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的动作来的突然,程旬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镯丢过来的时候,程旬旬有些措手不及。伸手的瞬间,手镯只刮过了她的指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程旬旬立刻弯身捡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损坏,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舒心的表情,吐了口气,正想对他说声谢谢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满目的讥讽,那一声谢瞬间就梗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很快他就恢复了常色,淡淡一笑,说:“顺路要不要一起走?我可以等你。”
盛鼎和信和只差两条街,遥遥相对,还挺近的。从程旬旬的办公室,就能够看到信和大大的logo。
程旬旬被他刚才那个表情给噎到了,默了一会,说:“不用,你等不住我。”
“好。”他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特别强求,只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程旬旬站在一侧,双手放在身前,左手手心里紧捏着手镯。右手紧紧的握着左手手腕,微低着头,说了一声再见。其他什么都没说。
周衍卿走了几步之后,又退了回来,立在了她的面前,侧目看她,问:“那么喜欢陈聿简?喜欢到连尊严都没有了?男人的心眼很小,他要是真的对你有点感情,你就不会到我身下来,就算你想来,他也不会让你来。”
程旬旬闻声,只轻哼了一声,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好歹是一夜夫妻,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其他我不会干涉,你放心。”
程旬旬不说话,他说完就走了。
片刻,外面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程旬旬转过了手心,看了看掌心中的手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之后的几天,除了温度越来越低之外,倒是没有发生其他特别的事儿,程旬旬照常上班,早出晚归,周衍卿隔两天来一次,有时候很晚,有时候则会过来跟她一块吃一顿晚饭。两人之间不再提起各自的私事,相处还算融洽。
程旬旬将陈聿简送给她的手镯收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皮箱内。至于周衍卿给的,她去专柜想让人给她打开,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打开。然而,他们像是被人专门叮嘱过一般,看了手镯的款式之后,就说了一句抱歉。
不管程旬旬开多少价钱,人家只有一句抱歉。
后来,她还翻遍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抽屉,始终找不到,手镯的配件,她不想戴也得戴着。
过了一个周末,星期三的晚上,周衍卿过来,让她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晚上就飞三亚。
他不提前说,程旬旬也没个准备,“你怎么不早说?年底公司事多,哪儿走的开啊?我不去。”
“一周之前我已经提前跟你说过了,再说了,你在公司的时间不是很自由吗?就算少了你,陈聿简也不会说什么。连他都不说话,那么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就更不会说你了。”
“不去三亚。”她坐在沙发上不动。
然而,程旬旬的反抗不过是拖延时间,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一块出门。周衍卿是挺好的,主动帮她拿了行李,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仿若是一对情侣出行,而女朋友正在闹别扭。木纵帅弟。
路上,程旬旬一直挺安静的,时不时的用余光瞄一眼坐在身侧的周衍卿,好一会才忍不住转头看向他,问:“为什么要去三亚?”
“天气冷,避寒。”
程旬旬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挑了挑眉,说:“我不信。”
“当然也有点工作上的事,顺便带你出来玩玩,怎么?你不喜欢吗?”
“没有,那我们要去几天?”程旬旬转开了视线。
“大概一周。”
程旬旬点了点头。
周衍卿说:“你需不需要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明天再说,不着急。”
周衍卿但笑不语。
车程加上坐飞机的时间,到达三亚酒店,夜已经深了。
所幸行程方面不用担心,周衍卿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下了飞机就有人过来接机,直接将他们送到酒店,安排给他们的是独立的别墅房。
到三亚的第一天,周衍卿还真的陪了她足足一天,两个人一块去了两处风景名胜,晚上还有海边的烛光晚餐。
程旬旬带的衣服还是偏厚了一点,所以她就在当地买了两三套衣服,独特又有风味。晚上吃饭,程旬旬穿了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她身材好,锁骨和肩膀都很漂亮,唯一的瑕疵就是脖子上突兀的疤痕。
程旬旬拿了花带系在脖子上,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疤痕,并且没有违和感。
周衍卿先过来,她洗了个澡,稍微打扮了一下才出来。酒店很大,周衍卿怕她找不到地方,就专门让酒店服务生在门口等着,程旬旬整理好出来,就有服务生领着去了吃饭的地方,那场景跟电视上拍的一模一样,很浪漫,是女人都会喜欢的地方。
三亚的天气不错,就是人多了一点,但并不妨碍程旬旬的好心情。这几天正好栾城那边降温,连着几天都是零下,特别冷。
服务生拉开了座椅,程旬旬坐下之后,服务生就走开了。
餐点已经上齐,周衍卿亲自给她倒了半杯红酒,他今天穿的十分休闲,颜色也很亮。程旬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穿,不得不说,三十多岁的成功男士,不管穿什么都特别有魅力。就算他穿那么亮的颜色,却不会觉得轻浮。
就是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没之前那么严肃了,仿佛跟他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大截,是能够伸手碰到的人。
他说:“很漂亮。”
程旬旬顿了顿,露出了一抹灿笑,每个女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赞美,她挑了挑眉,笑说:“我也觉得。”
“我说的是你的裙子。”
程旬旬的话音还未落下,周衍卿就补了一句,她的笑容一僵,抬眸看了她一眼,眯眼微微一笑,说:“是因为穿在我的身材,裙子才那么好看的,没人穿,你又怎么欣赏的出它的好看?”
