柱侧弯矫形,仿佛做的就是一个简单脊柱压缩骨折,整个过程毫无压力。
从切皮到缝好皮,一个小时手术结束。
整个会场的医生宋子墨的技术彻底的征服,他们任何一个首先遇到这种病例,根本不敢接受,只能放弃手术。
把病例的难度降低一些,他们可以给病人做手术,但是手术时间不可能这么快,这可是有二十个椎弓根钉,好几处的截骨部位,速度再快,没有三四个小时怎么可能完成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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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杨平,正在系统空间实验室里忙碌。
他现在的课题不只一个,已经是双开,寻找其它的空间导向因子的课题仍然在进行,研究肿瘤细胞的凋亡也正在关键时刻。
而且,杨平准备在系统空间实验室设立第三个课题,目前的系统积分完全可以支撑三个课题同时进行。
第三个课题研究皮肤,杨平发现皮肤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器官,与其它的器官明显不一样。
杨平的皮肤扩增技术,没有使用干细胞,没有使用空间导向因子,因为目前找到的空间导向因子只有肌肉的因子。
皮肤扩增技术仅仅利用是患者身上的健康皮肤,利用这块健康皮肤居然扩增出一大块皮肤,这块皮肤还是属于患者自己的皮肤,不会有任何排斥,在理论上,扩增的面积是无限的。
为什么皮肤可以做到,而其它的器官无法做到呢?
杨平现在心中的问题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的研究越是深入,心中的问题越多,而且这问题乱七八糟的。
杨平计算了系统积分,决定设立第三个课题,专门研究皮肤,顺便研究肝脏,因为肝脏也有一定的复制能力,这是其它器官都不具备的。
如果肝脏能够像皮肤一样在体外扩增,那么以后所有需要肝移植的患者,无需等待异体移植,只需要将肝脏上仅存的健康的肝脏细胞取出来,在体外进行扩增培养,这样可以培养出合格的用于移植的肝脏组织,然后又回植到肝脏。
杨平越想越觉得皮肤是个神奇器官,皮肤不仅仅有可以复制的优点,他还有灵敏的触觉,人类与其他动物比较,为什么智力远超其它动物,很可能跟皮肤的灵敏的触觉有关。
一个人不用眼睛看,只有手的皮肤去感觉,可以感觉出物体的形状、材质,比如是木头的,还是铁的,都能做出基本的判断。
从人体身上切取的一块皮肤放在体外,它居然还能为了适应不同的环境去做出改变,就像它自己有大脑一般。
这个神奇的器官里面一定隐藏很多秘密,杨平决定也研究一番,不仅仅满足于皮肤扩增技术,究竟为什么皮肤可以扩增,其它器官为什么不能扩增,里面的机制是什么,这才是杨平关心的重点。
至于肿瘤细胞死亡这个课题,目前脉络越来越清晰。
经过对死亡肿瘤细胞不同状态的电镜图片进行分析,已经确定细胞死亡的方式是凋亡,而究竟是谁启动了凋亡,通过对肿瘤细胞周围的环境中各种生化分子的分析,杨平找出一种名为K因子的特殊蛋白质。
肿瘤细胞的死亡与这种蛋白质有紧密的联系,究竟是怎么联系的,K因子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目前还不清楚,是实验进一步探索的内容。
通过最近的研究杨平发现,K因子在肿瘤细胞的凋亡中所起的作用,大概是通过化学诱导临近(CIP)概念来实现,CIP是利用细胞生物学的一个核心原理,即细胞调节通常涉及两种不同蛋白质相互靠近的诱导机制。
这种临近诱导是很多生物调控形式的基础,比如受体功能、翻译后修饰、转录调控、表观遗传调控,临近诱导的原理近年来被研究者拿来改造为研究工具,应用于医学生物研究,不管是临床研究还是基础研究,都有这种工具的应用身影。
如果此次肿瘤凋亡的机制真的跟CIP有关,如果能够破解其中的机制,那么利用K因子通过CIP激活癌细胞的凋亡程序,最后杀死癌细胞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样医生找到一种杀死癌细胞的方式,围绕这种方式在研制新的抗肿瘤的药物是完全可以行的。
癌症细胞之所以可以不受限制的生长,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其内部的凋亡程序被阻断,处于废弃状态。
很可能存在某种因子采取截胡的方式与凋亡基因的启动子结合,导致启动因子无法与原本的目标结合,这样通过表观遗传机制抑制它们的表达,实现屏蔽凋亡机制。
按照这个生物核心理论:细胞调节通常涉及两种不同蛋白质相互靠近的诱导机制,既然有某种因子与启动子结合,那么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采取截胡的方式,设计一种蛋白子因子提前与这个截胡因子结合,这样可以实现阻止它与启动子结合,那么这些肿瘤细胞就会全部自杀。
杨平大胆地这样假设,反正在系统空间实验室做实验的成本极低,最重要的两个成本---试错成本与时间成本,在这里十分低廉。
杨平决定循着这个思路去研究肿瘤细胞凋亡的机制,正因为目前自己的课题处于紧张时刻,不管是系统空间的实验室还是现实实验室,都需要自己全身心投入去研究。
所以杨平现在对欧洲脊柱外科学术会毫无兴趣,那些东西与自己研究的东西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上。
PS:昨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湖北武汉天河机场一老人突发心脏病,来自西班牙的心脏外科医生EduardQuintana出手急救,老人得救,这事上了新闻。这位西班牙医生EduardQuintana近一个月在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交流学习,学习的内容是魏翔教授的新技术---肥厚梗阻性心肌病的微创旋切手术,昨天正好是他学习结束回国。肥厚梗阻性心肌病的微创旋切手术---这就是文中之前写过的新技术,原创者魏翔教授以前也介绍过,向魏教授致敬!向救人的EduardQuintana医生致敬!
本文所有医术不是胡编乱造,绝大多数是完全真实的,极少数是一些科研成果的发挥,不排除我理解能力有限,在表述的时候出现误差,但是这个可能性也极少。以后有空我开一个单章来科普现代医学的黑科技。之所以为黑科技,是因为大家很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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