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食面具武士全仗奇阵才能和江朔打得有来有回,若单纯比拼武功,那便是十个,二十个也不是江朔的对手,江朔一拽之下,立刻摔得东倒西歪,阵型更是一阵大乱。
大食无影阵的好处是没有阵眼,没有阵眼便没了中心,想破阵固然不易,遇到这种突发变故时,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天蚕丝已经缠在一起,从鞘中拔出匕首已经来不及了,一开始就该同时割断所有的丝线,但面具武士中没有领头之人,只慢了这一会儿,便失了先机。
江朔哪会再等他们起身,上前手指连戳,将这些人也都点得横七竖八定在原处。
无影阵十二人已失其五,江朔更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一按鞘上的机簧,退出鞘中的匕首,随手扔在一边,双手仍是一匕一鞘,向侧边一名武士飞扑过去。
江朔此时已经知道无影阵的规律了,只要遇到迎面之敌,必然后撤么,然后由两边武士织刃网交攻,江朔向前一冲,那武士果然后退,两边五十武士果然掷出飞刃,江朔自然也早有准备,一侧身,挥动匕首打落一柄飞匕,另边则用黄金鞘接住了另一柄匕首。
没有刃网的阻挡,大食人的轻身功夫可比不过江朔,江朔向前猛地弹射而出,追上了那名后退的武士,手一扬,天蚕丝兜到了他的身后,那武士不及止住身形,后背被天蚕丝一勒,立刻痛得“哎呦”一声惨叫,反向着江朔扑跌过来。
江朔迎面伸指一点,又定住了此人,匆忙间往他背后一看,方才看似轻轻地一勒,伤口处居然深可及骨,天蚕丝之利也令江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朔起身再向另一名武士冲去,他手中黄金鞘中还插着那柄匕首,立刻拖拽着那名武士一起前进,这次眼前的武士已经拉好了刃网,也迎着江朔冲来。
被江朔拖拽的武士可能还心存侥幸,他没有割断天蚕丝,反而坠住身形,想以此拖住江朔,岂料江朔持鞘的手一扬,竟然像钓鱼抛竿一般,将他整个人抡得飞了出去,这名大食武士飞在空中时再想割断天蚕丝可也来不及了,猛地撞上了另一名武士。
二人摔得七荤八素不提,江朔面前的刃网也不攻自破,他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二人,退出黄金鞘中的匕首,向最后四人冲去,那四人已经无法围住江朔,无影阵依靠天蚕丝结成圆阵,面具武士不能靠近只能遥遥相对,但面前的江朔出手既怪异,功夫又如此了得,实是平生所未见,四名武士竟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进退。
但江朔的身形之快,叫他们无法犹豫,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江朔速度何等迅捷,此前被十二人团团围住,圆阵无始无终,江朔才不得突破,此刻只有四人,他几个起落便轻松绕到最左侧武士的外侧,挥金牙匕便刺,那人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学着江朔的样子,也拿起一柄匕鞘,迎向江朔。
江朔不禁哑然失笑,他也不闪避,将手中金牙匕插入那人鞘中,顺势往回一带,那大食武士没想到的是,匕鞘对接,比的是力气,而江朔的气力远胜于他,被江朔这一带,那武士立刻撞向江朔怀中,他赶忙抛了刀鞘去拔腰间另一把匕首,江朔哪里容他再拔武器,用插在对方鞘中的金牙匕一点他胸前穴道止住了此人。
同时江朔伸手拽住那武士的手臂,臂,猛地一带,那武士另一只手中匕首兀自还连着天蚕丝,这无形飞刃悠起来,“啪”的一声抽在中间两名武士的前胸,大食面具武士均为穿甲,天蚕丝将他们自左臂至右臂,前胸双臂上一路划开一道大口子,立刻鲜血迸流,惨呼不断。
这天蚕丝飞刃之锋锐再次让众人震惊,尉迟曜以下的于阗国武士看江朔和这些难以分辨的细丝作战,还道是故弄玄虚,此刻见面具武士的惨状,才见识了“神锋无影”真正厉害之处,也知道江朔方才真的是在刀尖上起舞,凶险异常。
江朔顺势又是一拽,将最远处的武士拉了回过来,三名武士撞在一起,一阵人仰马翻之际,江朔已然到了他们面前,一手用指,一手用鞘,连封了三人穴道,这才回过头来,将此前翻倒在地的两人也一并点穴定住。
自江朔接过独孤湘掷来的匕鞘,直到制服十二人,一共也没有十招,唐人和于阗人看了自然欢欣鼓舞,大食人更是看得心胆俱裂,虽然隧洞中立刻走出十二人,用一个更大的无影阵将江朔围住,但此刻于阗王厅中对峙的双方都知道,江朔已经破了无影阵,再多的面具武士也是白搭。
伊本先知嘿嘿冷笑,叽里咕噜说了一番,才发现无人传译,再看那汉商通译已经吓得体似筛糠,说不出话了,任伊本再抽打,也只是说不出话。