“你好看。”不等程旬旬再多说什么,周衍卿抿唇笑着说道。
这人显然是赤裸裸的在挑逗她,程旬旬眯眼,瞪视了他一眼,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不过这简单三个字,程旬旬听着还是很顺耳的。
用餐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各自脸上都带着笑,可以看出来,两人心情都不错。
饭后,两人就一起去海边散步,海风吹在脸上十分舒服,程旬旬脱掉了凉鞋,直接赤脚踩在细沙上,软软的,凉凉的,特别舒服。她走在前面,周衍卿则跟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距离刚刚好。
程旬旬心情好,走路也蹦蹦跳跳的,海风吹起了她的裙摆,远远看着他们两个,意境特别美。步行一半的时候,周衍卿放在口袋里的震动了一下,他停了脚步,伸手拿出了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
他点开看了一下,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只简单的回复了几个字。
程旬旬走了几步,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察觉到身后有些异常情况,不由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正好看到周衍卿将放进了口袋里。
一抬头,正好就对上了程旬旬投过来的视线,神情淡定,冲着她微微笑了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今天穿了一条卡其色的中裤,露出了条腿。程旬旬见过其他男人穿这种中裤,能把中裤穿的这样好看的,除了周衍卿,就是陈聿简了。
她的目光在他的小腿上扫了一眼,眯了眼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小腿很性感的样子。片刻的失神之后,周衍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记,说:“你在看什么?”
程旬旬转了转眸子,神色淡定,笑说:“没什么。”
周衍卿只微微一笑,并不戳穿她,随后就同她并肩一块散了一会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更多时候,两人说话都是互相攻击互相讽刺互相刺激,少不了争锋相对,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还能和谐的共处。
回到房间,周衍卿有事出去了一趟,程旬旬去房间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就偷摸着跟着他出去了,想看看他去做什么。周衍卿走的很快,七拐八拐,电梯又上又下,程旬旬很快就跟丢了。
程旬旬在那一层转悠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回去了。
当她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安全楼道的门啪嗒一声被人推开,周衍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又重新搭坐电梯去了六楼,敲来了6021的房门。
“周先生。”
房间内一共三个人,两个人西装笔挺,第三个人坐在椅子上,衣着休闲,脖子上挂着单反,双手紧紧的握着单反,露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你们……你们是谁啊?”
周衍卿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眼,摊开了手,说:“给我。”
“什……什么?”
“你说呢?”周衍卿唇角一挑,眯眼微笑。
对方捏着单反的手紧了紧,脸上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了镇定,喉头动了动,干干的笑了笑,说:“你……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我只是游客……”
“游客?”周衍卿轻蔑一笑,微扬了一下下巴,站在他身侧的人立刻上前一步,直接就从那人的手里,抢过了相机,递给了周衍卿。
相机里的照片自然全是程旬旬和他两个人的,几乎全是亲密的照片,周衍卿默不作声的将照片全部看完,几乎从他们出发去机场开始就一直跟着,他挑眉,说:“是谁让你跟着我的?”
他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差不多也能够猜到。”他低头看着照片,一边说着,“你知道现在真正掌控着信和的人是谁吗?”
他说着句话的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了眼帘,看向了他,目光冷冽,让人不寒而栗。对方看起来已经有些慌张,但依旧强做淡定,看样子并不打算妥协,想来这背后的人,应该比周衍卿要厉害,他才能拥有这样的底气。
他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拍风景。”
“是吗?所以是我挡了你的风景咯?这每一张照片里都有我,还真是巧啊。”周衍卿哼笑了一声,打趣道:“别告诉我,我就是你眼里的风景。”
此话一出,原本面容严肃站在两侧的男人,几乎同时抿唇细微的笑了一下,但很快就忍住了。
周衍卿并不理会,只弯身坐在了床尾,将相机递到了他的面前,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照片任由你拍,不过我希望你能认清一个事实,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如果你手里的这些照片,我不愿意让他看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拍的这些照片,永远都不会到他的手里。”
“当然,你可以反抗,反正吃苦头的人不会是我。”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这种笑容,却让人有些后怕。
对方整个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低眸看了看眼前的相机,明明触手可及,可他竟然没有这个勇气伸手出去拿。
周衍卿等了一会,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催促道:“拿着啊。”
他抬眸战战兢兢的看了周衍卿一眼,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好一会才伸手接过了相机的。
周衍卿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说:“这照片,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最好是能拍的好看一点,看起来更亲密一些更好。但我有一个要求,在之后的三天里,你要想办法让他知道,我一直都在三亚。”
他说着,低下了头,凑在他的耳侧,低声说:“你可以试着选择反抗,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麻烦一点。”周衍卿侧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对方不由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说完,周衍卿便站直了身子,最后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就转身出了房间。
周衍卿回到房间,程旬旬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他回来进了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说了句你先睡,就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这儿的卫生间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泡澡非常舒服,程旬旬趴在床上等了他一会,可这人一进去,一个小时都没出来。今天玩了一天,她早就累了,躺在床上,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刚才也没觉得很困,这会怎么都支撑不住了。