这时尉迟胜恭恭敬敬地对江朔一拜,道:“江少主,就由本王为君一译。”
转过头来对着伊本冷冷地说了几句,原来这位于阗国王不仅沉湎大唐文化,大食语也能说上几句,江朔虽知让一国之君为自己传译似乎不妥,但看来此间没有第二人懂得大食语,他自己又不是宦海沉浮的腐儒,当即也不客套,点头道:“如此有劳大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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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胜一笑道:“少主不必客气,方才伊本所言,是说没想到我尉迟王族如此狡猾,找来了武林帮派相助……”
独孤湘笑道:“嘻嘻,刚刚还在说来得正好,好让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却又成了狡猾。”
尉迟胜倒是不藏私,微笑着把独孤湘的话译给了伊本听,伊本果然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让尉迟胜一愣。独孤湘见尉迟胜迟迟不译,怪道:“大王怎么不译了?难道是大食话没学全,这句听不懂么?”
尉迟胜忙道:“非也,小娘子见笑了,伊本说的是,叫我不必高兴的太早……大食无面人已经进入于阗国各处,马上就要接应城外的大勃律军队入城,这次叫我于阗王族一个也跑不了……”
他说话时语气犹疑,看来也不知道伊本说的是实情还是恐吓。
程千里在一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伊本,你们进入王厅已然多时了,早过了约定动手的时辰了吧?为何城外丝毫没有厮杀之声呢?”
尉迟胜照实译了,伊本一愣,他说了一番话,尉迟胜却没有马上译出,而是先用大食语回了伊本几句,才译给众人听:“伊本说的是,那王厅内打得如此热闹,于阗羽林卫却没有动静,岂不是也很奇怪?”
江朔和独孤湘猛然惊觉,是啊,于阗宫城中的侍卫肯定不止王厅中这么多,众人打斗多时,外面的侍卫怎会不知不觉?难道外面的于阗城真的已经在大食和大勃律的里应外合之下被攻陷了?
程千里却笑着道:“于阗王一定是和伊本解释,那是因为你命令外面的侍卫非奉王诏不得入王厅半步?”
尉迟胜一怔,缓缓点头道:“不错,原因么,程副都护想必也知道。”
程千里笑道:“是啊,事关大唐军官,若是人多眼杂,将来也不好遮掩。”
江朔和独孤湘这才明白,尉迟胜虽然不同意尉迟曜将程千里等人尽数杀死,却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伊本见他们用汉话聊得热闹,将自己晾在了一边,气气得的又用鞭子抽打起那汉人通译来,那通译见双方没再打起来,恐惧的情绪才略有缓和,断断续续将程千里和尉迟胜的对话传译给伊本听了。
伊本脸上颜色变化,阴晴不定,一时也没了主意。
程千里笑得愈发欢畅,脸上带着一种如猫戏鼠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我就照实说吧,大勃律偷偷潜入的万余骑兵,只怕此刻已经被封大夫围而歼之咯。”
此话一出,别说对面的伊本,就是江朔、独孤湘和于阗国众人得都听的一头雾水,程千里忽然向尉迟胜躬身施礼道:“于阗王,老程此前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身后其他唐军将领也一齐行礼赔罪,这下尉迟胜、尉迟曜兄弟可也面面相觑,不知程千里何意了。
毕思琛道:“我们在城中酒肆中那番表演,原本是想给大食人看的,没想到大食人没有现身,反而招来了小王弟。”
独孤湘第一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城内这个波斯酒肆其实是大食细作盘踞之所。”
王滔道:“是啊,我们只知道外面有人在偷听,没想到却是江少主和独孤小娘子。”
独孤湘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偷听?”
王滔插手道:“二位内功深厚,踏雪无痕、落水无声,我等莽夫原本是发现不来的,但我们早就在附近屋舍中都布置了眼线,这些人埋伏了数日之久,二位自然是无从发现被监视了。”
江朔听了暗叫一声惭愧,又不无好奇地问道:“所以,程大哥,你们计划逼反于阗王,再镇压冒功云云,也都是故布疑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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