不多时,就慢慢睡着了。
周衍卿洗完澡出来,程旬旬已经睡熟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走到床边,看了她一眼,睡的还挺熟。他伸手拉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关掉了吊灯,将床头的灯调到最暗。然后开始轻手轻脚的换衣服,片刻之后便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然后伸手啪嗒一声将床头的灯关了,一瞬间,房间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灯光遮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没有。四周围都静悄悄的,只余下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声,半晌,房门轻轻被人打开,钻入了一丝光线,很快房内又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隔天,程旬旬起来的时候,找不到周衍卿的人,只有他安排好的导游过来带她去景点。程旬旬向对方询问周衍卿的下落,并没有得到结果。
她直接给周衍卿打了个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通,因着导游热情,一直笑脸相迎,程旬旬便不好意思甩脸子,想了想既然来了,就算周衍卿不在,她也不浪费这个放松的机会,再者三亚的风景,她还是很喜欢的。
这么一想,她也就不再纠结周衍卿去哪儿的问题,安安心心跟着导游去了景点,这导游的年纪跟她差不多,聊得来,慢慢的程旬旬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周衍卿的电话,一直到傍晚才打了过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程旬旬故意不接,等他打第二个的时候,才慢悠悠的接起来,说:“谁。”虽然号码是陌生的,但她当然知道这人一定是周衍卿。
“我有事,这两天都会在外面,你安心在三亚玩,我会回去接你。”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周衍卿默了数秒,笑说:“怎么?不高兴了?”
“怎么会,你出钱专门让我过来玩,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高兴着呢,你不在我更高兴。”她说着,还哈哈的笑了一会,片刻才收敛的笑意,说:“不过我能问问,你现在在哪里?是回栾城了吗?”
周衍卿嗤笑一声,说:“放心,我没有。我在香港,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让人给你买。”
“谢谢,等我想想告诉你。”
“好。”
随后,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旬旬将放在了桌子上,眼里闪现了一丝疑惑,这人去香港干什么?之前不是说在三亚有公事吗?
她吃过晚餐,回去翻了翻自己的包,果不其然,她的证件都不在,这分明就是怕她先回栾城。
周衍卿去香港,找了一位催眠大师,叫做金一泓,据说催眠的手段非常高明,但为人低调,他催眠的本事并不是广为人知的,他也不对外公开,周衍卿是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催眠大师,并且这人姿态很足,并不是什么人都会见。
周衍卿见到他,并不是通过正道,而是走了小道,在金一泓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他的别墅。
这晚,金一泓泡了一杯茶,推门进了书房,伸手开灯,便吓了一跳,差一点手里的茶杯都给砸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想见金先生一面太难,所以只好换一种方式,这样更快不是。我能不能说一句,好久不见,金先生?”
金一泓眸色微深,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微微一笑,说:“确实很久不见。”
他进了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书桌前,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周衍卿仍然坐在他的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眯着眼睛微微笑着,他的目光深邃,看不出他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
好赖金一泓也是首屈一指的心理专家,他能感觉到周衍卿的异常,但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金一泓见他没有半分让座的意思,就微笑着拉开了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仿佛他是客,而周衍卿才是主人。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金一泓弄了弄手腕上的表,周衍卿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唇角,半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金一泓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到周衍卿的身侧,准备说话的时候,周衍卿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金一泓微微一愣,周衍卿抬头冲着他扬唇一笑,说:“金先生,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人敲响,金一泓的保姆立在门口,说:“金先生,楼下有位宋先生找您。”
周衍卿眉梢一挑,伸手一把扣住了金一泓的手腕,迅速的站了起来,收敛了笑意,从口袋里拿出了,调出了一张照片,举到了他的面前,说:“里面的人你应该认识,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金一泓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眉心一蹙,“你……”
“你可以试试看出卖我。”周衍卿松开了手,轻浅一笑,眼神阴冷,没有丝毫感情。
金一泓眯了眼睛。
周衍卿哼笑了一声,说:“你别想催眠我,我既然会来找你,必然是做了准备的。”他敲了敲屏幕,笑道:“这个人的生死,你来决定。”
说完,他便将攥进了掌心里,双手背在了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别让他等着急了。”
……
程旬旬一个人在三亚玩足了两天,一直到第三天周衍卿才回来,再过两天就是15号了。周衍卿回到三亚,半分都不耽搁,就带着程旬旬回了栾城,并直接带着她去了青山。
这两天栾城的天气不太好,天气预报说,十四十五两天,天气晴朗。程旬旬和周衍卿14号上山,结果到了山上,天色就变得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然而,到了晚上,竟然下雪了。
周衍卿只订了一个房间,程旬旬想自己开一个房间,但因为据说15号有流星雨,上来玩浪漫的年轻人不少,旅店客满。
程旬旬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周衍卿进了房间。
周衍卿要的是最好的房间,却跟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房差不多,不过他们房间的位置,看景倒是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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